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不良人

第八章 暗流

類別︰歷史穿越 作者︰庚新 本章︰第八章 暗流

    武媚娘豆蔻般的青蔥玉指,輕輕扶著李治,向著右相深深看了一眼,正要開口。

    一旁的太子李弘和安定思公主,已經異口同聲道︰“父皇不如先回宮歇息,這里有我們呢。”

    “呵呵。”

    武媚娘眸光微閃,話到嘴邊改口道︰“還是弘兒有孝心,陛下,臣妾先陪你回宮,待你歇息片刻,再召甦大為覲見。”

    “也好。”

    李治點點頭。

    身邊早有太監備起軟轎,扶著他上去。

    武媚娘登上鸞駕,回頭向李弘和安定思低語道︰“你們代替我和陛下,在此等候甦大為,再領他來紫宸殿。”

    “喏。”

    ……

    未時正。

    距離甦大為入長安已經過去足足一個時辰。

    人流雖早已散去,但長安各坊間,依間議論紛紛。

    畢竟,像這樣的夸功贊名,也並不是尋常能見到的事。

    隨著甦定方的逝去,年青一輩,似乎還真就只有甦大為一人享此殊榮。

    長安百姓雖然不明白其中的門道,但也隱約感覺到,日後,恐怕這位年輕的小甦總管,將會長期“霸榜”了。

    正當壯年,便連續參與滅了五國。

    未來,前途不可限量啊~!

    有那些好事之徒,媒婆人等,已經開始私下打定甦總管的身世和家世。

    待听得甦大為已經娶親後,無不跌足長嘆。

    感覺錯失了一個億。

    如此年青有為的大唐名將,怎麼就娶妻了呢?

    不過慢著,雖然正妻的位置定了,但哪個男兒不偷腥?

    或許這甦總管身邊,還缺一些美妾之類的人?

    一想到此,各坊中那些媒婆和牙人,跟打了雞血一般興奮起來。

    西市。

    臨街的一家鐵匠鋪。

    一個衣衫寬松的胡人,站在門前,用力扣了扣鐵環。

    三長兩短。

    一邊扣著門,他一邊回頭看了一眼不遠處走過的人流。

    隱隱听到他們在念叨著“甦總管”什麼的。

    今天听到這個名字無數遍,當真是耳朵都磨出繭子來了。

    胡人摸著自己下巴上蜷曲的短須,眼里閃過一抹深思之色。

    吱呀。

    鐵匠鋪的門打開。

    也是一名胡人。

    赤著上半身,露出虯結的肌肉。

    門只開了一條縫,胡人從里面警惕的看過來。

    “你找誰?”

    “胡力安在里面嗎?我是他的朋友,我叫胡巴。”

    叫門的胡人笑著露出一口白牙。

    他的手悄然在胸前做了一個手勢,兩指合扣,其余三指豎起。

    宛如蘭花。

    門縫後的胡人眼中亮了一下。

    側身將門拉開只供一人通過,低聲道︰“等你好久了,快進來吧。”

    胡巴點點頭,閃身進門。

    鐵匠鋪黑色的大門,�l匾簧仙稀br />
    胡巴跟著那赤著上身的胡人一路向前,兩人誰也沒再說話。

    彼此間,似有心照不宣的默契。

    陽光斜照下來,照在胡人的後背上。

    強健的背闊肌,隨著走動,一條條的浮起,猶如獅子或獵豹一類的猛獸,透著雄渾的力量感。

    胡巴不由在心中感概,這些,都是草原上最出色的勇士啊。

    但是現在,不得不蟄伏在大唐,忍氣吞聲,苟延殘喘。

    “就在里面,貴人自己進去吧。”

    那胡人力士側身示意。

    前方,就是鐵匠鋪的主宅大門。

    “你叫什麼名字?”

    胡巴看向他。

    “我?我叫蕭三。”

    “你待在長安多久了,還習慣嗎?”

