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奕不知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誰的,但藍佑霖卻是清清楚楚。
此刻藍佑霖口中的“他”,不用多想,甦笙笙也知道指的是誰。
“休要胡言,那不過是一個亂臣賊子。”
甦笙笙撇過臉,故作冷靜道。
藍佑霖聞言眯眼,冷冷一笑,“那好,回去以後,我就殺了他。”
“你——”甦笙笙瞪眼,“你怎麼可能動得了他?”
藍佑霖依然冷笑,“我自有我的辦法,而你,甦笙笙……”
他看向她,神情忽然柔軟了下來,“甦笙笙,我不介意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誰的,回去以後,我娶你為妻,你若願意繼續做公主,我就陪你鮮衣怒馬,你若想離開皇宮,我就與你浪跡天涯。”
“這一世,我守著你,不會再離開半步。”
藍佑霖的話堅定而沉穩,看著她的神情也異常專注。
一瞬間,甦笙笙有些恍惚。
她忽然覺得眼前這個藍佑霖,像個她根本不認識,也不了解的陌生人。
“你到底怎麼了?你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
以他們的交情,遠遠沒到這個地步,他還有一個牽掛在心的表妹,為何如今絕口不提?
陌生,還是那股強烈的陌生感,眼前這個男人,只讓她感到陌生。
可他卻像認識了她許久,久到他可以對她,妥協一切。
不待藍佑霖回答,甦笙笙又搖了搖頭,“你不需如此,我也不需要你如此,左右這一生我也不願再同誰在一起,生下孩子,平安養大我的孩兒就足矣。”
听見這話,藍佑霖眼神一暗,他閉了閉眼,努力壓抑眼底某種暴烈的情緒,“這個朝代,沒有一個夫君,你如何獨自撫養孩子?”
甦笙笙卻听得有些奇異,“如何不能?旁人不說,我乃大月公主,今上的血親皇姊,如今已有過了親事,便是終生呆在大月皇宮內,也無人異議。”
藍佑霖一听,不再說話。
沉默許久後,他再次看向甦笙笙,夜色中,他的神情壓抑又十分無助。
“甦笙笙,再給我一次機會,可以嗎?”
這話讓甦笙笙更加皺眉,她開始反省自己是不是曾經說過什麼,或做過什麼讓他誤會的話或事情。
可想了想,除了收下過他的一支發簪,似乎自己並沒有做什麼逾越的事情。
這一次,甦笙笙不再礙口識羞,她看著藍佑霖堅定地搖了搖頭,“藍佑霖,我非心悅于你,往後也不會悅你,你不用在我身上做無用功,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再愛上誰,余生,我只想自己過,至于你的發簪,我回去就還給你,我們之間永遠都不可能。”
她再次拒絕了他,果斷的一如以往。
藍佑霖定定地看著眼前的女人,未曾改變的軀殼和靈魂,卻是徹徹底底的另一個人。
她口口聲聲說自己不會再愛上別人,其實是她的心早已裝得滿滿的,哪怕她不要了,也不會再讓另一個人走入她的心房。
如此果決到甚至無情,看著他的眼神,也是陌生到沒有一絲探尋的意願,哪怕知道他和曾經的藍佑霖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