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陌琛的腦海中出現了無數的記憶碎片,它們殘缺不全,卻又關聯著他曾經失去的記憶,就那樣硬生生的在他的腦海中蹦跳,讓他痛不欲生幾度險些暈厥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種爆裂般的疼痛才如潮水般悄然褪去。他放下抱住頭的雙手,深吸口氣說道:“我沒事了,咱們走吧!先去你師傅說的那個福利院遺址看一看,如果不是那里,我們再另想辦法。”
趙煜有些猶豫,擔心的說:“你的身體沒事吧!不行我們明天再去,今晚你先回家休息。”
“放心好了,僵尸的身體很強悍,沒有你想的那麼脆弱,走吧!”伸手攔下一輛出租車。
見陌琛堅持,他也沒在說什麼,跟著他一起上了出租車。
“師傅,去城郊老福利院舊址。”
“不去,你們打別的車吧!”出租車伺機,從後視鏡看了他們一眼,果斷的拒載。
“為什麼不去?我們又不是不給你錢?”
“我說小伙子,那地方邪門的很,別說這大晚上的,就算白天也沒人願意過去,我勸你們還是不要去的好。”中年司機師傅好心的解釋到。
“師傅你就載我們過去吧!我出雙倍車費,你看這天寒地凍又是大晚上的。我們也不好打車,你就發發善心送我們過去吧!”趙煜听了司機師傅的解釋就明白了,直接掏出兩張毛爺爺,不由分說的遞了過去。
這司機也是個貪財的,在看到兩張毛爺爺的時候已經就心動了。他大可以送完這個活兒就回家睡覺,大冷天的他也不願意在外面干活,早點賺到錢回家睡覺多好。
“那好吧!”轉動方向盤,將車子調頭,直奔城郊而去。
冬天的街道上很早就已經沒有人了,更何況現在還是半夜,外面除了車子碾壓積雪的聲音外,就再也沒有其他的聲音。
“阿琛,你剛才是怎麼了?看你臉色不大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沒什麼事兒,就是回憶起以前一些事情,頭有些疼而已。現在已經好了,你不用擔心。”
“你還失憶過?怎麼從來沒听你說起過?”
“是啊!我丟失了被奶奶領養前的記憶,之所以沒說是因為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感覺就像是突然被抹掉了一段時間的記憶似的。”
“那你現在都想起什麼了?”
“也沒什麼,都是一些破碎的片段。一點關聯都沒有,一團亂至少有一點可以肯定就是我曾經就住在福利院,至于是不是咱們要去的那里,我也不知道。”
“哎,別想那麼多了,不管怎麼說你還有兄弟我呢!”趙煜拍了拍他的肩膀,對他咧嘴一笑,那笑容要多傻就有多傻。
不過這些看在陌琛眼中,心里卻是暖暖的,趙煜無論在他是人類,還是知道他是僵尸之後,對他的態度依舊跟小時候一樣,從未改變過。人這一輩子,能有一個他這樣的兄弟,也算不白來這人世走一遭了。
“對,我還有你和小狐狸!這輩子足夠了!”說罷勾著趙煜的脖子,手指還不安分的戳了戳胡麗卿柔軟的毛發。
胡麗卿從毛茸茸的尾巴中抬起頭,一對寶石般璀璨的大眼楮看著這對兄弟。沒有去咬陌琛作怪的手,它是大仙也是修煉有成的獸類,它的感知是最敏銳的,它感覺的到他們是發自內心的喜悅與滿足。
出租車司機忙里偷閑,听到二人說話,也忍不住插嘴說:“年輕真好,什麼都是干淨的純潔的,等以後你們步入社會,就知道現實有多殘忍了。朋友,兄弟因為一些小事鬧翻,欠一點小錢就絕交的大有人在!”司機師傅的感嘆,對于他們來說還太遙遠,有些事也是他們無法理解與體會的。
在這之後車里陷入一片安靜之中,直到抵達終點也沒人說過一句話。
二人下車,入目的是一片荒涼的被大雪覆蓋的廢墟,到處都是殘垣斷壁,以及多年前留下的被分燒火的漆黑牆壁,無一不說明當初那場大火的慘烈。
踩著厚厚的積雪,進入這片廢墟之中,“你們小心點,我感覺到了很濃重的陰煞之氣。”胡麗卿兩腿直立起來,雙眼警惕的盯著四周。
“我也感覺到了,老趙拿出你的法器,感覺不對就立即出手,先干倒了對方再說!”
陌琛一邊提醒他做好準備,一邊顯出僵尸原型。赤金色的雙瞳,兩顆尖銳的獠牙,十根鋒利的指甲,這就是他的全部武器。
胡麗卿還是第一次看見他顯露原型,對他的忌憚更深。單單那雙眼楮就已經超過了不化骨的界限,不化骨是天生的血瞳,只有五彩斑斕尸的瞳色才逐漸接近金色。看他眸色赤金儼然就是即將跨入五彩斑斕尸的界限,像他這樣的魔王不是應該飛升外界,怎麼還會在人間逗留?
它想不通,也不明白。明明肉身實力如此強悍,卻氣勢微弱簡直太不可思議了,真不知道這家伙身上還藏著多少秘密。
陌琛的現出原形,讓這片廢墟為之一靜,讓原本已經蠢蠢欲動的鬼怪邪物,都瞬間銷聲匿跡。這就是頂級僵尸的威懾,那股王者與生俱來的威壓。
兩排深深的腳印在積雪上一直延伸,直到廢墟之中這才斷絕。
推開早已被燒的面目全非的木門,趙煜打開手機上的照明功能,借著光亮這才看清了福利院內部的樣子。
到處都是被大火燃燒後的痕跡,走廊里結滿了一張張蛛網,看來這里已經很久沒人來過了。穿過長長的走廊,繼續前進陌琛的記憶再次如開閘的洪水般傾斜而出,在他眼中的福利院,又回到了十三年前的樣子。
走廊的白色的牆壁,刷著綠色的牆圍漆,廊頂是每間隔一段距離便安裝著一根長長的照明燈管。走廊的盡頭是廚房,那里是每天給福利院兒童做飯的地方。空間不大,只能容納下四個人。
拐過走廊是一排宿舍房間,每個房間都住著20名孤兒。他們分性別,年齡段住在不同的房間,每個房間都有響應的工作人員看管他們。
沉浸在記憶中,福利院的小孩一個個總是無精打采的,他們每個人都會定期的做一些檢查。只有他一個,除了在入院時檢查過一次外,就再也沒有被檢查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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