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寵婢

第66章 第66章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假面的盛宴 本章︰第66章 第66章

    66

    接下來的幾日里, 秦艽和宮懌一直處于一個比較尷尬的狀態。

    大概的情況就是人面上和平時別無不同, 私底下宮懌總算消停了,平時少不了會動手動腳, 逗弄秦艽一二, 現在比老學究還正經。

    這日,秦艽抱著抄好的《左傳》拿來給宮懌看。

    這是宮懌給她布置的功課, 大抵也是覺得尷尬, 這幾日功課以抄居多,減少了默。現在秦艽進各處, 也用不著通報, 就直接進去了, 卻正好撞見宮懌似乎在和影一說話, 因為她踏進來的同時,見有一個黑色物體縮回了梁上,而宮懌似乎有些憤怒, 瞪著那處。

    不是他眼神太過明顯, 她也不會看向那邊。

    “小艽, 你怎麼來了?”等轉過臉時,又變成一貫的清風和煦, 秦艽在心里下了判斷, 有貓膩。

    “殿下布置的功課, 已經抄完了。”她拿著東西走過去。

    宮懌接過來, 翻看了下︰“不錯, 回去再抄兩卷, 五日後給我。”

    五日,兩卷?

    秦艽瞪著他頭頂,他確定不是公報私仇?好吧,這麼比喻也不恰當,其實都是私,但秦艽總是覺得他是故意報復。

    問題是那晚跟她又沒有什麼關系,明明是他自己的原因。

    秦艽不想再抄書了,倒不是覺得辛苦,而是這種狀態讓她覺得很煩躁。他該不會決定就一直這樣打發她,就因為她發現了讓他很有失顏面的地方?這個可能也不是沒有,似乎男人都很重視這方面,若是出了問題,不亞于奇恥大辱。

    不行,她得想個辦法,把這事給抹平了,就算抹不平,也不能跟她扯上關系。

    “殿下,奴婢想問您件事。”

    “什麼?”

    “就是那日,就是那日……”

    “就是那日什麼?”他看著她漲紅的臉,揚了揚眉。

    “就是那日您為何要劃破手,在那布上面沾上血……”

    說得期期艾艾,其實秦艽是難以啟齒,擱在別人眼里就成了含羞帶怯。

    宮懌眼中閃過一抹訝異,看了看她︰“你不知道?”

    “不知道什麼?”

    轉念一想,她年紀這麼小,又沒人教她,不懂也是正常。這麼一想,心里莫名就松了下來,臉上也有了些好顏色。

    “那塊布是給人交差的。”

    “交差?”

    “妃嬪進御,有彤史館記載,皇子身邊服侍的人,第一次侍寢,都有這麼道規矩,證明是完璧之身。本殿下看你年紀太小,實在不忍心破了你的身子,所以犧牲自己替你先做個偽,等你再長大些……”

    “殿下,你別說了,奴婢懂了。”秦艽的臉紅得像染血,她不是羞的,是憋的,就沒見過這麼無恥的人,她還得陪著他演戲。

    不過演戲演全套,她等自己沒那麼‘羞了’,才抬起頭道︰“奴婢謝謝殿下憐愛。”

    “知道本殿下疼你就好,為了你連血都放了……”

    影一居高臨下,看下面小師弟一本正經的哄騙小宮女。

    只是——

    他把目光投注在秦艽臉上,他難道沒發現小宮女其實也在哄他?

    ……

    宮懌一番長篇大論後,切入主題︰“過來。”

    秦艽老實地靠過去。

    宮懌將人抱進懷里,終于覺得舒服多了,身心舒暢的那種舒服。

    見她臉頰有些紅,手指就癢了,忍不住在上面戳了一下,又摩挲了兩下。

    小宮女的臉真嫩,真滑,讓人想咬一口。

    “怎麼臉這麼紅?”他抬起她下巴,左右看了看,手指又纏上耳朵,在上面勾勒著。

    “有嗎...?可能是奴婢太熱了吧。”

    她一面說,一面想把他手抓下來,卻不如他動作快。

    “嗚……”

    就在秦艽感覺自己快暈的時候,突然被人放了開。

    宮懌咳了兩聲︰“你不是還要抄兩卷《左傳》,快回去抄吧。”

    秦艽迷迷糊糊坐直起身,眼中閃過一絲迷茫和疑惑,可她很快就反應過來剛才發生了什麼,忙把衣襟整了整,就低著頭走了。

    宮懌繼續端坐在案後,期間沒忘整整衣襟袖子什麼的,待一切慢條斯理整理完畢,他站了起來,來到某處房梁下站定。

    “你到底去不去?”

    “我實在不知去何處尋那物,要不你讓別人去尋?”梁上傳來一個低低的聲音。

    “我要是能去,還讓你去?”有失顏面的事一個人知道算了,還想讓幾個人知道?

    沒人理會他。

    “那東西別處沒有,尚寢局肯定有,你就去那兒找,要不出宮去買。”

    “你可以下命,讓下面人奉上。”

    “滾!”還嫌不夠丟人的。

    “……”

    “你到底去不去?”

    “……”

    “你不去我跟上官歸說……”

    “我去!”

