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方雪瑤瞪大雙眼，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
她湊到過道的欄桿旁，看著躺在地上表情痛苦的大媽，吶吶問道︰“這……這……大媽是鬼麼？”
秦墨搖搖頭，嘆了一口氣，道︰“我也不清楚大媽是不是鬼。不過，大媽之前給我找零錢的時候，給了我這個。”
他從兜里面掏出來一張紙幣，紅艷艷的。
這是此前大媽找給他的一塊錢。
可現在，
它變成了10個億。
他就這樣詭異的達成了十個小目標，拿到了10個億。
只是，這10個億是天地銀行發行的。
是冥幣。
剛才出站排隊的時候，秦墨收拾錢包，就發現這個貓膩。
所以，他覺得大媽不同尋常了。
至于是不是鬼？
卻是不得而知。
作為長在紅旗下，從小接受科學教育的他，很難相信自己會踫見“鬼”這種傳說中才有的東西。
可這位大媽真的沒有影子。
很不正常。
再想想一個星期前前，他莫明奇妙的變成了一種類似“僵尸”的吸血怪物，倒也算是見怪不怪了。
淡定……
或許，大媽真的是鬼吧。
而且，還是只有他和方雪瑤才能看見的鬼。
方雪瑤沒敢接過秦墨手中的“十個億”，只是呆呆的看著大媽的方向，猶豫著問道︰“難不成大媽真的是鬼？”
“也許真的是鬼吧，而且就咱們倆能看見。你好好想想，之前咱們在動車上，跟大媽說話的時候，旁邊的旅客是不是看我們的眼神怪怪的？
還有，大媽為什麼一直覺得時間還停留在三年前。我想，她大概是三年前死的吧，根本不是什麼老年痴呆啥的。
你再仔細看看下面，大媽都那麼痛苦了，可是路過的人卻是視若無睹，連個報警的人都沒有。
那不是他們冷血，而是他們真的看不見，因為——大媽是鬼！”
“難怪……”方雪瑤喃喃自語，“可是，為什麼我們能看見大媽呢？”
“這個……我就不清楚咯。”
說這話的時候，秦墨心中隱隱有了一個猜測︰或許是因為他最近變成了僵尸，所以才會出現這樣的變化。
至于，方雪瑤麼？
秦墨心中也隨之有了疑惑︰她也是一個僵尸麼？可看起來她的樣子不像啊。
方雪瑤臉色紅潤，雙目有神，一點兒也不像他這樣臉色發白、帶著些病態啊。
下方的水泥地上，大媽的身形還在顫抖著，似乎極為痛苦。
方雪瑤看著，有些不忍︰“大媽這是怎麼了？唉，她現在這個樣子……”
“也許，她是在經歷生前的痛苦吧。”秦墨猜測道。
“不管怎麼樣，我還是想要去看看她。”
方雪瑤雖然嚇得臉色發白，可還是腳步堅定的順著樓梯往下方走去。
秦墨無奈，也跟著她走了下去。
很快，兩人就到了下面，走過十幾米的距離，到了大媽的身邊。
夜色深沉，路燈散發的昏黃燈光慵懶的灑在地面上，也灑在大媽的身上，看起來著實 人。
這會兒也沒有其他人在附近路過，路上居然一時間顯得極為冷清，遠處的喧囂仿佛一下子就被屏蔽了一樣。
秦墨不由得心中打鼓，暗地里更加肯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測——大媽是鬼！
如今秦墨站在路邊，哪怕跟鬼大媽隔了有一米的距離，也能隱約體會到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陰冷氣息，以及難以言喻的絕望感。
大媽看到方雪瑤過來了，臉上浮現出一絲喜色，停止了掙扎，同時急切的向她伸出自己的左手來。
方雪瑤遲疑了一會兒，還是咬咬牙，伸出自己的雙手來，把大媽給扶著坐了起來。
這會兒，大媽還是右手摸著胸口，身形止不住的顫抖，說話都有些打哆嗦︰“姑……娘……謝……謝你。”
“不，不用謝。”方雪瑤有些不要意思，“大媽，您這到底是怎麼了？”
大媽雙眼瞪大，像是交代臨終遺言一般，咬著牙，道︰“去……去……醫院，我……還沒見著……欣欣……呢。”
秦墨看著她這氣若游絲的樣子，無奈的搖搖頭，直截了當的說道︰“大媽，你有沒有想過，你可能已經死了啊？你是個鬼呢？你……你就別在我們面前裝了，你什麼事兒都沒有啊。”
大媽臉色一變，道︰“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是鬼呢？我還要去看小欣欣呢？”
這會兒，她的語氣很是焦急，說話也不再像之前那樣有氣無力了。
秦墨指著他身旁地面，道︰“你看，你可是沒有影子的。”
路燈明亮，自然很清晰的照出影子來。
可水泥地面上，秦墨和方雪瑤都有影子，大媽卻實實在在沒有影子的投影。
她，就是一片虛無，沒有實體。
“怎麼會？怎麼會……”大媽低頭看了看地面，情緒瞬間變得沮喪起來。
方雪瑤在一旁勸慰道︰“大媽，您別急啊，說不定事情還有轉機呢。”
大媽轉頭向方雪瑤看過來，一雙眼凶光乍現，面容也瞬間變得猙獰，她臉上的皺紋似乎活了過來一樣，像是小蟲子辦在面部不停的游走，襯托得她的樣子十分恐怖。
她齜牙咧嘴，聲音淒厲的叫了起來︰
“我怎麼可能會出事！我還要去看小欣欣呢！我怎麼能出事呢？我不是鬼！都是你們騙我的！”
