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的畫皮永遠是完美的表象。
當宮裴看見甦笙笙站在門口,手里拿著濕透的衣服,不由微微挑眉——
“怎麼,甦大小姐連一件衣服也洗不好?”
明明是一小塊污漬,被她洗得幾乎整件衣服都濕掉。
甦笙笙聞言窘迫,雙手亦不自覺地將那衣服拽了拽,又拽出滿衣褶皺。
“抱歉,衣服現在沒辦法穿,回頭晾干我再給你。”
面對甦笙笙的道歉,宮裴懶意不變,涼涼開口,“那我今天穿什麼?”
甦笙笙抿唇,覺得此人有些無法理喻,他明明不是沒衣服,卻這般咬著她不放,究竟是想從她身上得到什麼?
道歉,求饒?還是這僅僅是他討厭她的一種玩弄?
思及此,甦笙笙不由也硬了語氣,“抱歉同學,如果你不介意穿著濕衣服出去,我也可以現在就還給你。”
大抵上像甦笙笙這樣的脾氣,是說不來尖酸刻薄的話語。
就算是被逼急了,也只能擺出一副疏遠的態度來應對。
著實沒什麼殺傷力。
可她這模樣,卻是宮裴最討厭的樣子——
下一瞬只見宮裴眯了眼,隔著一段陽光,盯向她。
甦笙笙只覺背脊發寒,被那樣一雙漂亮的眼楮盯住,她的心跳咚咚加快,卻是因為,她對他,心存畏懼。
她的畏懼並非源自于他在校園里對她的刁難欺凌,而是她知道他將來會是怎樣一個可怕的人物——
是的,她知道,宮裴此人十年之內,將會成為華國最大的黑勢力頭目。
而他的所做所為,賭毒軍火,無類不涉,觸角不僅延伸至東南亞,與歐洲和日本的勢力皆有往來。
人真真不可貌相,這樣一個看起來漂亮無害的少年,一轉眼就能變成另一番殺伐狠毒的模樣。
這種對生命、對規則從不曾敬畏的人,甦笙笙從骨子里感到畏懼。
可她的畏懼終是來遲了半步,嘴巴先于腦袋,表達出了對刁難的不滿。
她的不滿像一簇小得可憐的火苗,一點殺傷力都沒有,但卻惹來了滅頂之災——
宮裴偏著腦袋看了她半響,在她進退維谷,左右不安之際,他忽然起身向她走來,甦笙笙一愣,腳剛剛後退半步,就被宮裴一把捉住。
少女縴細的手腕一痛,還來不及呼痛,就被拽進了衛生間。
接著,宮裴毫不猶豫地打開花灑,對著甦笙笙身上噴去——
冰冷的水頓時淋了甦笙笙一身,她一聲驚叫,下意識想要閃躲。
可她如何能躲得過?
淋浴間本來就不甚寬敞,她被堵在里面,連轉身都困難。
他的衣服早已被她嚇得丟在地上,她想抱住自己,可一只手卻被他捉住,只能用另一只手遮住臉擋住水流,哭道︰“宮裴——不要——”
一听甦笙笙帶著哭腔的聲音,宮裴頓時一愣。
他垂下眼,看她在狼狽中低頭掩面,顫抖輕泣。
她的衣服已經濕透,白色的校服襯衫在濕了水以後,變得異常服帖且透明。
他幾乎一眼就能看出那濕衣下的白色花紋,兩半扇形的弧度,包裹著一對正劇烈起伏的脫兔。
他喉頭一緊,心中的怒火也被另一種火焰取代。
而當甦笙笙將遮著臉的手放下,一雙泛紅的眼楮看著他,那被咬腫的下唇顫了顫,對他低低喚了聲,“不要……”
那種不可名狀的感覺瞬間到達了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