    宮懌收回潑婦罵街的叉腰姿勢,又恢復一貫的謫仙樣兒,去書案後坐下,喝茶。

    *

    在明白對方其實是個紙老虎,宮懌再叫秦艽陪/睡,她也就沒以前那麼抗拒了。

    尤其連著數次,都像之前那樣,他寧願憋著也不敢踫她,甚至踫她的次數越來越少,秦艽心里差不多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這期間,她趁著空問過舉薦信的事,宮懌讓她不用管,自有人安排,她就猜測那天是不是上了他的當,不過就目前這局勢,誰上誰的當還不好說,也說不清楚。

    與此同時,宮里也發生了一件事,讓所有人的目光暫時移到了鳳儀宮。

    蕭皇後竟決定將五皇子記在自己名下,並向元平帝請旨。

    元平帝暫時還沒答應,不過這消息已經在宮里傳起來了,秦艽知道元平帝會答應,因為在那夢里五皇子就如願以償了。

    果不其然,就在宮里宮外都議論紛紛之時,元平帝同意了這事,並下旨命欽天監擇吉日,禮部著手上玉牒祭祖廟事宜。

    一時間,長安城里風起雲涌,局勢難辨。

    可不管怎麼樣,這對宮里來說都是件大喜事,又逢上九月九重陽節,宮里又準備擺宴了。

    *

    《西京雜記》上有雲︰九月九日,佩茱萸,食蓬餌,飲菊花酒,雲令人長壽。

    九九重陽除了祭天祭祖外,也有求壽之俗,乃三令節之一。

    這一日,元平帝及一眾皇子們十分忙碌,先去含元殿祭天,再去祖廟祭祖。這種場合,即使宮懌身體不方便,也是不能免俗了,一直到快下午時,人才回來。

    整整大半天滴水未進,紫雲閣這里的膳食早就準備好了。

    用完,歇息一會兒,還要去赴宴。

    秦艽是從小安子口中得知,今兒五皇子大出風頭,他已被記在蕭皇後名下,也算是個中宮嫡子。

    在沒有太子的情況下,以中宮為尊,所以這次祭天時,五皇子領眾皇子之首,立于元平帝右下側,在元平帝向諸神位獻爵之時,由他捧著祭樽奉上。

    此舉看似普通,所含寓意極大,也因此大家都在猜測是不是這五皇子就是元平帝屬意的太子,不然何至于如此。

    可惜帝王心歷來難測,元平帝未明言,眾人也只能猜測,但可以料想未來的日子里,恐怕不會太平靜。

    這一切在當晚的宴上,便體現了出來。

    ...   宴剛開始沒多久,元平帝就離席了。

    這並不稀奇,皇帝擺宴與臣下同樂,也並不意味皇帝必須全程陪著。再說了,宮里幾處都擺了宴,別處元平帝也是要露下面。

    等元平帝一走,宴上的一眾人就隨意多了,滿座賓客或與鄰座之人交頭接耳,或是起身到他席敬酒歡言,其中以五皇子身邊最為熱鬧。

    齊王和吳王幾人一邊頗不是滋味的喝著酒,一邊眼神飄忽看著場中歌舞,時不時目光落在五皇子宮煜身上。

    “照本王來說,咱們這位五皇弟可不得了,悶不吭就辦成了這麼大的事。”齊王笑著道,眼中時不時有厲色閃過。

    “我以為二哥應該沉得住氣。”吳王含笑道。

    四皇子道︰“二哥你著什麼急,他到底年紀沒到,連府都還沒建,何懼之有?”盧德妃素來和劉貴妃親近,所以這四皇子和齊王的關系也不錯,至少表面上不錯。

    “立太子可不是小事,再說了你們忘了那位雖現在不是太子了,可父皇也從沒廢了他的太子。老五想坐上太子的位置,至少也得先越過他。”吳王的目光落在五皇子鄰座的宮懌身上。

    比起五皇子身邊的熱鬧,明明就是鄰座,宮懌身邊卻稱得上是冷清。

    “怎麼?老三你以為父皇遲遲不願立太子,是因為他?換做是誰,本王都信,唯獨他——”齊王嘖了嘖嘴,滿臉嘲諷。

    吳王一副懶得與他多說的樣子。實際上他心里也清楚,即使齊王心里有打算,也不會顯露給他知道。他們這明面上是兄弟,實際上背地你捅我刀子,我暗算你一下的事,從來不少。

    天家無父子,天家也無兄弟。

    “臣弟就是覺得,以後二哥還是少針對臣弟,這下面的弟弟們都長大了,莫小瞧了人。”扔下這話,吳王就丟了酒盞,離開了這處宮殿,似乎是想出去透透氣。

    齊王還是捏著酒盞喝酒,臉色難辨。

    四皇子看看他,又去看吳王背影,什麼也沒說。

    另一邊,宮懌道︰“殿里悶得慌,我們出去散散。”

    秦艽忙扶著他站起來,離開了這處大殿。

    九月的天,已經有些涼了。

    出了後殿門,就一陣寒氣迎面撲來。

    外面並不暗,天上有月,還有懸掛在游廊上的琉璃宮燈。這里很安靜,仿若和主殿那邊是兩個世界。

    兩人也沒說話,就是靜靜地散著步,越走越遠離主殿。

    秦艽道︰“殿下,走的有些遠了,還是回去吧。”

    宮懌嗯了聲,兩人又往回走,突然不遠處傳來一陣說話聲,這聲音還有點耳熟。

    秦艽正想說話,被宮懌掩住嘴,兩人悄無聲息地往那邊走去。(www.101nove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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