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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枝和齊逸清要成親的消息,很快就傳開了。
傳到什麼程度?楚天河都知道了。
當然,動靜之所以鬧的這麼大,還不是因為渭南王府放出話來,要給杏枝準備嫁妝。
這就等于是昭告京中所有人,南雲寒,就是慕雲玖。
她竟敢這麼張狂的挑釁!
“陛下,氣大傷身吶。”
匡弈悠然端坐在棋盤之前,手中黑子輕巧落下,吃掉了楚天河的白子,語氣慢悠悠的,仿佛作壁上觀的得利漁翁。
楚天河氣哼哼的,一巴掌把桌子拍的叮啷作響,差點兒沒把棋盤都震得掉下桌子去,“天師就知道勸朕不生氣,可也不看看,那兩個人都干了些什麼!”
而匡弈則嘆了口氣,神色有些憂慮的說道,“陛下,在下最近夜觀星象,發現星象浮動微亂,此時,您又打算派權統領出征,正在緊張精練軍馬,等待時機,這種時候實在是不宜再添些別的亂子了。”
“朕知道。”
楚天河沒好氣兒的把手里棋子一扔,也不打算下了。
匡弈站起身來,對著他拱手說道,“陛下,小不忍則亂大謀,先前那道罪己的聖旨,在民間掀起了軒然da bo,人人都同情著渭南王,覺得他就算被多縱容些,也絕對不為過,您若是這時候對渭南王府動手,百姓們也就會全都知道,您並非真心歉疚,只是想走個過場罷了,那麼,我們之前所做的努力也就算都白費了。”
“嗯。”
楚天河冷著臉,氣呼呼的甩手,而匡弈便又勸道,“陛下,若是您覺得實在心中氣憤難忍,不如就下旨命權統領出征吧。”
“好!”
楚天河桌子一拍,立即沖身旁的王公公喊道,“去,現在就傳權亦澤進宮!你親自去!”
……
精兵營。
自從杜白芷死後,權亦澤請命,便將手里的一切事務,全都交給了副統領張盛,自己去了精兵營,沒日沒夜的操練,等著和南梁一較高下。
王公公得了命令之後,便立即讓人快馬加鞭,讓馬車猶如離弦之箭一般,不要命似的奔赴精兵營通知。
而等到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清早了。
權亦澤正在嚴厲的訓練士兵們,事實上,自從來到了精兵營之後,他總算是再一次接觸到了闊別已久的操練場,心里的那股勁兒,也終歸是有地方傾瀉了。
他被困了這麼多年,終究還是希望一展雄才的。
所以,有事情忙著,他倒也沒有什麼多大功夫去想慕雲玖,或者是說,只有讓自己時刻忙碌著,他才能暫時忘記慕雲玖。
“王公公突然來,可是陛下有什麼吩咐嗎?”
權亦澤急忙高接遠迎的,命令士兵們先自行操練,自己陪著王公公坐在軍帳內,又客氣的上了茶。
他知道,王公公一介宦官,又是楚天河身邊走不開的內務大總管,平日里也總是從不離身半步,現如今王公公卻親自來了,而且滿臉的疲憊,一看就是有很要緊的命令。
而且,還是不能假于別人之口的命令。
“權統領真是料事如神。”
王公公點點頭,又說道,“陛下的確是有要緊事,宣權統領回宮去,即刻啟程,不得有誤。”
“現在就回去?”
權亦澤有些驚訝,如今,兵馬操練非常順利,他已經把將士們的士氣提高起來,現在他們一個個都摩拳擦掌的,干勁兒十足,等著和南梁大干一場呢。
要是他突然走了的話,只怕——
而王公公點點頭,說道,“沒錯兒,陛下要求權統領現在就啟程回宮去,而且,要大張旗鼓的回去。”
“這是何意?”
權亦澤不禁皺了皺眉頭,猜不透楚天河到底想干什麼。
王公公直接笑了一聲,似乎意有所指道,“權統領,咱們都是陛下的奴才,自然是要听陛下的命令,至于為什麼,哪輪得到咱們質疑?”
權亦澤頓知自己失言,連忙又點頭道,“是了,王公公說的對,是我太魯莽了,陛下的聖意,我們如何能質疑的了,只要恭敬的從命,為陛下排憂解難,萬死不辭就是了。”
王公公立時滿意的點點頭,“權統領這才對呢,您這麼久一直被陛下器重,也當知道,陛下的一念之間,便能令人生死轉換,還望牢記。”
“是,多謝王公公的提醒。”
權亦澤心中感激,便立即起身,又鄭重說道,“既然如此,也煩請公公受些勞累,快馬加鞭,和我一起回宮去,面見陛下復命。”
而王公公當即滿意的點點頭,“那是自然。”
于是,他這麼晃晃悠悠的回去,鬧的人盡皆知,滿城風雨,人人都在傳言,說是楚天河打算下令攻打南梁了。
要不然的話,怎麼會把權亦澤召回來呢?
