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然而他並沒有疑惑太久。
“宿主你好，初次見面，1號系統為您服務。”機械的電子音在腦海中響起。
昨天丟失的夢境漸漸回復，他想到了夢境里的那片空白隱藏的幻境，還有幻境下的幾個大字——
一個自稱好爸爸系統的家伙找到了他，說是要拯救他。
他因為作惡多端而被人嫉恨，很快就會遭到報復被殘忍殺害了……
“你好，請問能把我送回去麼？”齊容盡量的保持著禮貌，第一次用意識交流難免尷尬。
【敏感詞警告！警告！】
冰冷的電子音在腦中響起，伴隨著一絲電流游走在齊容的四肢百骸。難忍的癢痛驟然降臨，齊容發出一聲悶哼。
齊容不是不能忍痛的人，只是這種流竄在四肢百骸的癢就讓人難以忍受了。
【這只是一次小小的警告，希望宿主能在任務世界好好接受拯救】
電子音再次響起，那種難捱的痛楚也消失了，齊容卻嘴唇慘白，額頭上也出了細細密密的冷汗。
被莫名其妙的“警告”了一次，齊容臉冷了下來，皺起眉峰，這是他很不耐煩的表現。
坐到床上，齊容看著頭頂裝飾豪華的水晶燈，光線刺激，眼楮酸澀。
他把眼楮閉上，往後躺回柔軟的大床，平復心情和思緒，被忽然電擊讓他忽然明白一件事。
這個系統不知道是哪個時代的產物，存于人的腦海，卻可以控制人的機體，或許它還可以控制更多？
穿越什麼的……
齊容覺得他理應獲得一些訊息，于是嘗試著在腦海里跟1號對話，盡量用來語氣。
“你是好爸爸系統？”
【是，我是好人系列的旗下產品，我們好人系列系統啊，巴拉巴拉……】
這個1號是個話嘮，齊容听著，只得到了以下幾個有效信息。
第1，它是所謂的拯救系統；
第2，它還是一個新生的系統。
第三，它必須要拯救自己。
除此之外一切都未可知。
“我為什麼會被判定成需要拯救？”齊容一口氣悶在胸口，這種不受控制的感覺讓他感覺到了久違的無奈。
【齊容，男，律師，經手的案子有171宗，影響了87個孩子的命運，其中有38個遭受後媽虐待，12個輟學打工……】
【你非常的無良，這是一定的。這些孩子中很多人痛恨你，不久以後你會被其中的一些人聯合殺死。】
【而經過我們好人系列系統判定，你屬于高智商的精英人士，理應為社會做出更大的貢獻，所以特意選中你。】
【一方面是幫你度過你的死局，二是改造你讓你一心向善，為社會服務，為正義發聲……】
齊容閉上眼楮听著1號在自己腦海里的宣言，越來越慷慨激昂，這些話他听很多人說過。
這些人指著他的鼻子，罵他無良黑心，罵他不配做一個律師。
他又想起夢里那個男孩的眼楮，本該最純真的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十幾歲男孩的眼楮，已經滿滿的都是戾氣，他的眼楮冒著血絲，充滿了凶狠。
他也想起了夢里的那把尖刀，狠狠刺入胸膛的痛感，這個是夢的投射還是將來會發生此類事件的提前預告？他不知道。
齊容躺在床上，把自己沉入到自己的思緒里，這是他保持冷靜的方法，他把手蓋在眼楮上，喉頭一梗。
從未想過的現實深深地栽進他的思緒，他忽然想到了那些在判決後哭泣的人和那些在婚姻中受到深深傷害的人，還有據這個系統所說因為他的緣故而飽受苦難的人。
忽然明悟。
1號以為齊容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或者是同意了自己的觀點，帶著一點點的寬慰之情的對齊榮說。
【其實你沒有任何自卑的必要，雖然你是一個黑心的無量律師，但值得慶幸的是你還是一個精英中的精英，不然我們也不會花這麼多的經歷來拯救你了，別害怕，好好接受拯救，遲早你也會成為一個真正的好人的。】
“那麼……我可要好好地感謝你們才對啊。”與1號想象中不同的是齊容並沒有悔改，事實上，他的臉上已經滿是諷刺的笑容，從來都只是矜持的微微咧開嘴角的齊容放肆的笑著，話語里的諷刺如有實質。
“你們自稱好人系統，在我看來不過也是一群披著羊皮的狼罷了。”齊容有一點點的後怕，很顯然，這個系統非常擅長人類心理，而他也差點被帶了過去，陷入對自己的無限厭惡中。
他們利用了自己潛意識里最深刻的東西造了一個夢？或者是一個幻境？
自己對男孩眼楮的感觸最深，他們就制造出來這樣一個夢來坑害他。
“你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好人系統，為了拯救而來，可在這些事例中真正造成那些孩子們生活不好的卻並不是我吧。”
“難道不是無良的渣父母？難道不是心狠的繼母？”
【他們自然也有他們的去處，而你毫無同情憐憫之心，自私冷酷之極，所以派我們好爸爸系統來拯救你。】1號仍然語氣悲憫。
