一個想法,在他的腦海之中浮現。
    清風絕不會輕易背叛。
    或者說,他……
    “他從一開始就沒有對你忠誠過。”
    秦深深雖一直半闔著眼,但盛?眼中那復雜的神色,卻是看了全的。
    她低聲嘟囔道。
    “你效忠于哪個組織?”
    盛?沒有理會秦深深,淡聲問清風。
    剛才秦深深一語戳穿。
    他不怒不惱,心中卻覺得有些可樂。
    原來他還是對人性報了那麼大的期盼啊。
    想著,他余光不由得瞥向肩頭這個懶洋洋的少女。
    少女在此之前,一直是以少年的形象跟隨在他身側。
    而在得知她真實身份的那刻,他的內心是波濤洶涌的。
    那天在睜開眼的瞬間,看到躺在自己身側的少年。
    他的雙眸乍現紅芒。
    一抹殺意,瞬時浮現心頭。
    但手,卻輕柔得,比起往常更為柔和的撫著少年安睡的臉龐。
    他手肘撐著床,大手揉搓著那白芷而柔軟的肌膚。
    時而用力的向下捅了一個小窟窿,看著少年的臉頰浮現酒窩一般的深窩。
    時而用力的拉扯少年的嘴角。
    扯出一抹似惡劣玩樂一般的表情來。
    又用力的挑起少年的眉毛。
    細看才後知後覺,少年的眉毛淡如煙,細如柳。
    怎麼也不是一個男人該有的眉毛。
    他的眉頭因此皺了皺。
    他猛然掀開被子,那雙深邃的眸子朝著內里探看了一眼。
    似確認之後,眸底閃現紅芒。
    紅芒與藍光交錯。
    他正掙扎著,思考著。
    之後,才淡然的給少年掖了掖被子。
    稍稍支起上身,附身在少年的額上印了一吻。
    這一次,輕柔的似怕弄疼了她,把她給驚醒了。
    在得知少年為少女的那刻,一種可以稱之為狂喜的情緒,剎那在他的心海之中蕩漾。
    那淋灕漾開的時候,余波久久不能平。
    而後,一股從未有過的恐懼感,頓時充斥他的內心。
    幾乎要把他的理智給掩埋了。
    他拽著被子的手,不由得用力拽緊。
    那刻心中的怒火與不安,時刻沖破他的自制。
    他看了少女許久,才輕輕的吐出一口郁氣。
    過多的想象,已然不符他的性格。
    他掀開被子一角,輕聲下了大床。
    他赤腳踩在柔軟的地毯上。
    他站在那巨大帷幕玻璃窗前。
    拽地而沉重的窗簾,被拉開一條縫隙。
    他的臉,在那透了一絲光的縫隙之中,明暗交錯著。
    他靜立了許久。
    臉上無一絲表情。
    他的雙眸從深邃漸而天藍,隨後霧藍。
    他在門外響起敲門聲的同時,走了出去。
    拉開門,便見著衣著筆挺整齊的管曰。
    “查一查秦深深入學楠木之前的資料。”
    “或者……”
    盛?說話的時候,猶豫了。
    這也是第一次,在他心中浮現的情緒。
    “家主,你是在驚疑秦同學是女性?”
    管曰疑惑的問。
    在盛?走出來的時候,他便知道昨晚他們發生了什麼。
    “……”
    盛?的雙眸瞬時停在了管曰的臉上。
    “家主,你不知道秦同學其實是個女性?”
    管曰見盛?沉默,心中更為吃驚。
    自從倆人交往,日夜可都是形影不離的。
    盛?怎麼可能會不知道秦深深是個女的?
    管曰吃驚得,臉上都表露了出來。
    “……”
    盛?見著管曰的樣子,心下更加不悅。
    他的臉色沉了下來。
    他輕輕的拽了拽敞露了胸膛的外袍。
    在管曰那驚異不已的表情之中,略微尷尬的撇開了眼。
    他怎麼能說,昨晚是他們的第一次呢?
    他想了想,決定還是不開口。
    從管曰的表情之中便知道,他早于他知道秦深深的真實性別。
    這麼一想,心中似乎放松了一些。
    原來秦深深並不是特意隱瞞他。
    只是他從未深究她到底是男是女而已。
    其實,男女有什麼所謂?
    只需是她——秦深深,這個闖禍總要他擦屁股的猴兒。
    憶及往日里,他吊打秦深深的畫面。
    他的眉眼居然漾出一抹笑意。
    而此刻,竟也覺得以前下手過重了。
    畢竟,她是個少女。
    心中豁然,也沒了深究的心思。
    他轉身便關上了房門。
    而直至房門上了鎖,還未反應過來的管曰。
    管曰︰家主到底叫我來干啥西?
    盛?的眸光深遠,卻又被少女那清亮而又顯得過于疲懶的聲音,給喚回了心神。
    “米……”
    清風的心思都還在黃穎兒身上,下意識的想說。
    卻被盛?那狠厲的眼神瞧著,渾身打了個冷顫。
    盛?被清風背叛的那刻,心中便已經猜到了一二。
    而他是絕不能讓清風脫口那個名字的。
    他的眸子小心的看了一眼秦深深。
    果然,這個懶貨,完全沒有留意听。
    想來,剛才那一問,也只是隨口的。
    “黃穎兒,家徽呢!”
    清風被瞧得心中更急。
    以他的功夫,這繩子是困不住他的。
    他之所以一直沒有逃脫,全是為了家徽。
    剛剛他听聞秦深深的話,心中更為著急。
    “在……”
    “都說她身上的是假貨啦。”
    “那真貨在哪里?”
    清風馬上問秦深深。
    黃穎兒還想說話,就被隗采幾人笑眯眯給擋住了。
    “在那貨手中!”
    “那貨?”
    清風不知秦深深所指的那貨,是誰。
    “喲!”
    “喲?”
    清風覺得秦深深有些不對勁。
    她說話的方式,與現在的樣子,與他往日里所熟悉的秦深深,完全不同。
    “就是那貨啦!”
    秦深深笑眯眯的說著。
    剛才因著歇了會兒,終是有些力氣。
    她心中有了一絲惡趣味的心情。
    “……”
    清風見著秦深深的樣子,便知道她是打算耍著他玩兒了。
    清風沉默,面上對秦深深更為厭惡。
    在瞪視秦深深的同時,才察覺秦深深似乎換了衣著打扮。
    “你怎麼穿了女裝?”
    “我原本就是個女人,怎麼就不能穿女裝了?”
    秦深深已經不知道第幾次被問及性別,奇怪的反問。
    “你怎麼會是女人!”
    清風怪叫。
    說著話,他馬上反應過來。
    他被秦深深給帶跑偏了。
    他再朝著黃穎兒看去時,視線卻被三人完全的遮擋。
    “秦深深,你說的那貨,到底是誰?”
    清風的眸光發了狠。
    他已經無法顧及盛?。
    他此刻就像困獸,決定放手一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