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亦澤可不知道,慕雲玖正在和顧卿夜交換定情信物。
這時候,他正換鐐調的打扮,坐在茶樓不起眼的角落里,等待著派出去的人,回來稟告消息。
是的,他正在派人尋找一個會腳踏七彩祥雲的絕色男子。
他懷疑,這個七彩祥雲,只是一種戲法,畢竟,女人們都喜歡這種看似稀奇美好,實則沒有什麼意義的東西。
他要把那個哄騙了慕雲玖心思的人找出來,狠狠地打一頓。
他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什麼人,能讓慕雲玖迷的這般神魂顛倒!
此時,茶樓中的書先生正在唾沫橫飛,每講到一個精彩情節的時候,便故意停下喝口水,引得听客們心里癢癢,不住的催促著,他才微微一笑,繼續講下去。
而有些大方的听客們,便揮揮手奉上賞錢。
“這位客官,您喝茶還是听書?還是都有?”
門口又進來一人,伙計笑容滿面的迎了上去,那笑容,幾乎要燦爛過他肩膀上搭著的白手巾。
喝茶不听書的話,座位就會稍稍的居外一些,听書的,自然會距離書先生更近一些,兩者都有的,就能得到最好的位置了。
而那人擺擺手,徑自道,“我就喝點茶。”
罷,不等伙計再問喝什麼茶,便在大廳里找了一圈,最後,朝著權亦澤的方向走過去。
“牽”
伙計很是喪氣,搞了半,竟然是個縮在角落里的,這種人一般都沒什麼錢。
于是,便連管也不管,就直接去別的地方轉悠,看看有錢的客人們,是不是還需要續茶,順便再加盤涼糕吃。
而那人直接就坐在了權亦澤的對面,恭敬地低聲道,“統領,屬下打听過了,的確有好幾個人,都自己見過一個腳踏七彩祥雲的絕色男子。”
他的名字叫做沈河,是權亦澤升職做了禁軍統領之後,特地從京衛軍之中帶出來的。
陳越已經是京衛將軍了,自然有很多事情,就不方便再幫他去處理。
“也就是,確有此人?”
權亦澤頓時神色一冷,捏著茶杯的手緊了緊,將骨節凸的泛起青白。
“據屬下一番打听,看來是這樣子的。”
沈河又點點頭,道,“統領可要去看看,屬下打听到,那人所在的方位,似乎是在城東南。”
“走。”
權亦澤站起來就往外走,而見狀,伙計便追著道,“客官,茶錢!”
“少不了你的。”
權亦澤自然是理都不理他,而沈河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將一塊碎銀拍在桌子上,又道,“不用找了,下次再這麼狗眼看韌,就宰了你。”
罷,便趕忙追著權亦澤出去了。
按照自己所打听著的路線,沈河將權亦澤一路帶著找過去,期間又遇上好幾個人,便抓了一個人領路。
而或許是看得出來,他們來頭不善的樣子,那人被嚇得夠嗆,猶豫了一番,卻也什麼都不敢,乖乖在前面引路。
“兩位爺,你們要找的那人,就在前面了。”
那人有些惶恐的指了指,似乎是怕被找的人如果遭遇不幸,會被人是他給害的一樣。
畢竟,人是他給帶來的。
“嗯。”
權亦澤順著他的方向看去,頓時眉頭一蹙,而沈河也發現了不對,便一把揪住那饒衣領,又問道,“你是不是傻,前面是城隍廟!”
頓時,那人便縮了縮脖子,心看著他和權亦澤,又有些委屈的道,“沒錯兒啊,那人就住在城隍廟里啊。”
“此話當真?”
“當真當真,兩位爺明鑒,的不敢假話!”
那人簡直嚇得臉都快變形了,而權亦澤早就不管他們,自己朝著城隍廟走了過去。
“哼,要是敢假話,定不饒你!”
沈河見狀,便松了手將那人扔下,自己也急忙跟了上去。
城隍廟每日都香火不斷,這時候也是一樣。
善男信女們都各自攜帶了香燭和供品,一一擺在城隍爺面前的供桌上,又虔誠的點燃信香,恭敬地跪拜在城隍爺的腳下。
權亦澤站在門口,看著來來往往的人,一個個的,哪一個也沒有腳踏七彩祥雲,更沒有什麼絕色美男子。
沈河也是一臉的奇怪,他覺得,這事兒本來就不靠譜。
哪里會有什麼人,能腳踏七彩祥雲?那除非是神仙下世!
可誰見過?
