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素喜嬤嬤發出一聲淒慘而淒厲的喊叫。
十指連心嘛。
再加上，她本來身體就夠虛弱，生命垂危似的，如此這麼一陣劇痛，倒是讓她的眼神亮了許多。
“為什麼。”
德貴妃低低地問道。
而素喜嬤嬤卻發出了一聲虛弱的冷笑。
“本宮問你為什麼！”
德貴妃怒了起來，素喜嬤嬤的冷笑讓她心中更是惱火。
是這個jian ren！害的自己一直都不能懷上孩子！
自己待她如同親姐妹啊！
原先，自己還心有愧疚，覺得是自己拖累了她，讓她也困守在這宮中，都無法嫁人，可自己竟然不知道，她想嫁的那人，竟然就在這宮中。
到底是被什麼蒙蔽了雙眼呢？
“賀凌霜……你以為……這個世上……就只有你愛他嗎？”
素喜嬤嬤艱難的說道。
听見這個名字，德貴妃不禁微微一怔。
多少年了，她自己都險些要忘了，她的名字是賀凌霜。
從被楚天河意外收下，再到秘密培養，他尚且還知道她的名字，叫做凌霜，可這麼多年過去了，沒有人再記得賀凌霜了。
他們只知道德妃，德貴妃。
于任何人而言，她只是成了一個代號。
何其可悲？
然而，她更心碎的，卻是素喜嬤嬤口中的事實。
“你……”
德貴妃不禁有些驚疑的倒退了兩步。
素喜她竟然……
隨即，德貴妃有些瘋狂的笑了起來。
原來如此。
呵呵，她就說呢，有什麼還能比情同姐妹更為重要的，原來，是來對對同一個男人的喜愛。
她竟然沒有注意到！
因為同樣愛著楚天河，所以，素喜嬤嬤毫不猶豫的執行了他的命令。
並且，還保守著這個秘密！
“騙子！你們都是騙子！”
德貴妃開始瘋狂地踩踹著素喜嬤嬤。
而素喜嬤嬤無力反抗，只是一個勁兒的冷笑著。
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麼想的。
“娘娘！”
采青看著突然發狂的德貴妃，心中有些害怕，急忙說道，“娘娘您身子還沒大好呢，不能這麼生氣啊！”
而德貴妃卻仿佛听不見她的話一樣，繼續踹著素喜嬤嬤。
盡管，素喜嬤嬤早就瞪著眼楮，氣絕身亡。
“娘娘停手吧！”
采青嚇壞了，沖上去抱住德貴妃，大聲地喊道，“娘娘您看看，她已經死了！”
“死了？”
德貴妃陡然停止動作，緩緩地歪了頭去看素喜嬤嬤尚還溫熱的尸體。
那圓睜著的眼楮，早已經定格。
“果然是死了。”
德貴妃笑了起來，笑著笑著，卻又落下淚來，“為什麼就死了！”
死了就可以逃脫一切嗎！
不可能！
“娘娘……”
看著極為反常的德貴妃，采青有些不知所措。
“騙子，都是騙子……”
德妃口中恨恨的咬牙，渾身都不住地顫抖著。
而這時候，外面卻傳來一個聲音。
“騙人的人，終究會被ren da騙特騙，自食其果的感覺如何啊？德貴妃娘娘？”
听見這個聲音，德貴妃不禁一怔，就好像是被風吹草動驚嚇到的兔子一般，眼神緊張的看著門。
而門扇被緩緩推開來，一襲白衣的慕雲玖走了進來，神情中滿是嘲諷。
“你……”
德貴妃吃了好大一驚，她怎麼會來這里！
“怎麼，很意外嗎？”
慕雲玖笑著將門開的更大了些，又看向采青，“姑娘，我與你無怨無仇，不想傷及無辜，你若是想活命，現在就離開這里吧。”
很快，天色就要變的更厲害了。
“不，我……”
“采青，你走吧。”
德貴妃突然出聲，看著采青說道，“事到如今，我才想明白，原來一切都是他們的陰謀。”
她也清楚，慕雲玖是來找她報仇的。
自從她知道，楚天河又一次倒下，可匡弈卻急匆匆離宮之後，這一番場面，便已經有預料了。
匡弈說過，他要離開了。
但不知道為什麼，竟然覺得有些如釋重負。
“姑娘，你出去吧，幫我們把門帶上。”
慕雲玖又對采青綻出一個微笑。
“娘娘，我……”
采青不知道怎麼的想哭，而德貴妃說道，“帶上果兒，你們走吧。”
听著慕雲玖這語氣，即便他們血洗這皇宮，大概，也只是她和陛下的血，至于其他人，都不會有事。
因為，顧卿夜既然想要推翻大楚，為了彰顯仁慈和楚天河的不同，就一定會這麼做的，即便是有想要出宮的宮人，也一定會被允許。
她非常有自信。
然而，對自己的敵人有自信，卻並不算是什麼好事情。
“是。”
采青點點頭，抹著淚，給德貴妃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頭，退了出去。
“德貴妃，是你自行了斷，還是我動手？”
