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榮華沉思不語,玉瑾知道他擔心神威將軍手下無法安置,繼續說道:"你知道這片地方將要建成商業區,無論走水路還是旱路都要買進大批貨物,有些路段土匪猖獗,無人押運肯定通不過危險地區。要成立押運隊保護貨物和人身安全,缺少能戰有經驗的人領頭,領頭押運的人待遇不會差,你說跟隨你姑父退下來的將士願意來此嗎?"
方榮華一直沉思,猛然眼一亮問道:"敢問你急著掙銀子為什麼,不要告訴我為你家人。為家人只是一方面,武官學院是你目的,對嗎?"
"不錯,師傅傾盡全力培養我,就是想讓我幫她實現夢想,建一所培養將軍的武官學院。老將軍們畢竟經歷過真正戰場,讓他們把經驗、教訓傳下去。多培養將帥之才把三國統一起來,免得被外族欺負。"
方榮華認真說道:"現在這個武官學院是我們共同夢想。我說服父親上本,辦成皇家培養武官的學院。不過朝廷很窮,戶部沒銀子。銀子、教程的事,
你有何建議?"
玉瑾看了方榮華良久,如果有人願意上本實現師傅夢想,讓宮恆悲劇不再重演是好事。不過兩人見面不多,他可信嗎?方榮華雖被玉瑾看的有些臉紅,並沒有回避玉瑾探究目光,鳳眸坦然迎視。
"師傅留下一套方案,武官培訓以武舉身份的人為學生,擇優錄取,三年為期。有日常訓練、學習、演練等項,請有經驗的武將當教官。我本來準備請祖父任院長,大伯父任教官的,再聘些因傷殘退下的將領,辦成民辦武校。銀子官方不出,只能自己想辦法,商業賺錢快。
如果官辦的話,可以向皇上申請給方便條件,比如剿匪所得歸學院。我知道有幾處地方,匪巢在深山中,他們憑地利作惡多端,可以派學員前去清剿,戰利品歸學院,這樣做利國利民。學院培訓教材沒在我手中,開春後會有人帶回來。"
"這件事事關重大,需要一個契機。憑我父親一己之力辦不到,還需從長計議。"方榮華正色說道。
玉瑾點頭,這事急不來,師傅有此想法,一生都沒辦法實現,確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兩人再沒就此事談論過,方榮華曾派方樹回稟父親,他留在岳府跟兩位先生學習,過年不回家。方樹已經帶回方左丞意見,同意方榮華請求。玉瑾向方榮華請教這里過年風俗習慣,兩人談話圍繞過節就輕松很多。
李一凌回到莊親王府,被莊親王叫到書房臭罵一頓。出門不帶護衛,被大雪阻在外面一月不回家,不挨罵才怪。
李一凌等莊親王罵夠了才解釋,"父王,兒子有一事請父親幫忙,工部尚書、侍郎你都熟悉,能幫我請他們蓋酒樓嗎?"
莊親王是人精,要不然也不會被先皇封為親王,成為唯一現存先皇兄弟。他細細盤問,生怕兒子上了別人當而不自知。知道事情始末後,莊親王開始揪著胡子沉吟,怎樣利用這件事,徹底讓皇上對莊親王府放心,證明莊親王府沒有任何野心。
莊親王讓兒子把平面圖留下,他要好好盤算怎麼能收到最好效果。
莊親王語重心長勸道:"一凌,你也該回後院看看世子妃。成婚三年,你去世子妃院子十個指頭就能數過來。她是你皇伯父賜婚嫁進來的,是現在皇後的堂妹。你不能太過冷落她,去參加宮宴時,被皇後看出來終歸不好看。"
李一凌苦惱應道:"兒子知道,可我听到她聲音就煩,實在是和她無話可說。"
康親王被兒子氣得憤怒大吼:"那你小子應該給的體面也不能免,老子沒讓你必須喜歡她,誰家娶主母一定是因為喜歡,相敬如賓總能做到吧!一月去兩趟給些體面,免得下人看她笑話,你還讓老子教你不成。"
"是,兒子記下了。父王,我去給母妃請安。"
莊親王不耐煩擺手,讓兒子該干嘛干嘛去,不要煩他。然後他帶著平面圖去前院議事廳見智囊,讓智囊幫他分析該如何幫兒子達成心願。
湯二公子回去可沒有時間閑著,他在府中就是個另類,上面有能干的兄長壓著,下面弟弟們都熱衷讀書,不象他在父親眼中就是不務正業典型。雖然他幫家中掙銀子,但沒人把他掙的銀子當回事,仍然不受家人待見。
就連他的婚事,父親隨便給找一小官吏女兒了事。他都懶得抗爭,就象一月不進家,除了被父親罵一頓沒收到任何反應,媳婦就象是塊木頭,如果不問話都不敢回答。他現在急需找工頭,找材料建房,沒有時間計較這些事。