“讓讓,讓讓啊。”
後面,來了一個懷里抱著許多香紙的中年人,見權亦澤堵在門口,便又不悅的道,“不上香在這兒堵著干嘛,你好看啊。”
一邊著,便將他擠到一邊去,自己嘟嘟囔囔的去城隍爺腳下跪著了。
而權亦澤在人前也不好發火,只能陰沉著臉,看著那人對著城隍爺恭敬的跪拜,口中還念叨著,“城隍爺,四國大會這就要來了,請您保佑人能狠狠地賺上一筆呀,等到時候,人一定再來進香,給您把城隍廟也重新修繕一下。”
完,就又恭恭敬敬磕了好幾個大頭。
可此時,權亦澤心中卻在想,他就是認為自己挺好看的。
“哎呀,你這個人好了沒有啊,別念叨了,別人也都等著呢。”
一個婦人挎著籃子,皺著眉頭在中年男人身後,而就在她的身後邊,也還有好多人,都眼巴巴的看著城隍爺腳下的pu tuan。
“就是,大家都等著呢!”
眾人紛紛都喊起來,那人便只好起來,那婦人便急忙搶著跪下去,連忙雙手合十,閉了眼楮求道,“城隍爺啊,我兒媳婦最近就要生了,求您保佑,一定給我生個大胖孫子呀。”
可前腳她剛了人家,這會兒,自己卻也是一直跪著不起來。
後面的人就又開始起了她,然而那婦人卻一點都不怵,竟然跪在原地,直接就扭頭跟身後的ren da吵了起來。
而之前那個人,鄙夷的看著這些人,正要走之時,卻听著有人喊他道,“可以請教一個問題嗎?”
轉頭看過去,竟然是剛剛被自己擠開的那個人。
“干嘛?”
今日,權亦澤為了隱藏身份,特意穿的很是平常,那人一身綢緞衣裳,趾高氣昂的,有些看不起他。
“怎麼話的你!”
沈河一擼袖子這就要動手,而權亦澤伸手攔住他,對著那人拱拱手,又問道,“都這里拄著一位腳踏七色祥雲的絕色男子,為何我呆了許久也沒看到?”
“啥?”
那人一听就愣住,然後樂了。
那滿臉滑稽的笑容,看著權亦澤,就好像在看一個傻子。
“你在笑什麼?”
權亦澤頓時神色黑了起來,皺著眉頭,而那人抱著肚子笑的前仰後合,過了好一會兒,才抹了一把眼角笑出來的眼淚,又哈哈哈的道,“你——哈哈哈,你看看那里啊。”
著,邊往一旁指了指。
而順著他指的方向,權亦澤看到,城隍爺塑像腳下的底座,上面繪著顏色鮮明的七彩祥雲,好像是最近不久才重新畫的。
頓時,權亦澤的臉就鐵青起來,冷冷的看了一眼沈河。
住在城隍廟里,腳踏七彩祥雲的絕色男子,是城隍爺的塑像?
是慕雲玖在耍他?
還是——別的什麼?
比如,是慕雲玖喜歡的那個人,與慕雲玖聯手耍了他。
“屬下該死。”
沈河急忙就跪下了。
這時候,他也明白過來,自己搞了個大烏龍,讓權亦澤白跑了一趟,而從他這一句話里,那人卻听出了什麼味道,連忙就停住了笑,慌慌張張的跑了。
“哼!”
權亦澤黑著臉走出去,而沈河急忙爬起來跟上,一出了廟門,便四處張望著,想找那個給他帶路的人。
竟然敢騙他們!
可這時候,舉目四望,卻早就找不到那個饒人毛了。
“蠢貨!”
權亦澤憤憤的拂袖離去,讓沈河不禁心中惶恐,同時又覺得憋窩。
他費盡辛苦,才讓權亦澤將他從京衛軍的隊伍里提ba chu lai,跟著去了禁軍,沒想到竟然辦砸了這麼一件事!
但他哪里知道,剛剛給他們帶路的那個人,此時正在慕雲玖的房間里,匯報著情況。
南華苑。
“少主,你不知道,那個權統領簡直蠢的像豬啊!”
百里一改往日里面無表情的高冷形象,滿臉夸張的形容道,“我跟他們,那個能腳踏七彩祥雲的人在城隍廟,他們真的就信了!”
沒錯,之前在城隍廟附近,給權亦澤和沈河帶路的人,就是百里假扮的。
“辦得不錯。”
顧卿夜微微挑眉,他自然知道,權亦澤一定會相信的。
因為,他此時太急于想要弄清楚,阿玖想要‘改嫁’的那個人是誰,所以他故意安排了幾個人,去散步關于這件事情的消息,讓那個沈河听到。
很不出意料的,果然就把權亦澤給引過去了。
不用看,他都能想象得出權亦澤漆黑的臉色,以及發現自己被愚弄之後,氣的要跳腳的樣子。
頓時,心情都好了起來呢。
“這人是真的有病。”
慕雲玖皺了皺眉頭,心中有些無語,她實在是沒想到,權亦澤竟然還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關他毛線事哦?
與此同時,她對于權亦澤就更加討厭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