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懷瑾離開後,甦笙笙依然站在原處,臉色有些難看。
“三妹,怎麼了?”沒了外人,甦常止對甦笙笙又恢復了溫和之態。
甦笙笙閉了閉眼,沒有說話,欲繼續向外走去。
“三妹可是生氣皇兄剛才攔下了那人?”
甦常止忽然開口,語氣有些冷。
甦笙笙微微一愣,收斂了神情,低道︰“怎麼會?”
甦常止聞言,輕輕頷首,“皇妹省得就好,他雖是你冰泉宮出來的,但現在到底也是景仁宮的人,他如今的主子是王皇後,皇妹莫要越界了。”
這越界兩個字,甦常止略是加重了語氣,他見甦笙笙神色微動,接著又道︰“否則,不論是對他,還是對你,都不是好事。”
甦常止這一席話,似有所察,也更有些語重心長的味道。
甦笙笙哪會听不出甦常止的話外之音,她看了眼身後那已無人煙的小院盡頭,臉上扯出一抹薄薄的笑,“皇兄多慮了,不過是個奴才罷了。”
他出生內侍,是為閹人。
這樣的身份永遠都不會改變。
隔著一堵青牆,甦笙笙和甦常止轉身離去。
而青牆後,另有一男子的身影,沉默駐足。
當天下午,祭祖的皇家車隊終于到達了溧州皇陵。
皇室及宗親們在溧水行宮內安頓好後,已近黃昏。
用過晚膳,甦笙笙便早早回了別院,打發了碧璽和幽蘭去休息。
然而,入夜至深她也沒有等到自己想見的那個人。
其實她也知道,他不可能夜夜來與她偷偷私會。
行宮里不比驛館守衛松散,並且此次祭祖,魏懷瑾是跟在王皇後身邊服侍的,旦一想到早晨他還專程出去為皇後買了白糕,甦笙笙心中便說不出的堵悶。
如此這般躺在床上,睜著眼看著帳頂,也不知過了多久,才漸漸睡去。
可一入夢境,甦笙笙便來到了另一個地方——
這是一片空白之處,上不接天地,下不蓋山河,周遭只有一縷不可捉摸的青煙白霧。
她在霧中行走許久,依舊看不見任何景物。
這明明是陌生的場所,但她卻感到一種異樣的熟悉。
似乎在很久以前,也似乎在某個特殊的時刻,她曾來過這里。
可那是多久呢?
她卻想不起來……
漸漸的,薄霧散盡,前方依稀出現一抹光暈。
甦笙笙腳步一頓,接著疾步向前——
在不遠處,她看見了一個巨大的陣法。
那是陣法吧?
流動的金色液體在腳下圈劃出一個巨大復雜的符陣,符陣里似以星宿排列,再劃分出若干個較小的陣法。
其中兩個陣法的上空,分別懸浮著兩塊水晶琉璃一樣的東西。
但那東西比琉璃更剔透,似乎還蘊含著某種力量,在陣法里發出熠熠光芒。
這是什麼?
甦笙笙感到十分陌生。
但不知為何,她總覺得不遠處的兩塊水晶琉璃像有生命一般,在無聲呼喚著她。
甦笙笙皺了皺眉,覺得眼下狀況有些詭異。
她想離開此處,然而一轉身,竟發現自己已在陣中——
她是多久入了陣?
她方才明明還站在陣外!
而此刻她面前的不遠處,正是那兩塊水晶琉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