岳府過年實在冷清,除了廖大公子、方府送了些年禮感謝兩位老先生外,其他沒人來。岳三爺領著兩個兒子去定遠侯府,送了年禮,多數是吃食。一路踩著泥濘去,老侯爺收了禮連府門都沒讓進。
長柏、長青備年禮去了王先生家中,見了師母請安後,匯合岳三爺一起回家。三人雖踩著高屐,還是甩半身泥回來。年前打春,雪化了路上都是泥水不好走。車子走幾步就被泥堵住車軸,不停用棍撥開,父子三人只能棄車,走幾步籠翁就被泥塞滿底子帶不動,只能不停用棍子刮掉泥。
熙和三年正月初六日,皇上身邊大太監朱總管來傳旨,岳三爺成了京兆府尹,正三品。
原先京兆府尹是皇太後的人,因他措施不力,雪後壓下的搶劫案子多不勝數。雪災導致壓塌房屋一百多間,凍餓而死幾十人,他瞞報不作為,皇上震怒下旨撤職查辦。
另一位侯缺的秦知府沒有通過皇上考查,為他說話的人太多,皇上不放心,他仍然被外放任知府。岳三爺帶著張冰水、張鶴四護衛走馬上任,住在官署內一直沒回家。
溪奴去外院傳達小姐吩咐,門崗來人來訪送的禮物,必須登記清楚,防止出現紕漏備查。她回來不屑撇嘴說道:"現在來的都是見風使舵的人,老爺前腳接聖旨,後腳就絡繹不絕來送禮的人。仿佛和老爺多熟似的,年前一個都沒見過來,真是勢利。"
冷卉哼一聲,"歷來都喜錦上添花,雪中送炭的該有幾人。"
白昭笑呵呵說道:"苦了夫人,不少是來攀親的。兩位少爺一下子成了香餑餑,讓夫人煩死了。謝絕一次又一次,都擋不住那些熱情的夫人。幸虧謝先生沒讓兩位少爺待客,不然…唉,有些小姐真大膽,竟然想闖外院暖閣,幸虧大力機警擋住。"
玉瑾笑著糾正白昭:"你錯了,闖暖閣目的不止是我兩哥哥,還有一位更受小姐青睞的榮華公子在那里,能見到榮華公子更讓她們感興趣。"
"夫人接了不少請柬,都是邀請夫人十五過府去觀燈的,還要求帶領公子和小姐們都去。夫人言明離城里遠,路不好走拒絕了。方公子已經被接回府,听邢隱說,謝鐸央謝老先生晚上帶他去觀燈,謝老先生答應和王先生帶他一起去觀燈,順便放了兩位少爺半天假。"溪奴笑著回報。
玉瑤笑嘻嘻進來叫道:"大姐,爹爹派人送了很多燈籠給我們。他沒時間回來,給母親帶話,說讓大哥帶我們去觀燈。爹爹還給派了兩輛馬車過來。母親說大姐去我們才可以去,大姐要不去就不許我們出門。"
"你派三弟去央求大哥了吧!是你出的鬼主意。玉琢呢?"
玉瑤笑著坦誠:"三妹正在收拾觀燈帶的東西。"
"你和三妹去準備,晚上我們一起去。"
玉瑤高興大叫一聲,歡快跳著跑走去通知三妹。
玉瑾神秘一笑,對著溪奴說道:"你下午請二哥過來,二哥賭約到了履行的時候。白昭準備好化妝的東西,二哥的妝扮交給你。"
長柏、長青走在前面,玉瑤和玉琢緊跟大姐觀燈,發現大姐似乎在生氣,旁邊溪奴卻笑得有些幸災樂禍。
長青牽著長河心中快郁悶死了,當初打賭時怎麼也沒想到,會穿上女裝和大妹互換身份。溪奴寸步不離身邊,後面還跟著白昭和冷卉亦步亦趨保護兩個妹妹。前邊邢際、張躍跟在大妹身邊,竟然沒發現二少爺是假的,大哥難道也眼瞎不成,長青心中怨念不斷。
長河一直被長青牽著,手里提個白兔型燈籠。他一路上都在偷笑。二哥穿上女裝變成大姐,別人發現不了,他心中門清。因為只有他牽過大姐的手,大姐手中薄繭很多,手比二哥小些。現在牽他手的人,手掌很大很暖,手指頭上沒有薄繭,他剛一牽手就發現了這個秘密。
"長柏、長青,你們來看燈,怎沒見一諾過來。"迎面踫上湯二公子,他笑吟吟掃視一眼眾人打招呼,"來,我給你們介紹,這是我兄長湯不凡。"對著兄長介紹道:"長柏、長青是新任京兆府尹岳大人家兩位公子。"
玉瑾現在穿長青衣服,她打量湯不空身邊的兄長湯不凡,怪不得說人比人氣死人。湯不凡無論身高、長相、風度、氣質遠勝湯不空,要不知道他們是同父同母,真猜不到他們是親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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