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後,秦欽就開始對甦笙笙格外上心。
但他上心的只有甦笙笙,並不包括甦家。
當然這在外人眼中是十分奇怪的,秦欽也覺得自己有些奇怪,便在關注甦笙笙的同時,也順便關注了她剛出生的弟弟,甦樂安。
許多人以為是因為秦婉的關系,甦笙笙和甦樂安才格外得到秦欽的青眼。
同樣秦婉對此也感到十分困惑,她曾側面向秦欽打探過,可是得到的卻是秦欽再冷淡不過的回應。
他似乎對甦家和她並沒有什麼好感,但唯獨對甦笙笙和甦樂安格外關照,秦婉不解,但也不再過分探究,畢竟自己的一雙兒女得秦家照拂,這並不是什麼壞事。
時間一晃數年,少年變成了青年,學業有成,開始接掌家族事務,而那個小小的少女也出落得越發動人,漸漸脫了稚氣,成為了一個真正的少女。
平日里只要一有時間,秦欽就會去探望甦笙笙,甦暮車禍去世後,他以父輩自居,出現在甦笙笙的生活里,越發頻繁。
而他這個父輩能成功上位,在甦笙笙寡淡的人生里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權是因為,甦家的日落西山,讓秦婉對自己的子女已不暇顧及。
初掌甦氏幾年,秦婉甚至數月不歸家,在她焦頭爛額地穩住搖搖欲墜的甦氏時,秦欽已取代她成為甦家姐弟最重要的親人。
這就是所謂的趁虛而入吧。
而在秦婉隱晦地向秦家求助時,他則視而不見。
甦家若好了,那他這個一表三千里的小舅舅,還能成為甦笙笙的倚重?
秦欽的心底一直有一只無形的手,想推開一切俗事雜物,將甦笙笙牢牢握在手中。
這便是人性丑陋的一面,而他知曉自己的丑陋,卻將不動聲色地更加丑陋——
每年秦氏族禮,遠赴秦家主宅的秦欽都會帶著甦笙笙去當年迷路的小鎮,探望旅店老板。
外人贊揚秦家二少是一個知恩圖報的人,但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那些堂而皇之的理由下,他的內心是多麼瘋狂而丑陋。
後來幾年秦婉已不再參加秦氏族禮,甦氏太過忙碌,她根本沒有時間遠赴位處偏遠的秦家主宅,而甦樂安身體羸弱,長期住院,秦氏的族禮,他從未參加過。
避開繁雜的人群,探望當年援手相助的旅店老板,在這些于人于己都能博一個好名聲的理由下,秦欽帶著甦笙笙,會在曾經那間旅店里住上兩日。
這便是秦欽最愉快的時候。
他的小佷女,獨屬于他一人,不論白天還是夜晚。
白日里他會牽著她的手,摟著她的肩,放下身份的枷鎖,帶著她在鄉野古鎮里漫無目的地游玩。
在這里沒有人認識他們,沒有人知道他和她之間的關系,在普通游客的眼里,他們更像一對情侶。
這是在城市里他不敢做的事情。
在城市里,他只敢讓司機接她來見一見,曾經在餐廳里,被記者拍到她的背影,第二天成邑市的娛樂周刊,便有了他秦家二少的花邊新聞。
他勃然大怒,立刻動用一切手段,隨後那家周刊從此銷聲匿跡。
外人以為,是亂造新聞的狗仔惹怒了他,而他怒不可遏也只是為了保護自己的親人。
然而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有多麼憤怒,就代表自己有多麼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