    蕭三納悶的看向胡巴,不明白為什麼這位突厥族的貴人,居然對自己一個小小的力士如此感興趣。

    自己的身份,就算在草原上,也是最低賤的狼奴。

    但是他還是恭敬的道︰“呆了六年了,不習慣,也得習慣。”

    “很快了。”

    胡巴伸手拍了拍蕭三道︰“等這此事情結束,我帶你,你們,一起回草原。”

    說起草原二字,胡巴的眼眸閃亮,涌出強烈的自豪感。

    他的手拍在蕭三的肩膀上,感覺掌心溫潤而充滿彈性。

    這年輕的狼奴身強骨健,發達的肌肉,就像是蒙了一層大象皮一樣,堅韌而有力。

    這讓胡巴對這次的行動,更多了幾分信心。

    “能回草原?那是我一生的夙願!”

    蕭三右手撫胸,向著胡巴低下頭顱。

    後者滿意的笑了笑,轉身走入室內。

    推開門,一股熱浪迎面撲來。

    這是長安的九月,天氣尚熱,但是這屋子里,居然生了爐火。

    胡巴一只手掌捂住口鼻,一只手在鼻前揮了揮,驅散迎面飛來的星火和灰燼。

    他看到,與自己接頭的人,那一群人,有男有女,有突厥人,有康國人、石國人,還有許多河西各國的人,聚在屋內。

    似乎正在開著會議。

    听到動靜,所有人一齊抬頭,帶著警惕的目光,向胡巴投來。

    “是我,我來了。”

    “左狼王!”

    一名頭發卷曲,兩眼灰藍的突厥壯漢激動的站了起來,向著胡巴迎上來︰“您終于來了!”

    “事情準備得怎麼樣?”

    胡巴一把扶住他。

    此人名胡力安,過去曾是突厥的商人,也是胡巴的生死兄弟。

    “差不多了,這半年來,我們前前後後運來了……如今……”

    胡力安簡單的交代了一番,側身抬手,指著盤坐在火堆般的那些各族人道︰“這些都是各族的勇士,都存了復國之念,只盼著……”

    隨著胡力安的介紹,圍坐在火堆前的各族人,一一起身。

    以各族的禮節,向胡巴行禮。

    “你們聚在屋里,生著火,又不開窗,也不怕出問題。”

    胡巴手在鼻前扇了扇︰“把窗推開,透透氣吧,前兩年,右剎便是隆冬在長安以木炭取暖,結果被人發現,死在宅子里。”

    他停了一停,補充道︰“煙火有毒。”

    這番話,令原本熱血澎湃,想著大干一場的眾人,宛如被一頭涼水澆下來。

    驚詫莫名。

    這是眾人第一次親眼見到左狼王。

    之前只聞其名,未見其人。

    本來想著會有一番慷慨激昂的鼓勵。

    但沒想,他一開口,就是說些大家不懂的話。

    雖然話听不懂,但那意思還是明白了。

    就是來挑刺吧。

    胡力安眼見胡巴的神色不對,壓低聲音道︰“左狼王,可是事情有什麼變故?”

    “你啊……”

    胡巴伸手拍上他的肩膀,五指用力抓緊︰“什麼都瞞不過你……甦大為听說過嗎?”

    “甦大為?”

    胡力安想了想道︰“我們今早入城時,曾遇見過此人。”

    嘶~

    話音剛落,胡力安感覺自己肩上的五指猛地收緊,仿佛鐵勾一般,險些要嵌入骨頭里。

    劇痛令他的臉頰微微一抽。

    然而他卻一聲不吭,仿佛那只肩膀,不是他自己的一樣。

    胡巴也意識到自己失態,握他肩膀的手指緩緩放松︰“這事怎麼沒早告訴我?”

    “今早在入城時意外遇上,時間倉促,一時來不及傳消息。”

    “沒出什麼事吧?”

    “一切正常。”

    這番話說完,胡巴陷入了沉默。

    胡力安試探著道︰“左狼王,那甦大為有何出奇之處嗎?”

