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唳華庭

第三百一十章 白芷之死(一)

類別︰其他類型 作者︰柒姑娘 本章︰第三百一十章 白芷之死(一)

    那人見到是禾曦,忙俯身行禮,禾曦走上前之見到兩個小太監死死的壓著一個宮女,那宮女的身上全是污穢的泥土,正是寶珠。

    她問道︰“大皇子喪儀期間,你們到底有什麼事情,在這里吵吵嚷嚷?”

    為首的太監神色有些緊張,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顫聲道︰“曦妃娘娘——實在不是咱們對大皇子不敬,只是這賤婢不配合,這才起了爭執——”

    寶珠哭的幾乎是沒有力氣了,她一張俏臉紫脹著,道︰“娘娘,求求您幫幫我,我們小主才受了鞭刑,身邊不能沒人照顧,娘娘——求您開恩,求您幫幫奴婢——”

    她的聲音滿是淒楚,為首的那名太監,聞言起身,一腳踹在了寶珠的肩頭,又狠狠的啐了一口道︰“沒臉沒皮的賤婢,你們小主企圖殘害皇嗣,陛下沒打死她,也是看在大皇子的面子上,你還敢在娘娘面前狼哭鬼嚎?快,把她的嘴給我堵了,免得髒了娘娘的耳朵——”

    馬上有人上來,扯了一塊髒兮兮的帕子,想塞進寶珠的口中,禾曦冷眼看著,道︰“白答應的事情,陛下都沒有定論,怎麼你們就給定了罪名?本宮記得,陛下的旨意中,並沒有要將她的婢女帶走吧。”

    為首的那名主事太監見禾曦想插手,便陰陽怪氣的道︰“陛下雖然沒有下這樣的旨意,但是事情尚未有定論,一切有嫌疑的人,都當入慎刑司盤問清楚,就算是鬧到了皇後娘娘的面前,奴才也敢!”

    禾曦見他竟然拿皇後壓自己,顯然是得了別人的受益,白芷是什麼樣子的人,她心中還算是有計量,她不敢兵行險招,但是為何,這覺得有一雙大手,想要置她于死地呢?

    或許她從白芷的身上真的能找到線索也不一定,思及此處,她便微微揚了揚臉,道︰“既然你們不怕,本宮也不拍,咱們便去未央宮問問如何?”

    那幾個人面面相覷,最終,還是為首的那名太監聰明伶俐,道︰“要奴才說,曦妃娘娘這又是何苦,大皇子含冤,最應該著急的是您,不過若是您開口,不帶走便不帶走了,不過——”

    他眸光微閃,閃過了一絲怨毒,緊接著道︰“若是到時候查不出真凶,上面問下來,奴才可是要和盤托出的。”

    這便是威脅了,禾曦心中越發的確定了,只是點了點頭道︰“如此,你們便退下吧——”

    那人見禾曦如此固執,自己又噴了一鼻子灰,難眠懊惱,不情不願的請了安離開了。

    寶珠跪倒在地上,不斷的叩頭道︰“奴婢謝謝曦妃娘娘——謝謝曦妃娘娘——”

    禾曦也不看她,只是道︰“趕緊回去伺候吧,不僅要伺候你們小主,也要看緊了你們宮里,別人只是棋差一招,下去吧。”

    後面的這句話,驚得寶珠一身的冷汗,今日,差點她和自己的主子沒了命,又如何敢不小心。

    待到寶珠走後,一個低低的聲音自背後傳來道︰“你幫這宮女,是信她的主子是清白的?”

    禾曦回頭,只見到拓跋站在樹下,枝椏在他的面頰上投下斑駁的點點光影,讓她看不清拓跋的神色,不過他消瘦了,禾曦定定的看著他,沉聲道︰“是,賢王殿下也應該知道是何人對不對?”

    月七跟在拓跋的身後,見狀有些不忍,他忙解釋道︰“小主,王爺親去調派兵馬,卻不想听到了這個消息,王爺也沒有想到——”

    禾曦忽的笑了起來,問道︰“那王爺回來是悼念麟兒的麼?王爺打算給麟兒什麼交代呢?”

    拓跋為難的喚到︰“禾曦——我——”

    禾曦眸中隱隱閃著淚光,她氣息不穩,她竭力著忍著顫抖,問道︰“南疆蕭氏——對王爺大有助益,王爺現在動不得是不是?”