方雪瑤被她這詭異的變化嚇得有些發懵，冷不防一下子就被大媽給掐住了脖子。
此時的大媽，哪還有剛才虛弱痛苦的樣子。
她站起身來，一只右手蒼勁有力，掐著方雪瑤的脖子，竟然輕輕松松的就單手把他提了起來。
“我要殺了你，你這個騙子，我不是鬼！”
大媽任憑方雪瑤在自己手中掙扎，面部愈發猙獰，狀若瘋癲的說道。
秦墨大急，趕忙飛起一腳，朝瘋狂的大媽踹了過來。
只是，他還未近身，大媽已是伸過一只手來，朝他的方向猛地一揮。
一陣陰風襲面而來。
剎那間，秦墨就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人倒飛而出，騰空十幾米之後，重重的摔在一處花壇里。
這恐怕是只厲鬼吧。
好厲害。
秦墨都被摔懵了，全身仿佛散了架一般。
掛念著方雪瑤的安危，他很快又翻身而起，向大媽的方向看了過去。
方雪瑤此刻已經無力掙扎了，臉色漲紅，兩只眼楮仿佛失去了焦距一般，無神的看著秦墨的方向，張了張嘴。
雖然沒有听見她說什麼，但秦墨卻早已猜到。
她說的是兩個字︰救——命！
救命！
該怎麼辦？！
眼見著方雪瑤要被掐的窒息而死，秦墨不由得心中大急！
雖然跟她認識的時間不長，可也不想她就這麼死在這兒啊。
那，可是活生生的一條人命啊！
看著危在旦夕的方雪瑤，秦墨急的眼楮都紅了。
不，確切來說，應該是綠了！
原本在黑夜中的黑色瞳仁變成了綠色，像是雙眼放射綠光的惡狼一般。
視野也變得清晰起來。
哪怕是在這樣的黑夜，他也感覺恍若白晝。
“轟！”
腦海中轟然作響，身上仿佛沒來由的生出一種磅礡爆炸般的力量。
充滿力量的感覺，讓他無所畏懼！
他腳步在地上猛地一蹬，瞬息間已然沖過十幾米的距離來到了大媽的身前。
攜前沖之勢，一拳揮出。
這一拳，勢若猛虎！
大媽伸出左掌接住這一拳，卻是听到自己手腕傳來一陣碎裂的“ 嚓聲”，繼而整條手臂都粉碎了，化作了一團黑氣。
“啊！”
大媽疼得大叫起來，再也顧不上掐著方雪瑤的脖子了，趕忙把右手松開，擋在胸前，來繼續抵擋秦墨這一拳的余勢。
只不過，秦墨的攻擊卻不是那麼單一，右拳擊出之後，瞬間又是左手出擊，打得大媽連連後退。
沒兩下，大媽就被打趴在地。
秦墨並不停手，像是打虎的“武松”一般，左手拎住她的衣襟，右手繼續一拳一拳的砸在她的身上。
他的拳頭打在大媽的身上，像是打在一團棉花上，仿佛沒怎麼受力，卻把大媽打得大媽嗷嗷叫。
一拳，一拳，一拳……
秦墨也不知道自己身上發生了怎樣的變故，可他知道，自己的拳頭對變成大媽的鬼有效。
能收拾鬼。
既然如此，他就不會放過鬼大媽，以免她會去害人。
沒一會兒，原本還在淒厲的大喊大叫、在掙扎著求生的大媽，居然變得平靜了下來。
她的臉色，也變得正常起來。
仿佛身上的戾氣，也慢慢的消散了。
她轉過頭，哀求起秦墨來︰“這位小哥，我確實已經死了，你說的沒錯。”
“只是，我還有一個心願未了。我想看看我的小孫女，我想見見小欣欣，我想知道她現在是是生是死。望你行行好，幫我完成這個心願。”
秦墨卻是不管她，繼續揮拳相向。
每一拳落下，他仿佛都能看見鬼大媽身上的升起一絲黑氣。
而她的身形，也暗淡了幾分。
也許，他這麼打下去，能把鬼大媽打到消失吧。
方雪瑤剛才被大媽掐的差點兒窒息，這會兒總算是清醒過來，卻又匆匆走了過來︰“喂喂喂，你能不能手下留情，讓大媽完成這個小小的心願啊。”
秦墨停下手來，微微喘息幾聲，心情重新恢復了平靜，剛才那種力量爆炸的感覺也是消失的無形無蹤。
他的眼楮，重新變成了黑色。
雖然還十分疑惑自己剛才的變化，可他暫時也無暇細想，只是轉過頭來看向方雪瑤︰“你倒是心大，人家剛才可是氣得想要殺了你啊。”
方雪瑤臉上的紅暈還未消散，這時候也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道︰“我就是覺得大媽挺可憐的。之前，她應該是接受不了自己已死的事實，看不成小欣欣，所以才會變成那個樣子吧。”
秦墨無語︰“那她待會兒發狂了又要掐你脖子，我可不救你了啊。”
“啊？！”方雪瑤愣了愣。
被揍得心態平和的大媽趕忙求饒似的說道︰“不會的不會的，我現在已經看開了，不會再發狂了。”
這會兒，她的身上再也沒有此前那種陰厲的氣勢了。反而，笑起來十分和藹，真像是個慈祥的大媽。
大媽坐起身來，目光柔和的看向方雪瑤︰“小姑娘，你真是好心，謝謝你啦。”
方雪瑤沒有回話，而是疑惑著問起另外一個問題︰“大媽，你真的是鬼嗎？人死之後，就真的是變成鬼了嗎？”
大媽嘆了一口氣，道︰“我這樣，應該就是鬼了吧。至于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大概是死前有了執念吧。”
心有執念，或許就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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