    “這個人……不簡單。”

    胡巴伸手輕拍了拍他的肩,指了一下火堆︰“我們坐下聊吧。”

    “是。”

    兩人來到火堆旁,周圍的其他人忙騰出位置。

    又有人奉上馬奶葡萄酒。

    捧著手里冰涼的牛角杯,嗅著熟悉的香氣。

    胡巴兩眼微眯︰“真是懷念啊,仿佛又回到了草原上……”

    他眼前的火舌,舔動著木架上的烤肉。

    發出 啪響聲。

    肉香隨著火悄然溢出,飄在室內。

    閉上眼楮,看不到屋子,幾乎以為自己正坐在草原中,正放著羊,吃著烤肉,飲著酒。

    那種自由的感覺,自從家國被滅後,已經很多年不再有了。

    他長長的吐了口胸中濁氣。

    張開雙眼,喝了一口酒。

    冰冷的葡萄酒,入口先是苦澀,繼爾在喉嚨里,化作腥甜。

    就像是血。

    最後在胃里化為一團火熱。

    就像是他多年未曾熄滅的心火。

    “當年我們突厥,就是甦大為和甦定方一起滅的。”

    “啊!”

    “沙缽羅可汗,也是甦大為抓的。”

    在場眾人,顯然是第一次听說此事。

    一時一片嘩然。

    “先前長安城內的動靜,你們听到了吧?”

    胡巴搖動著酒杯。

    看著杯中血液般的葡萄酒,蕩起一圈圈波紋。

    “那是為了歡呼甦大為得勝歸來,我听說……他此前率軍打破了吐蕃國。”

    “這……”

    “我有一種感覺。”

    胡巴的眼里,亮起如鷹隼般凌厲的光芒。

    “這個人,是我們的一生之敵。”

    “這次的復仇,要將甦大為一並除去。”

    ……

    長安萬年縣,東市邊上一處大宅。

    書房內,輕煙裊娜的升起。

    帶著一種沁人心脾的甜香。

    大唐如今權勢最高的右相,此時就坐于紫檀木幾前。

    桌上放著茶具,原來正在烹茶。

    他的姿態嫻熟,動作優雅,神情專注。

    保養極好的雙手,翻動著茶花,雙眼盯著茶水在火上漸漸沸騰。

    跪坐在右相對面的,是一名中年人。

    若認得他身上的官服,便可看出,此人是都察寺中極重要的官吏。

    “右相……”

    “怎麼?坐不住了?”

    右相眼神都未曾動一下,仍專注于自己的茶道,淡淡的道︰“每臨大事有靜氣,若耐不住寂寞,便辦不成事。”

    “右相,都察寺內,今日頗有些不安份。”

    “哦?”

    這句話,令右相手中的動作微微一停。

    他終于放下手里的茶,取出木幾上疊放整齊的白色絲帕,淨了淨手。

    抬眼看向對面的中年人。

    都察寺,是由甦大為一手創立的,專屬于陛下的秘諜與情報組織。

    經過甦大為的精心設計,其架構之巧妙,對情報收集之擅長,早已蓋過大唐許多其它機構。

    成為如今大唐最重要的機構之一。

    甚至朝中重臣里,私下傳著一句話,都察寺,是大唐三省六部九寺之外的,第十寺。

    如此重要的機構,右相自然不能放過。

    眼前這位都察寺副卿,名曹敬汝,稱得上是一員能吏。

    但是以他的資歷,想要入都察寺,依然是千難萬難。

    之所以現在能進去,還能成為副卿。

    這自然是右相的助力。

    曹敬汝生得極有特點。

    一張白白胖胖的臉上,雙眉如彎月,兩眼長年眯著,如同睡貓。

    也不知他是眼楮小,還是故意眯著眼。

    嘴角未笑都是上翹的。

    給人的感覺,是一個人畜無害的白胖子。

    但是,這個白胖子的行事手段,是以陰險狠辣而著稱。

    也只有在右相面前,他才會真的乖乖做一只貓奴。

    低眉順眼,曲意奉迎。

    “是因為甦大為回來了?”

    “是。”

    曹敬汝承認道︰“都察寺是甦大為一手創立,哪怕後來清洗了無數遍,始終有心向著他的,听到他回來的消息,有些人只怕是坐不住了。”

    “坐不住能如何?難道還敢私通甦大為不成?”

