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小岱說︰“我這次來，不想再听你這些謊話。只是想問你一句。做了這麼多事，有沒有心疼過，有沒有後悔過。”
沉默一陣，洛塵突然大笑不止。他說︰“後悔？心疼？是啊，是有一點。後悔收了你這麼個好徒弟。壞我大事，實在可惡！
心疼嘛，也有一些吧。心疼自己時遇不濟，策劃了這麼久，居然還是失敗了。
我不妨告訴你，幾年前半人族進山搜尋，也是我安排的。是我告訴他們，華山里有他們感興趣的東西。”
“幾年前？”年小岱問道，“是你放他們進山的？是你害死那些弟子的？”
洛塵呵呵一笑︰“你知道你最大的弱點是什麼嗎？太重感情的人，是成不了大事的。當年要不是你帶人趕到，逼得半人族撤退。我又何必搞這麼多事出來。
他們本來已經答應我，只要找到他們想要的，就給我我想要的。都是因為你。
是你害死了這些人。”
年小岱看著洛塵，他那張嘴臉特別的扎眼︰“你，無藥可救了。”
“呵呵。如今看不起我了？你跟著我這麼久，就沒發現，我本性如此嗎？看來，你也不是那麼聰明。”洛塵被應龍打散了修為功力，如今癱坐在地上，手腳無力抬起，只能用雙眼，惡狠狠的瞪著眼前人。
年小岱說︰“就算讓你成功了，就算你天下無敵了，又有什麼意義？”
洛塵道︰“你懂什麼？山海界里，連那些普通人都渴望獲得強大的力量。仙修和他們一樣，得一自然想二。
你以為，那些得道高人，手上就是干淨的嗎？我告訴你，誰手里沒染過血，誰站在頂峰，還是干干淨淨的！”
“他們手里的血，是罪有應得的惡人之血。是危害天下，危害蒼生的邪物之血。”年小岱說，“不是自己門下弟子的血，不是自己至親的血。”
洛塵說︰“有什麼區別？不都是血嗎？我做了和他們一樣的事情，我現在本該站在他們同樣的位置上。是你，毀了一切。”
年小岱搖頭告訴你︰“是你自己，走上了一條絕路。”
接著，洛塵看見年小岱，從衣服里，拿出一樣東西。他定楮一看，顫抖著聲音說道︰“長生石……”
“你被關在這里，還不知道吧。”年小岱說，“明天是我接任掌門的日子，空桑山已經回了訊息，同意了。”
洛塵瞪著眼楮，不敢相信的看著年小岱︰“我還活著，我還好好的活著！我才是華山掌門，你有什麼資格……”
年小岱說︰“你應該問問你自己，你有什麼資格，做這個掌門？”
洛塵看著年小岱手里的長生石，然後冷笑一聲︰“說了這麼多，我還以為你有多正直，原來今天是特意來送我走的？”
空桑山的回信里，的確有說道，洛塵的去留，由新掌門，也就是年小岱自行處理。
洛塵大聲質問道︰“到底是誰給你的膽子，竟然敢弒師！”
年小岱不理他，自顧的說道︰“于公，華山只需要一個掌門，你已經沒有了資格。于私，你也該為那些枉死的弟子，付出代價。”
慢慢靠近洛塵，年小岱舉起手上長生石，接續對他說︰“死在自己最渴望的力量上，也算死得其所了。”
洛塵無力反抗，只能眼睜睜看著年小岱靠近自己。他害怕的大叫︰“你不能！你不可以……我是華山掌門，是你師傅！我是你師傅！”
“你是。但你也是華山的罪人。”年小岱聚靈啟動長生石，邪氣從石頭里竄出來，在這本就幽暗的地牢中，增添了一抹讓人窒息的壓抑。
不管洛塵在說什麼，年小岱手中的長生石都不會停下。
直到邪氣徹底侵入洛塵的身體，大量的邪氣，不斷地侵入。洛塵癱倒在地上，眼中的不甘心，帶著憤怒。
邪氣在體內，吞噬著他的五髒六腑。死亡的過程極其痛苦，洛塵甚至叫不出任何話。睜著眼楮，無神的到處張望。
地上的人抽搐了半個時辰，慢慢安靜下來。
年小岱跪在洛塵面前，又連磕了三個頭。他對著洛塵，輕聲說道︰“是你教我道義，也是你毀了自己的道義……”
起身離開。獨留一具七竅流血，身形怪異的尸體在地牢里。
地牢外，此次幸存的華山弟子，全都在這里。
看到年小岱出來，有人大喊了一聲︰“洛塵掌門魂歸忘川，華山弟子，叩拜掌門庇護之情，教導之恩。”
說完，眾弟子雙膝跪地，對著地牢，連磕三頭。
遠處的白澤他們，靜靜地看著這一切。
白澤說︰“臨了臨了，還是給了洛塵，該有的體面。”
第二天的接任大典上，年小岱雖然將洛塵的事情昭告天下，卻在最後將一些事情，歸根到了半人族身上。
或許洛塵說的對，這人的確太重情義。
不過在白澤看來，這也不是什麼壞事。
是夜，年小岱找來白澤，退走所有人，只剩自己和白澤，在大殿里。
白澤說︰“大半夜的，年兄搞的這麼神秘，到底所謂何事？”
年小岱笑著，從上方的位置上走下來，同白澤坐到一起。他說︰“白兄等人這次來華山，不會是為了游山玩水這麼簡單吧。”
白澤同樣笑笑︰“這麼久了，你也該知道了。”
年小岱猜過白澤的目的，也大概知道了一些。之前不去計較，是因為華山自顧不暇，而白澤，本可以趁著華山內亂，專心尋找自己想要的。
不管這人是為了什麼，到底就幫了自己，幫了華山眾人。這恩，是該報的。
年小岱說︰“果然是為了，祖神秘境嗎？”
到了現在，白澤也不藏著了。他告訴年小岱︰“之前，半人族昭告天下，說是天地大劫將至，眾生萬物應劫，沒人可以逃脫。
而半人族，是唯一能對抗天劫，拯救世人的存在。年兄可知，他們將如何對抗天劫？”
年小岱搖搖頭。
白澤問他︰“年兄曾听說過，祖神之力。”
華山上自古便流傳了祖神秘境的傳說，年小岱曾經很有興趣，研究過一段時間。至于祖神之力，他是知道的。
不過，好像沒人找到過祖神之力。
看著白澤，年小岱覺得，今夜，怕是不好過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