可沒想到的是,一連半個月過去了,京中竟然毫無動靜,楚天河也遲遲的沒有下令,號令權亦澤出征。
所有人都議論紛紛,心中揣測,但也猜不透這是怎麼回事。
反倒是另一件事,又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那當然是杏枝和齊逸清的大婚。
新娘子杏枝,雖然是慶元台現在的當家人,卻早在成婚的前一天,就被接到了渭南王府去,只留下齊逸清自己,從慶元台出來迎娶。
換言之,慕雲玖這是借著杏枝成親,又一次公然昭示,杏枝的娘家,是渭南王府。
楚天河得到消息,氣的直哆嗦,一連摔了一摞茶杯,讓王公公苦不堪言,但正如匡弈所言,不能發火,真的不能發火。
只得壓著。
但慕雲玖卻喜滋滋的,和顧卿夜一起主持了杏枝和齊逸清的婚禮。
“一拜天地!”
喜婆揮舞著小手絹兒,指揮著一堆新人對著天地彎腰禮拜。
“二拜高堂!”
主位上,慕雲玖和顧卿夜悠然坐著,受了兩人一拜。
齊逸清雙親早已不再,而杏枝從小是孤兒,被陳班主收養,而此時,陳班主自己也並不在,而慕雲玖又身為杏枝的師父,坐在高堂的位置,也全然使得。
“師父喝茶。”
“王爺請喝茶。”
兩人分別給慕雲玖和顧卿夜敬了茶,讓慕雲玖當即笑眯了眼楮,“快起來。”
于是,不用喜婆動手,齊逸清自己就趕緊把杏枝扶了起來。
“夫妻交拜!”
喜婆又高高的喊了一嗓子,齊逸清便和杏枝結頭交拜,兩人的頭頂踫在一起,完成了結發之意。
慕雲玖看了顧卿夜一眼,忽然發現,顧卿夜正在看著她,于是,便笑了笑。
當初,他們處境困難,可陰差陽錯之下,總算是嫁給了他。
但終究,那場婚禮,沒能給她留下美好的印象,誰讓顧卿夜這家伙,竟然一直裝著被控制的樣子騙她。
“送入洞房!”
喜婆喜笑顏開的揮了揮手絹兒,隨即,便有兩個兒女雙全、父母也康健的全福喜娘子走上來,扶著杏枝走去後院,將齊逸清留下。
直待杏枝走遠了之後,慕雲玖站起來,嚴肅的看著齊逸清。
而齊逸清則急忙對著她恭敬行禮,鄭重道,“師父,您有什麼囑咐和教訓,逸清一定洗耳恭听。”
他知道,慕雲玖一定是有話要說的。
“你知道我想說什麼嗎?”
慕雲玖平視著他的眼楮,目光微微有些犀利,而齊逸清點點頭,“知道。”
而顧卿夜笑了笑,便到了觀禮的賓客們面前說道,“諸位,今日杏枝和齊公子大喜的日子,本王與王妃,特地在悅來酒樓設了宴,你們可要吃好喝好,不醉不歸呢。”
“多謝王爺!”
“祝齊公子和杏枝老板百年好合!”
眾人知道慕雲玖另有話要囑咐,便隨著顧卿夜的引領去入席了。
而待眾人都退去,慕雲玖才說道,“逸清,你真的能做到心無雜念,一心一意對待杏枝,永永遠遠對她都會好嗎?”
齊逸清看著她,堅定的點了點頭,“我能。”
于是,慕雲玖便又問道,“那我問你,柳兒呢,她還在你心中嗎?”
齊逸清毫不避諱,目光認真,回答道,“在。”
“你把她放哪兒了?”
“心底。”
“放到什麼時候?”
“永遠。”
慕雲玖听到他的回答,心里頭覺得稍稍安心了點,便又說道,“逸清,杏枝善良單純,喜歡你很久,可我看得出來,你對她並無男女之情,只有感懷和尊重,這樣的你,真的能夠照顧好她一生嗎?”
柳兒是她親眼看著闔眼的,那個也同樣善良的女子,早就將齊逸清的心給佔滿了,真的沒有一點杏枝的位置。
他的世界里,全部都是柳兒。
心里、夢里、甚至是每一個呼吸里,想念著的也都是那個眉目含情的女子。
但終究,柳兒已經死了,而且,是因為他而死。
此生他們再無可能,他也只能希冀著,下輩子有機會償還,所以,他不能再辜負另外一個女子的心意,欠下更多的債了。
不然,下輩子他還償還得起嗎?
“師父,我保證,可以。”
齊逸清依舊神色嚴肅,目光真摯,說道,“我承認,我對杏枝只有感激之情,可是她待我那麼好,卻從無所求,而我唯一能報答她的,也就只有全了她的心願,娶她為妻。”
“那好。”
慕雲玖點了點頭,又說道,“既然如此,我有一個要求。”(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