    拓跋忍不住的上前一步,卻有硬生生的止住了,他自詡定力過人,可以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而此時,他卻在她的淚水中,止步不前。

    禾曦忽的笑了起來,她笑的用力,將淚水都笑了出來,她深吸一氣,道︰“我早該知道的,可是拓跋,麟兒才那麼小,這幾天我真的無時無刻的不再想,為什麼那天死的人不是我,為什麼當年死的不是我,為什麼我身邊的人一個個的都要離我而去,拓跋,我後悔了——”

    是的,她真的後悔了,後悔自己動了心,但是這句話,她卻沒有說出口,早就該斷清楚的。

    她決然轉身,將淚水和血水一同咽下,道︰“南疆蕭氏我動不了,但是後宮的這個人,我必定要查出來,若是你連帶這個人都想包庇,咱們便——”

    拓跋覺得心中一痛,他忙打斷她的話道︰“不會——我不會包庇這個人——我——”

    禾曦似乎是松了一口氣道︰“好——”

    隨後再也不看拓跋,轉身便朝著欽安殿去了,卻沒看見,拓跋漸漸低下去的身子,他捂著胸口,覺得那里仿佛有千萬只螞蟻在啃食撕咬,疼的沒有辦法呼吸,月七覺得不對,想起之前那幾次,忙從懷中拿出一顆藥丸,塞進了拓跋的口中道︰“王爺——王爺您怎麼樣?”

    拓跋的眼前陣陣的發黑,但是他的視線依舊追隨著禾曦的身影,見到她素雅的衣衫,像是一抹浮雲,漸漸的消失在遠方,他心中不安,只覺得她好像這次真的走遠了,他嘴唇張張合合,不斷著說著同一句話,那是一句人世間最為無力的一句話——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如此反復。

    接下來的日子,禾曦除卻吃飯睡覺,其余的時間都待在欽安殿,一坐便是一天,听著僧人們給麟兒超度,听著各種妃嬪們虛情假意的哭聲,听著如意一次又一次傳來的消息,禮部侍郎葉尹平因著一直在籌辦德太妃的壽辰,因著大皇子薨逝,葉尹平便想著借此機會討好德太妃,將一尊千手千眼觀音像換成了玉麒麟,意在感懷逝去的拓跋麟,卻不想德太妃見到,勃然大怒,竟氣的一病在床,連召了幾次太醫,才穩定了病情。

    這讓拓跋琛十分惱火,直接廢黜了他的侍郎之位,又原本輔佐他的盛元接替。

    而吏部侍郎,張儀徇私枉法,賣官蠰爵的事情不斷的發酵,竟到了最後無法收拾的地步,拓跋琛也只好將張儀處死,因著吏部關系官員的審核升遷,選用之人須得慎重再慎重,一時間沒有合適的人選,拓跋琛便讓許紹暫任,許紹原是尚書,在朝為官十幾年,卻也得心應手,但是這樣一來,無外乎便是打了現任尚書趙彥成的臉,甚至有人私下討論,說是趙彥成建樹不如許紹,早晚是要被許紹替代的,這樣的話說的多了,人人便也當了真,想與許紹交好的官員,便也漸漸的多了,但是許紹卻不不驕不躁,除卻上朝的時候,剩下的時間便閉門不出,謝絕了所有的來客,讓人想交好都沒有門路,此事傳到了拓跋琛的耳朵里,自然更加贊許信任。

    禾曦听著如意將前朝的事情一一匯報給自己听,她也不發表意見,只是安靜的守著那金棺,喃喃的道︰“如意,明日便是停靈日滿的日子了,麟兒要入皇陵,本宮想安安靜靜的陪著他,這些事情,自然有人去做——無需咱們勞心了。”

    如意知道她是在說賢王殿下,她沉吟了片刻又道︰“賢王殿下——他以皇子新喪,不宜婚娶為由上書請求陛下延遲婚期。”

    禾曦卻滿不在意,只是親自整理著麟兒生前的衣裳用品。

    如意見她如此,也不好再提,只能退下了。

    次日,皇子出殯,滿宮哀聲四起,僧人誦經的聲音和高低起伏的悲泣聲,是拓跋麟留在這個世上最後的象征和證明,禾曦遠遠的看著喪儀隊伍越走越遠,緩緩的闔眸,麟兒,若是當真又來世,莫要再投身皇室。

    此時的京都,已然臨近了冬季了,空氣都隱隱的發寒,陛下體恤幾個懷了身孕的宮妃,一早就送了銀屑炭,供她們取暖,大悲之後又大喜,這大喜便是德太妃的壽辰了。

    許是想趕走拓跋麟離世帶來的悲痛,皇帝極盡奢華的讓內務府籌辦,金銀器具如流水一般送到了壽康宮中,供德太妃挑選,但是無論陛下如何的討好,德太妃的神色都是懨懨的,好似提不起精神來。

    蕊枝知道她在感懷大皇子,便勸道︰“娘娘,您寬寬心,此次壽辰,西涼會來使臣,若是被人見到您如此,怕是會惹得西涼不滿,與大歷生了嫌隙啊——”

    德太妃緩緩的笑了笑道︰“蕊枝啊,哀家一把年紀了,老骨頭一把,從前是皇兄送到大歷的禮物,哀家就是那插在瓶中的花,只是個裝飾罷了,沒有哀家,自然還會有旁的花插在里面,總歸這花瓶是碎不了的。”

    可是雖然話這般說,但是德太妃的精神卻也慢慢的好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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