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陵君抬手拍了兩下,群仙樓的侍者便入流水般涌入,頃刻間美食便堆滿了兩張桌案。
劉悅知道東陵君一向都是這樣揮金如土的奢侈做派,一臉淡然的在客位坐下。心中雖有些可惜,現如今還不流行打包。這頓用過,也不知下回什麼時候才能在蹭上一次。
“子安,請。”
東陵君舉起酒杯,朝著劉悅示意。
劉悅輕笑著端起茶杯︰“霖光盛情,我本不當拒。只是飲酒傷身,我尚未加冠,實不能放縱。此刻便以茶代酒,以表謝意。”
東陵君一愣,忽然笑開。
“子安機敏多變,倒讓我忘了如今你尚在總角之年。只不知,你如今到底年歲幾何?”
“虛度十六載有余。”
“說來慚愧,我年少之時,只知一味放縱玩樂。不想子安尚未加冠,便已能光大門楣造福一方。果然英雄出少年。”
劉悅細嚼慢咽之余,尚且不忘禮尚往來,回敬一記馬屁。
“霖光過謙了。君游歷九州,訪江川販奇珍聚九州之富。縱有千山萬水,君亦可前行。此等愜意逍遙,實在羨煞我矣。”
東陵君飲下一杯酒,笑道︰“我雖無拘無束,卻終究只是一介白身。上不能光宗耀祖,下不能提攜鄉鄰。雖有薄產,卻實在不值一提!”
劉悅淡淡一笑,慢條斯理的咽下口中美食,沒有接話的意思。
屋內頓時安靜下來,隔壁宴請之人恰好情緒激動,聲音略大了些,只言片語便飄進兩人耳中。
“這張讓實在可恨,崔司空本就是名士,崇元元年又被舉為孝廉。人品資質本就是司空一職的最佳人選,那張讓居然要收五百萬錢!”
“……今日崔司空就職,那奇熊還取笑司空家底薄弱,口口聲聲喚司空為崔五百。”
“荒謬!十常侍已然能插手官職買賣,分明是亂國之相!我等不若聯名上書,一舉鏟除此禍國宦黨。”
“哼!陛下寵信宦黨,你我聯名上書又有何用?不過多一截落灰廢紙罷了!”
“噓!隔牆有耳,汝且慎言。”
隔壁安靜下去,東陵君眸光微動,看向劉悅,緩緩開口道。
“子安,宦黨如此猖狂,視我等士子為無物。若你為崔司空,當如何?”
劉悅來洛陽,本是為了並州州牧而來。因皇甫馳年少,劉悅此前的計劃本是討一個代州牧便可回轉。然而恰逢其會,在徐�苺X彌 苯裉熳用 瘓靡擁耐貧蝦蟆 br />
劉悅轉念間便修改了計劃,憑借一個提前站隊的擁立之功,足夠讓皇甫馳破格提拔為一州州牧。
衛國舅也好十常侍也好,不過是她達到目的一個台階。她可以暫時為其中一方出謀劃策,卻沒有打算和任何一方綁在一起。所以,除了必要的手段之外,她並不想過多干預洛陽局勢。
听到東陵君相問,一派考校才學的模樣。劉悅掩去眼底的漫不經心,笑言。
“宦黨雖然跋扈,然終究困居深宮,不足為患。便是奇熊最近得寵,被陛下封為元帥,有監察軍事之權。然國舅掌洛陽防衛,想要肅清宦黨鏟除十常侍實在最簡單不過。只憑羽林衛的雷霆之威,便可一舉滅殺。”
東陵君搖頭一嘆︰“子安初來長安,尚且不知其中內情。宦黨專權百年樹大根深。羽林衛世代護衛洛陽,其中不少人都與宦黨有所關聯。輕易調動羽林衛,只怕營地未出,便已打草驚蛇。若是鬧到天子眼前,最終反倒是我等士人過錯。”
劉悅放下手中象牙筷,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淡淡道︰“既然內有隱憂尾大不掉,何不以外敵滅之。”
東陵君心神一震,猛然看向劉悅,正要開口細問。雅間門簾被人挑起,一道窈窕身形闖了進來。
“好你個東陵君!听說你要在群仙樓宴客,本公主派人一連守了半月,今日可算堵到你了!”
劉悅尋聲看去,正是長公主劉慧。
見到劉悅坐在客座,劉慧一愣接著便明白過來。原來東陵君要宴請的人,就是那日城門口自己看著順眼,隨手送了張名帖的人。
示意身後一眾奴僕侍者留在雅間之外,走到兩人身前,劉慧居高臨下的瞥了劉悅一眼,冷哼一聲。
“你這小子好大膽!”
劉悅不慌不忙起身行禮。
“見過長公主殿下。”
見東陵君起身讓出主座,劉慧也不客氣,徑直坐下,口中卻不打算放過劉悅。
“見你一派落落大方清風明月之姿,我原以為你是位難得的君子,誰知內里卻如此刁鑽狡詐。東陵君宴請之人既然是你,那日為何還故作姿態,告知眾人他在群仙樓宴客。害我平白費了許多功夫,才找到他的行蹤。我堂堂長公主,豈容你如此欺瞞戲耍!”
劉悅無奈的嘆氣。
上次,她心癢癢的主動調戲了個秦霓裳,結果被人家家長出面教訓了一頓。這次,她迫不得已用了個善意謊言,結果現在又被苦主找上門當面質問。
這些可愛的小女孩,看來她注定只能遠觀不可褻玩焉!
“長公主恕罪。當日在下所言或有未盡之處,但句句屬實,並無欺瞞殿下之意。且上不問下不言,那時殿下既沒開口問詢,在下一無名小卒實不敢主動言及自身。”
劉慧乍然扣下來的帽子,被劉悅輕描淡寫間堵得嚴嚴實實。
不死心的皺著眉頭想了想,那日劉悅從頭到尾的確沒有說一句謊話,只是隱下了一些重點沒說而已。而從禮法上說,作為尊上的自己若不開口詢問,作為卑下的劉悅還真沒有理由主動提及自己被人宴請的雜事。
不論劉悅心中到底如何想,至少明面上的確如同她所言。這麼一來,乍然間竟然找不出這人一絲錯。
劉慧這些日子堅持不懈的派人盯著群仙樓,打探東陵君心中,自然別有目的。本來還擔憂東陵君一口拒絕,如今好不容易能借題發揮,自然不願輕易放下。當即俏臉一板,頗不講理的要求道。
“便是你無錯又如何!那日給你的名帖,如今我卻不願給你了,你自還我。”
劉悅已經把長公主的名帖留在了國舅府,此時哪里能找出另外一張還給她。只好摸著鼻子,朝著東陵君使個眼色。示意他這個事主趕緊出面,解救自己這個不幸被作了筏子的倒霉路人。
東陵君在旁瞧了一會兒劉悅笑話,見她求救,也收了那副事不關己的袖手姿態,上前對著劉慧行禮道。
“我在此小宴,竟不知殿下駕到,有失遠迎,還請殿下恕罪。”
作者有話要說︰ 鞠躬道歉,蠢作者打算蹭玄學,然後碼字聊天忘記來評論告訴大家了。
在這里特地說一下,接下來這個星期,蠢作者基本會不定期的蹭下玄學。如果12點前沒更文,那就是蠢作者蹭玄學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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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作者是不會告訴你們,上次蹭了一下傳說中會漲很多收的玄學,然後蠢作者一個收藏都沒增加……
于是蠢作者屢敗屢戰,堅信是上次沒蹭上玄學的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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