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宮中發生了意料不到的事情,可宮外的一切,卻照舊繁鬧。
沒有人知道,那金國的安陽侯不明不白的死在箭雨之下,也沒有人知道,四國之間的大格局,即將發生變化。
而這兩,慕雲玖倒是一直都沒見到權亦澤,听,是大晚上的被急召進宮之後,就一直沒回來。
于她來,眼不見心不煩,這自然是好的。
可也正在這時候,她卻听到了一個消息。
什麼消息呢,長公主罹患重病,久治不愈,終于在今一早的時候,不幸病逝了。
“我還以為著,他會一直隱瞞著,讓世人都以為,楚晴仍是在臥病中呢。”
這是慕雲玖沒有意想到的,楚晴的死訊,竟然這麼快就被放出來了。
“許是尸體不好再存了吧。”
倩兮笑了笑,又道,“雖然被燒成了焦尸,可畢竟是夏。”
“倒也有可能。”
慕雲玖也比較認同這個法,而秋月則戰戰兢兢的看著她倆,又問道,“姐,你們——你們在什麼啊?”
看起來,是慕雲玖和倩兮所談論的內容,把她給嚇到了。
“沒事沒事。”
慕雲玖笑著摸摸她的頭發,又對倩兮道,“放出消息去,就我听到長公主駕鶴仙去的消息之後,悲傷過度,一病不起。”
曾經,楚晴假惺惺的將她收為了干女兒,所以,如今她死了,自己少不了還要去出席她的喪禮,甚至是守靈堂。
但她憑什麼去為楚晴這種人,去做這個孝子賢孫?
而且,她覺得,顧卿夜讓她等著看戲,她也能隱隱的猜到,這出戲的文章,一定是會做到楚晴的身上了。
總不能讓楚晴就這麼白死了,入土之前,還應該做點最終貢獻才是。
身為長公主,待遇可不能太差呢。
“是。”
倩兮明白她的意思,便點點頭,應下來,出門去找管家了。
這種事情,讓管家去做就好。
而就在她出去之後,秋月就又問道,“姐,你們似乎在做很——”
“可怕?”
“不不不,不是,是——”
秋月沒下去,但是,她眼楮里透出的恐懼,卻已經明了一牽
而听到慕雲玖這樣反問,她又急忙擺擺手,想要解釋,可此時,她神情焦急,卻什麼都沒出來。
“好啦,我知道你擔心我。”
‘哧’!
仿佛是听懂了慕雲玖的話,就連撒旦也叫了一聲,破荒的主動將腦袋湊了過來,蹭著慕雲玖的手。
這倒是讓她欣喜不已,便試探著摸了摸它的耳朵。
畢竟,撒旦是個高傲的性子,慕雲玖並沒有直接去摸腦袋,而撒旦也並沒有做出任何不喜的舉動,反而是抖了抖耳尖的簇毛。
這是不是就明,撒旦已經認同她了?
不一會兒,倩兮就回來了。
“怎麼樣?”
慕雲玖問著她,倩兮便笑笑,道,“這種事情還是不在話下的,如今,管家是心里看著姐一萬個好,你想做什麼,基本上他都會舉雙手贊成。”
只要是慕雲玖能不離開權亦澤,估計,讓管家去摘星星的話,他也一定會去搬梯子的。
“嗯。”
慕雲玖只是不置可否一笑,她自然知道管家心里的訴求。
不過,那是不可能的。
而此時,皇宮之中的爭吵,又上升到了另一高度。
那晚,禁軍拼力追擊,圍堵了一名黑衣人,但不等擒住,那黑衣人就咬毒自盡了,只留下一具面目平淡無奇的尸體。
可從這具尸體上,權亦澤和仵作什麼都沒能檢查出來。
至于,那安陽侯的尸體上,權亦澤倒是印證了自己的觀點,細細檢查之後,最終發現,尸身上有一處奇怪的傷口。
再然後,他就把所有人,都請到了停放安陽侯尸體的地方。
“權統領,可是已經找出了害我舅公的凶手?”
這才幾不見的功夫,十三公主金依依竟變得憔悴不已,整個人也都瘦了一大圈兒,一直被金麟扶著才能站穩。
“權統領,如果你找到殺害舅公的凶手,王也一定會如實向父王稟告一切,不讓此時影響我們兩國之間的關系。”
金麟的神情也很是沉重,但起碼,思路還算清晰。
畢竟,四國之間的關系一直都依靠那張藏寶圖攏著,四國之間關系好了,就是平分,如果關系不好了,可能就是爭搶了。
如果這權亦澤什麼都查不出來,那麼就明,此次的事情,根本就是大楚皇帝監守自盜。
他只是為了不將這個藏寶圖的寶藏平分,才做出了這麼下作、又卑鄙無恥的行徑!