    右相平靜道︰“陛下當年免去他的職務,就是不想都察寺姓甦,有陛下的意志在,誰敢去冒這個險。”

    “人心難測啊右相。”

    曹敬汝拍著膝蓋,一臉痛心道︰“小臣入都察寺後,雖然百般用心,不恥下交,但總有些賤種不識好歹,心里念著甦大為的好。”

    說到這里,他眯起的眼楮微微張開一絲,偷看一眼右相的表情,接著道︰“依小臣看,不如……”

    不如什麼,他沒說下去。

    但是右相顯然已經明白他的意思。

    冷哼一聲道︰“荒唐!我是大唐的右相,豈能做這種排除異己之事。”

    “是是是,右相您高風亮節,為我大唐楷模,滿朝文武,誰不知道右相稟公直段,最是剛正不阿。”

    曹敬汝咧嘴笑著,兩個嘴角高高翹起,險些要踫到自己的耳垂。

    “不過右相,甦大為此人是武後一手扶立起來的,跟咱們可不是一條心,有他在,只怕武後這次……”

    “慎言。”

    右相冷哼一聲,打斷了曹敬汝的話。

    不過曹敬汝的意思,已經傳達到了。

    遷都!

    武後在朝中與山東貴族、關隴世家們角力。

    爭的就是遷都之事。

    如今兩方正相持不下,突然來了個甦大為。

    弄不好,就成了武後扭轉局面的一記殺招,不可不防。

    “這甦大為……我曾與他有過一面之緣。”

    “哦,右相居然見過此人?”

    “唔。”

    右相的手掌輕撫著桌案,雙眼透過屋角飄起的香氣看向屋頂,似乎陷入回憶中。

    “那是麟德年間的事,當時我為安西大都護府長史,得知陛下派出的征東軍,已經到達武威,奉令去勞軍,在軍營里,見到了甦大為。”

    “甦大為此人一介武夫,居然能得右相親至,簡直是莫大的造化,便宜他了!”

    曹敬汝一臉忿忿不平,似乎對甦大為能得右相親見,十分嫉妒。

    “敬汝,你覺得甦大為此人如何?”右相的目光落到曹敬汝身上,忽然問。

    曹敬汝本來想貶損一番,可是話到嘴邊,一時居然詞窮。

    停了一停才道︰“此人,此人帶兵打仗上,似乎還有兩下子,不過他是武後的人,和咱們站不到一塊,就算再有能力,也……”

    “你算是說了句實話。”

    右相呵呵笑道︰“自從甦定方逝于軍中,李�請[羲靡蕩勾估閑啵 躒使 珠庥譾僚  鄭 飯巳緗翊筇疲 人沾笪 帽骱Φ模 妓賴貌畈歡嗔恕br />
    除了一個安東大都護裴行儉之外,我看滿朝大將里,無人能出甦大為其右。”

    “右相,您這是否太抬舉甦大為了?”

    曹敬汝愣了一下。

    他知道甦大為帶兵有一手,但卻不知,右相對此人如此推崇。

    “我大唐名將輩出,怎麼可能令甦大為獨大。”

    右相雙手攏在袖中︰“那你再給我找出一個來。”

    “呃……薛仁貴如何?”

    “此人剛猛有余,智略不足,可為一軍之將,還做不了三軍之帥。”

    “那程務挺?”

    “哦,此人有名將之姿,但卻沒有獨領一軍的資歷,尚須歷練數載。”

    “安東都護高侃呢?”

    “高侃有謀略,也可稱一時名將,但是他守成有余,攻則不足,若論滅國之功,他不如甦大為。”

    “那安西大都護裴行儉總不錯了吧?”

    “我方才說過了,裴行儉的確不錯,但一來他為大都護,是我大唐在西域的鐵壁,不可輕東,二來輩行儉已經五十了。

    半百之年,其潛力,不如甦大為了。”

    “我想到了一人!”

    曹敬汝擊掌道︰“邢國公之子甦慶節,總該可以了吧?”

    “甦慶節?”