“我不需要拯救，把我送回去吧。”齊容靠在床上，半閉著眼楮。
【敏感詞警告！警告！】
話音剛落，剛剛那種痛楚又來襲了，和剛剛的一樣，來著骨髓的癢痛，細細密密很是折磨人。像是把骨頭一寸寸的打斷一般，上一次不過幾秒，他就難以忍受，這次的時間更長，也更加的難捱，不久齊容已經出了一身的冷汗。
齊容喘息著，癱軟著，但是他並沒有因此屈服，這種類似生物電流的電能反而給了他靈感。
他是受過高等教育的，雖然不知道系統的來歷，但是他很確定的一點是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做到和1號心靈相通。
1號不知道是個什麼東西，但是現在他們共用一個身體，他算是1號的宿主，因此可以有隱隱約約的感觸，這種感觸就像是一張半透明的膜。
他堅信，世界上的一切物體可以沒有形態，但是一定是會有能量的，就算是鬼魂也是如此。
懲好爸爸系統的來歷是不能夠讓齊容知道的，但可以知道，這個系統存在的目的就是為了改造像齊容這樣自私冷酷的人，為了造福社會？
齊容從喉嚨里發出不屑的冷哼。
“把我送回去……”齊容再次在腦海中挑戰。
【敏感詞警告！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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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更加殘酷，萬蟻噬心不足為過，像是被放在億萬只螞蟻群里，他所能做的就是被噬咬。
短暫的幾秒過去，齊容就像是從水里撈出來似的，渾身濕淋淋的，面色慘白，嘴唇上一絲血色也無。閉著眼楮躺在床上，好像死過去了一般。
【你服從了麼？】系統居高臨下，像是欣賞完了齊容所有痛苦的表情，才發問。
齊容知道，他可以失去所有的一切，但是最不能失去的就是身為一個人的完整的人格。
痛楚是會讓人產生服從心理的，但是齊容反而更加的清醒，從社會的最底層一步步的往上走，他經歷了更多，也忍受的更多，
他不斷地挑釁，讓系統不斷地懲罰，他的目的是讓系統自己耗干淨自身的能量，那個時候就是他重新奪回自己身體的時候。
懲罰由幾秒鐘到幾分鐘再到後來的十幾分鐘，時間越來越長。
從最開始的弱電流到後來的強電流，身體的自動保護也讓齊容的意識越來越模糊。
系統再怎麼智能也不過是一個新手，再者說，他又怎麼會有人類的狡詐？
失去意識是很危險的，齊容深深的知道，他全身已經無法動彈，只得苦中作樂，讓自己恢復一點意識。
他感覺到自己的汗水流了滿身，身邊的床單好像也濕了，他自己想人的身體大概有70%的水，不知道流出來的到底有多少。
疼痛愈甚，他想這樣下去是不行的，人對疼痛的耐受度有一個限制，就像是彈簧一樣，一旦超過這個彈性系數，就會對人體造成不可逆的傷害。
目前齊容感覺自己就已經快要到那個限制了，思維越來越不清醒，齊容開始在腦海里想那些法律條文。
從刑法到民法，艱難晦澀的文字反而讓他思維漸漸活躍，不知道等待了多久，齊容忽然覺得1號的懲罰在變弱。
“你的能量……還夠懲罰我幾次？”齊容緩了半天才開始說話，說完一句就不斷地喘息著。
系統沉默了，半晌沒有再說話，也沒有再進行懲罰，它好像是消失了一樣。
齊容再不能堅持，昏迷過去。
醒來時，已經是凌晨。
淺灰色的床單有了一個深灰色的濕的人類形狀，齊容猜測，這一大灘水可能是就汗水了。
穿上拖鞋，齊容按著昏昏漲漲的腦袋，去了衛生間，然後就看到了鏡子里那個自己完全不認識的人。
鏡子里的人有著英俊的外貌，只是一夜的受苦的臉上長了一層青青的胡渣，眼楮里也有著紅紅的血絲。絲毫不影響他的視線凌厲。穿著深灰色的真絲浴袍，身型高大，體格健壯，像是經過了長期的鍛煉一般。
齊容記得自己從來都是溫潤如玉的，可從來不曾長著這樣有男人味的一張臉。
齊容看看鏡子，左右的仔細看看，其實能看出來男人其實年齡不小了，至少比己大吧。只是他顯得很年輕，看起來也就是三十幾歲的樣子，陌生感爆棚。
他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對這個人的的財力表示了敬仰。
身體上受過電擊而導致的後遺癥依然存在，讓他有點虛弱，他來到了臥室的沙發上坐下，開始在腦海里嘗試尋找1號。
他知道，1號根本就沒有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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