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些事情可以發生,卻不允許被置于台面。
二公主甦阮沁一句話狀似無心,實已隱含譏諷之意。
甦笙笙臉色一冷,沒有說話。
這時,魏懷瑾低聲開口,“回二公主,小人現在在景仁宮,皇後身邊當差。”
甦阮沁聞聲,柳眉一挑。
她的目光定定地落在魏懷瑾身上,上上下下掃了幾眼,眼中不乏有驚艷之色,但也有對閹人的鄙夷之色。
只見甦阮沁輕聲一哼,悻悻開口,“果真是個皮相好的,也對,去了景仁宮當差,怎麼也比在冰泉宮強,你說是吧?三皇妹。”
公主旦一嫁人,除了能帶走貼身侍女和嬤嬤陪嫁,其他服侍的宮人都將重新分配新的主子。
所以作為一個奴才,特別是內侍太監,跟在一個公主身邊,遠不及跟在皇後身邊來的前程遠大。
然而二公主甦阮沁的話,雖然沒有說得太難听,但卻是踫了甦笙笙的逆鱗。
魏懷瑾三個字對她而言,是諱莫如深之詞。
經歷過一年前的那場事端後,她甚至害怕從有心人嘴里听見他的名字。
更不論,還是從一向驕縱的二公主口中說出。
“二皇姐。”忽然,甦笙笙抬眼看向甦阮沁,“此次祭祖,鄭國公家的世子可有一同前來?”
鄭國公世子夏淵之,二公主甦阮沁的未婚夫婿,兩人已經定了親,但還未完婚。
“是又如何?”甦阮沁有些得意地揚了揚下巴,他二人雖未完婚,但夏淵之特意陪自己走這趟祭祖之行,亦讓她這個公主面上有光。
“噢,那我便是沒有看錯。”甦笙笙點了點頭,在甦阮沁疑惑的視線里,她接著又道︰“昨日途中休息時,我看見了樹林里看見了公國世子和……”
話到此處,甦笙笙故意放慢了語速。
甦阮沁似乎預感到什麼,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和什麼?和誰?”
甦笙笙勾了勾嘴角,“和誰沒看清楚,許是某個宗室之女吧,不過似乎也只是恰好踫上,閑聊幾句,皇姐莫要往心里去。”
甦笙笙話音落下時,甦阮沁的臉色已經非常難看,夏淵之是京城有名的風流世子,甦阮沁不是不知。
只是皇家祭祖,夏淵之是以她甦阮沁未來的駙馬身份同行,若還又惹風流債,那也是太過荒唐,太打甦阮沁的臉。
“當真是皇妹親眼所見?”甦阮沁受不得激將,嬌艷的臉龐已有些扭曲。
甦笙笙掀眸,平靜無波的視線對上甦阮沁,“二皇姐可以親自去問問世子,昨日世子還與我的婢女打了照面。”
沒過多久,幾位皇嗣的花廳一敘,以二公主拂袖離去而散場。
大公主甦阮禎看了甦笙笙一眼,還是那般儀態萬千,氣度雍容地離開。
甦常麟亦盯著甦笙笙看了半響,然後咧嘴一笑,“真沒看出三妹也是個伶牙俐齒的主。”
甦笙笙沒有說話。
這時,甦常止微微一笑,“時辰不早了,都走吧。”
他態度平和,仿若方才那針鋒相對的一幕不曾發生。
兩刻鐘後,皇家的車馬儀仗離開了驛館,繼續向溧州行去。
可原本打算在馬車里補眠的甦笙笙,卻難以入睡。
並非因為行路顛簸,而是她心中全是今晨早膳上,被提及的定親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