    右相笑道︰“他若有用兵之才,甦定方也不會將兵法傳與裴行儉和甦大為。”

    這一下,曹敬汝是徹底服氣了。

    搖頭嘆息道︰“這些人都不及,年輕一輩,我實在想不出還有誰了。”

    說到這里,他突然反應過來︰“右相的意思是?”

    “如此名將,還如此年輕,依我看,陛下恐怕是想將他留給太子啊。”

    “哎呦!”

    曹敬汝大驚失色,猛一拍大腿道︰“右相慧眼如炬,當真一語驚醒夢中人,我記得,甦大為身上確實有東宮的職司。”

    說到這里,他隱約捕捉到了一絲什麼,然而一時又想不清晰。

    “我觀武後的行止,她恐怕不甘于做太後吧……”

    右相氣定神閑的笑道︰“甦大為夾在武後與太子之間,我倒是想知道,他會如何選。”

    “右相……”

    曹敬汝心髒顫抖了一下,看著眼前的右相,仿佛看到一口深不見底的深井。

    這是何等樣的心機與城府,居然能想這麼遠,看這麼透。

    若不是听右相所說,自己恐怕怎麼也想不到,甦大為明面上是武後的人,實則陛下已經指定他的未來。

    那麼,甦大為必然夾在武後與太子之間。

    妙啊!

    不用自己費一兵一卒,就可除掉……

    等等!

    曹敬汝忽然察覺不對。

    他看著右相,壯膽道︰“右相,您說的雖然直指真相,但……要等到武後與太子相爭,那得等到什麼時候?當前遷都之事,恐怕是等不了了。”

    “等不了,也得等。”

    右相淡淡的道︰“若無耐心,怎麼把事情做成。”

    “可是甦大為。”

    “若真的與我為敵,那便……”

    右相的目光撇向木幾上的茶壺,惋惜的嘆道︰“可惜了這一壺好茶,火候錯了,茶湯味道便壞了。”

    ……

    午時末。

    甦大為從紫宸殿里走出來時,心里還沉浸在方才與李治和武媚娘的會面里。

    自己有多久沒回長安,沒見陛下和武媚娘阿姊了?

    差不多三年吧。

    這次回來,變化還是挺大的。

    最直觀的一點就是,李治老了。

    是的,李治老了。

    雖然從年紀來說,李治不過四十歲,正當壯年。

    但對古代人來說,這個年紀已經是老者了。

    而且,在皇帝的位置上,衰老的速度更是遠超想像。

    甦大為第一眼看到李治的時候,就感覺李治的精氣神好像被掏空了。

    虛得不像樣子。

    一旁的武媚娘倒是容光煥發,看上去歲月根本沒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跡。

    嗯……從來只有累死的牛,沒有耕壞的田。

    陛下確實操勞了一些。

    看看武媚娘這些年生孩子跟生葫蘆娃似的,一個接一個。

    就知道李治有多賣力了。

    被采那啥了?

    呃,虛一點是正常的。

    再說他們李唐家先天有家族遺傳病,痛風、心血管之類的,也足夠折磨了。

    還有繁重的政務處理。

    李治能挺到現在沒倒下,已經算是醫學奇跡。

    算是孫思邈醫術逆天了。

    而且這次見李治還有一個異樣的感覺。

    那就是李治對自己的態度,有了微妙的變化。

    過去,雖然李治也用自己,但是甦大為能感覺到,李治是既用,也防。

    兩人之間,始終還是隔了那麼一層。

    同樣是萬年宮大水的救駕功臣,李治對薛仁貴的信任,明顯就超過對甦大為。

    但是這次不同。

    這次見面,甦大為能明顯的感覺到,李治的眼神,還有目光,許多微妙的感覺,像是在說明,這位嚴苛的,擅于帝王之術的天皇大帝,對甦大為改觀了。

    兩人間,似乎沒有過去那隔著一層的感覺。

    李治的話雖然不多,但是方才頗有一種推心置腹之感。

    這感覺……

    心里有點不踏實啊。

    畢竟我們的陛下,將帝王之術點到登峰造極的境界了。

    他突然對我這麼好,該不會是想玩捧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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