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蓉此行就帶了格爾芬法海何柱兒以及四位大內高手, 一路騎馬而去, 希望能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康熙身邊, 婉蓉第一次感謝當初去狩獵學會騎馬。
格爾芬收起平時的嘻嘻哈哈,一路上神情十分凝重, 他雖平時有些嘻哈, 但作為嫡長子,他心里一直明白自己的責任,也明白太子對赫舍里一族的意義, 這一路上要是太子出了什麼意外, 而他卻活著回去,他就是大清跟赫舍里一族的罪人。
婉蓉剛走, 胤 就魂不守舍, 不知道小媳婦能不能平安到達?格爾芬等人能不能保護好她?萬一遇見什麼危險,他們可不要以為小媳婦能有一些自衛能力才好。
胤 真是越想越覺得他硬要跟著去就好了, 也不至于這麼提心吊膽,渾身散發生人勿近的氣息, 湯圓見著這樣的額娘心里也不好受,“額娘, 一路上有大內侍衛保護, 阿瑪本身騎射也很好,阿瑪不會有事的。”
“是呀是呀。”團子贊同的點頭。
胤 看了看兒子閨女,心里無奈的嘆氣, 真要是自己他才不擔心呢!
“是呀, 說的有道理, 是額娘想太多了。”跟小媳婦生活這些年,互換這麼多次,對于小媳婦的言行舉止還是能揣摩七八分。
湯圓听見她的回答,心里對她的懷疑淡了幾分,這的確是額娘會說的話,可額娘為什麼好好的不會英文了?這個找不到答案,他無法釋懷。
而婉蓉換馬不換人,趕了兩三天的路,整個人憔悴了不少,因為趕來他們也沒怎麼睡過吃過,終于在第四天趕到,當婉蓉趕來時,康熙依舊高燒不退,昏睡不醒,福全他們得到消息太子趕來連忙出來迎接。
“臣等參見太子殿下。”福全等人看著太子等人風塵僕僕,憔悴的面容,覺得皇上真的沒有白疼他,關鍵時刻能看出來。
“都起來吧,皇阿瑪怎麼樣了?”婉蓉現在比較關心康熙的狀況。
“回太子爺的話,皇上目前還是高燒不退,昏睡不醒。”福全等人帶著他走去康熙的營帳。
剛到營帳門口就听見胤 暴怒的責罵御醫,“都過去這麼多天,你們到底想到辦法沒?皇阿瑪喝了這麼多藥,一點好轉都沒有,你們這群飯桶。”
婉蓉平淡的神情看不出情緒,疾步走進營帳,御醫們全跪在地上,李德全滿目擔憂的照顧康熙,胤 正在對御醫們發脾氣,當他們看見太子時,心里有說不出的復雜,感嘆太子跟皇上的父子情深,又覺得太子此刻前來是不是別有用心?如今皇上病危,太子作為繼承人,心里能沒點想法?
當眾人準備行禮時,“不用多禮,御醫你告訴孤,皇阿瑪到底什麼病?如今情況怎麼樣?”婉蓉也不想跟他們廢話。
御醫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還是由康熙最信任的高御醫站出來回稟,“啟稟太子爺,皇上得的是瘧疾,高燒反復多日,上吐下瀉,臣等無能,並未找到醫治的辦法。”
果真如歷史一般,“孤後面問的問題,如實回答孤,皇阿瑪的情況能等到你們找到醫治辦法嗎?你們目前是不是束手無策?”婉蓉知道這麼問,肯定會讓眾人氣憤,覺得她巴不得康熙早點死,自己好做皇上,但不這麼問,她如何拿出金雞納霜呢?
果然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驚訝的看著他,哪怕是李德全在宮里看見人間百態,對于太子此話都覺得心寒,皇上如何疼愛太子,他是一點點看在眼里,如今皇上病重,太子竟然想的不是救治而是問是不是束手無策?
格爾芬法海何柱兒覺得很奇怪,太子爺有多擔心皇上,他們一路都瞧見了,如今這話問的實在是大不敬之罪。
胤 立馬暴怒,一把抓起婉蓉的衣領,“你知道你再說什麼嗎?枉費皇阿瑪最疼的就是你,你就這麼迫不及待?”他總是跟太子...爭,只是不甘心皇阿瑪最疼他,心里對太子的才華為人並沒有太大不滿,如今听到他這麼說,胤 覺得之前自己根本就看錯了他,他根本不配做皇阿瑪最疼愛的兒子,不配做大清的儲君,更不配為人子。
“放手!”婉蓉冷漠的看了他一眼。
胤 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他,錯愕了一會,隨後更加暴怒,經歷改朝換代的福全等人都忍不住為康熙悲涼,這就是所謂的天家無情。
“愛新覺羅胤 ,孤最後再說一遍,給孤放手!”幾天沒怎麼睡過的婉蓉不耐煩之意很明顯。
胤 下意識放手,就像對王者的順從,眾人隱約也感受到那種天生王者的壓迫感,很快婉蓉收斂氣息,讓福全等人一度以為是錯覺。
婉蓉走到床邊看到被病魔折磨痛苦消瘦的康熙,心隱隱作痛,在她是胤 的時候,每次生病他都會放下國事陪著自己,直到她醒來,他雖不是自己的父親,她卻能切身感受到他那深深的父愛,雖不是給自己的,卻也能讓她感同身受。
李德全從太子眼中能看到那深切的擔憂與心疼,可剛才那番話那冷漠的樣子,實在讓人費解。
婉蓉從懷里拿出金雞納霜,“既然你們束手無策,那就試試孤帶來的西洋藥吧!”