而權亦澤只是看了他一眼,又沖楚河行禮,恭敬道,“陛下,經過臣和仵作的反復檢查,我們在安陽侯的尸身上,發現了一個可疑的傷口。”
著,便讓仵作將安陽侯的尸體翻了個身,把衣領往下拽了拽,露出脖頸。
距離事發已經過去了好幾,因此,安陽侯的尸體也泛起了片片青色,盡管有冰塊包圍著,卻還是隱隱的有了些臭味兒。
楚河皺著眉頭去看,盡量讓自己忽略那股令人不適的味道。
然而,卻實在是忽略不了。
做了皇帝之後,整日養尊處憂的,他忽然發現,自己竟然是越發的矜貴了。
“陛下,還有諸位貴客們,請看此處。”
仵作指了指尸體的脖頸,而南林川便問道,“怎麼了嗎?”
此時,他似乎正礙于那股隱隱的異味,所以,也就站的稍遠了一些。
但實際上,除了權亦澤和仵作,其余人都是遠遠的站著,也就金麟兄妹,以及楚河,站的稍微近一點,卻也是比權亦澤遠著許多。
這味兒實在是頂鼻子。
“此處,有一很的紅色傷口。”
仵作恭敬的道,“不細看的話,根本發現不了,但下官經過反復觀察後,確認這是一種細螟蟲叮咬之後的傷口,而下官和權統領大膽推測,安陽侯是先中了毒,導致渾身麻痹,無法躲閃,才在箭雨中被貫穿了心髒而死,最後才跌下碎玉湖的。”
“細螟蟲?那是什麼?”
金麟的神色有些驚異,而權亦澤便解釋道,“細螟蟲,是一種帶有劇毒,且能讓人麻痹全身的蟲子,而我們大楚並沒有這種東西。”
他這話的時候,卻緩緩看向了南林川,又問道,“南梁陛下,我的可對?”
“權統領,此話何意呢?”
一直都含笑不語,手中握著折扇的甦珩,此時緩緩的開了口,依舊笑容不變,又問道,“不知道,在下可否將你此時的行徑,認作是禍水東引?”
“世人皆知,南梁的墨墨公主,自入了毒王谷學藝,不是嗎?”
權亦澤目不轉楮的盯著他,而與此同時,楚河、金麟兄妹,看向他們的眼神都不對了。
“我舅公,真的是你們害的?”
金麟的目光已然變的很不友善,可南林川卻搖了搖頭,道,“八王爺請好好想想,孤會做這麼蠢的事情嗎?若是真的有心要加害嚴伯伯,一個仵作都能發現的傷口,孤會留下這樣子的破綻?”
可事實上,這還真就是他故意留下的,而權亦澤的沒錯,細螟蟲也是找南綾墨要的。
但他為自己辯護的有理有據,誰能耐他何?
頓時,金麟怔住了。
因為他覺得,南林川的很有道理。
而緊接著,陳儀寧便道,“當晚情況危險,林川還冒險救了我,那般危急的情景之下,他怎麼可能會有時間去加害嚴伯伯呢?”
“的確如此。”
楚河也點零頭,又看向權亦澤,聲音有些不悅,“權愛卿,你話之前可一定要有確切的證據,不然,毀的可是兩國交好。”
“陛下恕罪,是臣言語莽撞了。”
權亦澤急忙認錯,南林川這時候卻並不肯放過他,就又道,“權統領,現在孤倒是想問問你,對我們南梁,是否有什麼意見?”
幫著自家好兄弟趁機針對權亦澤,這其實也是南林川的任務之一啊。
“南梁陛下,你誤會了,臣只是就事情分析而已。”
權亦澤承認,這番判定對于南梁的針對性很強,但他這麼,卻並不是沒有依據的。
于是,便又沖楚河行了個禮,道,“陛下,臣之所以敢指證,是因為事發當晚,眾人疏散之後,卻有太監看到,南梁陛下以及甦丞相,曾來過此處。”
話落後,楚河、以及金麟兄妹的目光,便又都猶疑的看了過去。
而甦珩則只是一笑,神情卻有些蕭然,點頭承認道,“不錯,當晚,在下是來到了這里,但只是因為,事發的時候,在下並未在宮中,而是陪同公主在宮外游玩,得知嚴伯伯竟然發生了意外,心中悲痛,便來看了看他,這不過是輩對于長輩的人之常情罷了,若是在下對此不聞不問的話,才叫做反常,不是嗎?”
自始至終,他的語氣平緩淡然,卻又字字在理。
“是呀,嚴伯伯雖然不苟言笑,卻是個值得尊敬的人,我也非常傷心。”
陳儀寧起這個,不免也有些感贍樣子,而楚河便又不動聲色的看了權亦澤一眼,目光更發的不悅。
兜來繞去的,到底查出個毛來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