慕雲玖抱著胳膊，倚在門口。
采青走的時候沒關門，而冰涼的雨絲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變成了雪花，細細碎碎的被風吹進來。
而一襲白衣的慕雲玖，仿佛比那冰晶雪花還要白，還要刺眼。
“哼，你就這麼自信能殺的了我？”
德貴妃是會武功的，即便小產後身體未愈，卻也能隨手拍飛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
可是她並不知道，慕雲玖得了姜水若的功力。
那勁力深厚的內功，即便她只會一點花拳繡腿，也足夠應付此時的德貴妃，
更何況，顧卿夜怎麼舍得她自己只身犯險？
‘啪啪啪’！
慕雲玖拍了拍手，隨即，便又四個渾身藏在黑衣中的人闖了進來，恭敬地守護在她的身旁。
“原來是暗影。”
德貴妃的笑容有些蒼白，“過了這麼多年，竟然還沒死絕。”
而慕雲玖沒再與她多爭辯什麼，只是淡淡說道，“要活的。”
暗影們頓時身形如飛，朝著德貴妃襲去，三下五除二，便將她徹di zhi住，還在這小破屋子里找出一根麻繩來，將她給捆住。
而慕雲玖笑了。
她從袖里摸出一把bi shou，輕輕地出了鞘。
“德貴妃，今天，我就用你的血，祭奠我的倩兮。”
慕雲玖笑著說道。
所以，她今日特意穿了素衣，以表示對逝者的尊重。
但不知道為何，她的手卻一直在抖，抖到都險些要握不住手中的bi shou。
德貴妃見狀淡淡笑了，“你沒殺過人吧？”
“那倒不是。”
慕雲玖甩了甩手，重新握好了刀子，面不改色的刺進她腹側，看著血滲出來，瞬間浸濕了衣裳，便又緩緩地撤出來，說道，“就是有點激動，手不穩。”
德貴妃痛的幾乎失去理智。
她明白了，慕雲玖是想折磨她！
緊接著，慕雲玖又給了她好幾刀，但是卻刀刀避過要害，還讓她血流不止。
這是顧卿夜親自教給她的。
“你知道嗎，匡弈是我的好朋友。”
慕雲玖忽然嘲諷的看著她，說道。
德貴妃頓時驚訝的睜大了眼楮，卻還不等她將話說出口，慕雲玖便又補了一刀，繼續說道，“他入宮為何，你可知道？”
“先前，秋月自作主張讓綠蘿給我用了什麼，你還記得吧？”
德妃怔住，這件事情，她只有輕微的印象了。
“合歡散啊。”
慕雲玖冷聲提醒著，又說道，“你讓人放火燒了金賭坊！害的方瑩嗆煙沉睡，而後來又因為那合歡散，讓方瑩在沉睡中再也不醒，死于非命！”
“你說，匡弈他恨不恨你呢？”
慕雲玖趴在她的耳側，輕輕地說道。
與此同時，又補了一刀。
而德貴妃的滿心只剩下震驚、震驚、還是震驚。
原來……
匡弈是為了報仇。
但如今，她已經再無力說話了。
最終，德貴妃口中嗆出鮮血，淋灕在胸前，而慕雲玖卻流起淚來，對著她開始猛刺不止。
“你手上沾了多少條無辜的人命！”
“我殺了你又有什麼用！”
“就算你死了又有什麼用！方瑩也不會活過來了！”
“殺了你我的倩兮也回不來了！”
“你賠我的倩兮！賠我的倩兮啊！”
一刀一刀，落在德貴妃的身上。
而血也一滴一滴，噴濺在慕雲玖的身上。
“公主。”
暗影中有個人忽然出聲，“她已經爛了。”
然而，慕雲玖卻充耳不聞，依舊保持著狂刺的動作，仿佛突然沒有了靈魂。
于是他們只能松開德貴妃的尸體，讓她‘轟然倒地’。
‘砰’！
尸體重重落地的聲音，似乎是傳到了慕雲玖的心里。
她猛地出了口氣，看著地上已經血肉模糊，甚至連面容都已經被劃爛的尸體，抹了一把臉。
粘糊糊地，混著眼淚，在她臉上形成詭異而扭曲的線條。
“燒了這里。”
慕雲玖搖搖晃晃的扔下刀子，轉身朝外面走去。
雪花已經開始大片的落了下來，冰涼的感覺更加濃重，慕雲玖伸手去接那些雪花，任憑它們落下來在掌心融化。
眼淚依舊在不住的流著，但卻比這雪還要冰涼。
終究是沒用的。
就算她把德貴妃剁碎了喂狗，也不能換來那個溫柔的女子，再次出現在自己身邊，輕輕地喚一聲︰‘xiao jie’。
再也不會有了。
“公主，走吧。”
暗影們按照吩咐點燃了屋子，又遞上來一方濕潤的帕子，那是剛剛其中一人跑去德妃的寢宮，拿來的。
而慕雲玖點點頭，一邊走，一邊擦拭著。
顧卿夜已經去楚天河那里了，不出意外的話，此時，楚天河的神情一定相當精彩。
但並沒有人料到，此時，一個焦急的身影正在快速的接近。（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