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承和感覺自己窒息了。
可這一切還遠遠不夠,就在這時候,不知道從何處丟出了一只靴子,直接砸到了禮部尚書的頭上。
“誰!誰的靴子!有辱斯文!豈有此理!”
禮部尚書扯著那靴子,氣急敗壞的怒吼。
完了。
姬承和一拍額頭。
時間仿佛靜止,兩派人馬自中軸線齊齊靜止,朝著對方怒目而視。
幾乎是一瞬間,一堆雞零狗碎的東西便齊齊從丞相大人身後飛了出來,什麼靴子襪子,手中的笏板等等亂七八糟的都飛了出來,甚至還有人把官帽脫下來砸人的!
可惜秋君不在這里,不若定然要大喊一聲名場面。
不多時,戰火徹底升級。
砸人不夠爽快,雙方索性都動起手來了,早就在廟堂上吵了數月,都憋足了火氣,丞相大人身後的文官頓時興奮了起來,吵架吵不過你們,干架你們就是些弟弟!
也不知道是誰先動的手,一時間兩派人馬亂做一團,慘叫聲喝罵聲不絕于耳。
一直看戲的武官們這會兒終于站不住了,趕緊招呼上殿前侍衛,紛紛出手將兩團人馬拉開。
架吵完了,也打完了,卻還是沒個結論,最後丞相大人大手一揮,道“既如此,那就三司會審吧!”
“會審就會審!”御史台大夫一整衣袖,扶正被人扯歪的官帽,瞪了一眼丞相,絲毫不虛。
鬧劇一般的朝會終于收尾,出了大殿,姬承和還有些恍惚,卻被老丈人一拍肩膀,道“是不是被嚇到了?”
姬承和心有恍惚,嚇到倒不至于,是驚到了。
“亂世需重典,承和你還需多加歷練啊。”
歷練什麼?吵架嗎?
說完這句話,丞相跨著大步離去,留下姬承和在殿前風中凌亂。
時局緊迫,一眾大臣們也沒有耽擱,出了宮門便直奔京兆府衙門,不等姬承和這個正官兒過去,刑部尚書和大理寺卿便早早到了,當然,御史台大夫比這兩人到的更早。
也不知道這三老頭腿上是不是裝了馬蹄,走的那叫一個飛快,竟然比他這個年輕人都快。
姬承和是一路小跑回了衙門的,進去的時候看到三位大人早就在堂上高坐,也顧不得回去喝口茶水緩緩,趕緊吩咐人準備。
送上訟紙給三位大人過目之後,越王也到了,這時候人全部到齊了,案子便繼續開審。
越王一臉陰沉的看著三人,心中也難免犯嘀咕,不過看到御史台大夫給他的肯定眼神之後,便將心放回肚子里,一臉淡定的看著姬承和傳喚白倉魚。
很快,白倉魚便被帶了上來,昨夜秋君早就跟他分說了今日的一切可能,是以白倉魚是絲毫不慌,反而是心中對秋君的崇拜直線上升,心道大人真是料事如神啊。
衙門口圍了一大群民眾等著看熱鬧,堂內的各部官員更是坐了個滿滿當當,姬承和也是頭一回見這麼大陣仗,心中難免忐忑,左右看了一眼之後,開始問話。
“白倉魚,你說昨日……”
問話也都是昨日那一套,實際上能問的早就問過了,白倉魚仍舊是老老實實的回答昨日問過的那些說辭。
這時候,御史台大夫厲聲問道“你說越王殿下擄走了那余羽,為何在王府未曾見到人?是不是有人指使你污蔑越王殿下,哈,好大的膽子,說,是誰指使的你!”
這一頓夾槍帶棒的問話,直接將白倉魚當做有人指使的,可白倉魚絲毫不為所動。
他沉聲回道“回大人,無人指使,那越王府侍衛擄走余羽,是卑職親眼所見!”
“一派胡言!”御史台大夫一拍桌子,伸手指著白倉魚道“越王殿下是何人?為何會去擄走一個區區捕快!簡直是毫無道理……”
正當這御史台大夫長篇大論之時,白倉魚忽然出聲打斷了他的話“回大人,越王他擄走人可不是第一次了,卑職先前便有所耳聞,據說兩日前越王便曾于東門口擄走了一位小娘!”
“胡說八道!”御史台大夫呵斥道。
這時候刑部尚書一挑眉,察覺了問題的關鍵,問道“你說越王殿下擄走了一位小娘,可有證據?”
越王听後,頓時心生不妙,隱約的感覺自己仿佛中套了。
“當然有!屬下派人尋訪,根據當街的目擊者,找了一位畫師,畫了兩人的畫像!”白倉魚說著,掏出了藏在身上的畫像。
說實話,他這時候也有些忐忑,不過眼瞅著這堂上這麼多高官,總不會一條魚也撈不到吧?
“拿上來看看。”
“哼!一派胡言!人證何在?”御史台大夫呵止了衙役。
“呵呵,莫急,不若我們先看過畫像如何?”
三人在台上爭鋒相對,這時候,下方的白倉魚道“當日在東門,只需詢問當日城門值守的城衛即可辨認!卑職所言句句屬實啊!”
姬承和听罷,心中已經恍若明鏡,立刻派人去城衛司尋人證,這時候,刑部尚書從衙役手中拿過來畫像一看,皺起了眉頭。
怎麼有些眼熟呢?
他遞給了大理寺卿,大理寺卿看了一眼,道“此人倒是沒見過,不過這女子……怎麼如此眼熟?似曾相識?”
姬承和听了這幾人的這話,心中跟貓爪的一樣,也想去看看,可是三位大佬坐在那里還沒看完,哪里輪得到他這個堂官。
大理寺卿這時候將畫像遞給了御史台大夫,御史台大夫看都不看一眼,直接拍桌子上喝罵道“這等偽證,有何好看的!”
姬承和听了,差點兒沒忍住翻個白眼。
你不看你拿過來啊!我還想看啊!
大理寺卿笑呵呵道“大人莫急啊,等到那城衛過來,一問便知。”
“哼。”御史台大夫傲嬌的冷哼一聲。
不多時,城衛司的人過來了,當日值守的兩人都來了,兩人昨日也听說京兆府去搜越王的官邸了,可沒想到今日竟然把他們倆拖下水了。
來到這堂內一看,六部尚書齊齊整整,甚至丞相和越王都在一旁坐著,頓時嚇個半死,噗通一聲便直接跪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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