眾人一愣,御醫們連忙都跪在太子前面,“太子這可使不得,洋人的藥怎麼可以給皇上用?萬一出了問題怎麼辦?皇上乃萬金之軀,怎麼可以亂用洋人的藥?”
“是呀,高御醫言之有理。”其他御醫們也都贊同。
婉蓉神情嚴肅的看著急切否決的御醫們,“孤剛問你們,你們是不是束手無策?你們默認,孤問你們,皇阿瑪是不是能等到你們想到辦法?你們表示不能,你們石藥無醫,難道就讓皇阿瑪這麼下去嗎?”
眾御醫慚愧的低頭不語,其他人恍然大悟,原來太子爺剛才問那話是因為這個,李德全也很慚愧,他竟然沒有相信皇上最疼愛的太子。
“臣等目前的確束手無策,但是西洋藥也不能隨便給皇上用,這種藥臣等都不了解,萬一有什麼狀況,臣等也不會處理。”真出了事他們一點辦法都沒有。
御醫的話也讓眾人覺得有道理,婉蓉知道他們的擔心,“你們的想法,孤認同,但此刻不能支持,因為孤絕對不能讓皇阿瑪就在干等著中度過,孤決定試一試!”
“請太子爺三思!”此刻所有人都跪下。
格爾芬心里也很亂,這一試沒事好說,出了事太子爺可能就會背上弒父的罪名,沒有人會相信太子出發點是好的,阿瑪恐怕也不知道太子有此想法吧?
“不用說了,孤已經決定了。”婉蓉絲毫不動容。
胤 對西洋藥是完全不相信,“太子這種沒試過的藥,你就敢隨便給皇阿瑪用?”
婉蓉見胤 那生氣的模樣,嘴角上揚露出嘲笑,這一嘲笑點燃了胤 的爆發點,“我難道說錯了?難道不是你別有用心?”
“愛新覺羅胤 ,你不要忘記孤才是太子,你也不要忘記皇阿瑪不是你一個人的阿瑪,更不要就覺得你在乎的,就是孤在乎的,孤在乎的是你從來都不曾注意的,你們什麼想法,孤很清楚,放心,如果這藥真有讓皇阿瑪有什麼意外的話,孤陪葬!”婉蓉說的輕描淡寫。
整個營帳瞬間安靜如無人,所有人的內心是極為震驚,首先不管皇上最後怎麼駕崩,就憑太子儲君的身份,哪怕世人質疑,有赫舍里一族的支持,有姻親的支持,他絕對能名正言順的坐上那個位置,只是這名聲不大好听,可太子爺如今卻......
福全常寧在這一刻深深的妒忌康熙,在天家他們見到太多為權為寵,父子相殘夫妻相殘姐妹相殘的事,哪怕他們只是親王,他們都不敢保證自己的兒子能做到這個地步,更何況還是太子呢?
... 李德全在此刻心里有種詭異的想法,他怎麼突然覺得好像是皇上配不上太子爺如此的父子情深。
跟李德全有同等詭異想法的眾人︰•••••
太子爺的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他們也無話可說也無法阻攔他的一片孝心。
婉蓉看了看他們,“都退下吧。”
“臣等告退。”他們全都退出營帳。
常寧看了看福全,“二哥,弟弟從未有像今天一樣妒忌皇帝哥哥。”三哥做了皇帝,他曾經很羨慕,卻不會像今兒這麼羨慕他有這麼個好兒子,有子如此,才是三哥最大的成就吧!
“你說的沒錯,我想沒有人會不妒忌吧?尤其是咱們這種天家。”活在皇城下的貴人,早已分不清什麼是真情假意,不都是在自欺欺人?
福全也第一次覺得如果皇上能守護今兒這種父子之情,他將是大清最有福氣的帝王。
營帳里的婉蓉並不關心他們如何想,打開藥盒上面有寫用法,婉蓉只取了一半的用量,親自喂康熙服下,李德全看他把藥掰成兩半有些疑惑,“太子爺為何只喂一半?”
“這種藥皇阿瑪是第一次服用,孤也不太清楚會不會有不良反應,先喂一半的量觀察一下,哪怕真有不良反應,因藥量少,不良反應也會輕一些。”萬一過敏就不好了,還是仔細一點。
李德全不得不佩服太子的心思縝密跟體貼周到,“太子爺說的極是。”
喂康熙服過藥後,一直情緒緊張的婉蓉終于松懈一些,這些天的疲憊也浮上來,李德全看他很憔悴心疼道︰“太子爺您先回營帳休息會,奴才在這守著,有什麼事奴才去喊您?”
婉蓉搖搖頭,“以前孤生病的時候,皇阿瑪會一直陪在孤的身邊。”再說剛喂藥下去,她也不安心立即走。
李德全見此也不再勸,婉蓉一直守著康熙過去半個多時辰,見康熙沒有任何不良反應,實在太困了,不知怎麼的就趴著睡著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