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可以消解一個人心里的壓力與難過,更可以讓男人顯得成熟穩練。 快步步入電梯的時候,電梯外是從前那些同事的好奇的眼神,是的,我所進去的電梯,是洛傾恆的專用電梯。 既然在恆園里等不到他,那麼已經遞了辭程的我沒有理由不去他的辦公室找到他,平日里我與他是那麼的近,可是,即使是在同一座大廈里,我與他連見面的機會也沒有。 上一次走,是我的不辭而別。 可是,這一次離開,我會認真的向他道別。 恆遠大廈的頂樓。 李秘書透過透明玻璃望見我的時候,已經迅速的拿起了桌子上的內線電話,我友好的笑了一笑再推門而入,然後直接就越過他的桌子向洛傾恆的辦公室走去。 似乎是電話沒有接通,李秘書直接放下了電話,然後沖到我的面前,“小姐,總裁吩咐了,沒有他的同意任何人也不能進去打擾他。” 我笑了,“他不是總裁,我也不是恆遠的員工,我是恆遠的最大股東,我有權力會見恆遠的執行總裁,你沒有道理攔著我。” 听了我的話,李秘書惶恐的推推眼鏡,“洛小姐,總裁他……他的辦公室里有客人。”吞吞吐吐的說完,他還是擋在我的面前。 手臂一送,我直接就推開了他,曾經練過空手道的我,別的說不好,但是絕對臂力驚人,邁步,我繼續向洛傾恆的辦公室走去。 李秘書急了,卻也知道他擋不住我,重新又拿起了電話,然後接下來的還是無聲,電話無人接。 我猛然想起從前在恆園里洛傾恆的燒熱,他又是習慣性的發燒了?他病了? “李秘書,總裁最近有沒有吃些什麼藥?”如果發燒不吃藥,我不知道他要怎麼面對他每天桌子上的那堆厚厚的需要批閱的文件。 “有,感冒發燒的藥,沒什麼大礙的。”李秘書輕描淡寫的說道。 我笑笑,“那就好。”可是總是覺得有些奇怪,明明我只是問他洛傾恆有沒有吃藥的,他居然給了我一個全套的答案,連病因也說出來了。 或許是他的敬業吧,關心洛傾恆是他的職責。 走到門前,李秘書還是尾隨在我的身後,我看向他,“怎麼,這麼不放心嗎?” “哦,不是,是總裁真的有客人。” “什麼客人?” “是……是……”李秘書支支吾吾半晌也沒有說出來。 “是客戶嗎?”如果是客戶,那麼依照規矩我最好等一等,可是如果不是客戶我真的沒有理由吃閉門羹。 “不……啊,是……是……”明明是冬天,可是李秘書的額頭卻冒出了汗意。 那閃著晶光的汗珠讓我眉頭更皺,猜想著屋子里那個重要的客人,踟躕猶疑間我還是輕輕的推了推辦公室的門。 門內,居然沒有劃上,洛傾恆絕對沒有想到會有一個硬闖入他辦公室的人吧。 那就是我。 一道女道低低的送了出來,“傾恆,不麼,晚上我要與你一起回恆園,我要跟你一起住。”柔柔的女聲送到我的耳中,也送到了站在我身旁的李秘書的耳中。 我終于明白了李秘書的拒絕,但笑,“你可以繼續你的工作了。” 李秘書恨不得長了翅膀一樣的離開,他立刻就從我的面前閃過,直奔他的辦公桌。 手指繼續推門。 玻璃門悄開的時候,我看到了洛傾恆的辦公室里,一個女人背對著我親密的坐在洛傾恆的大腿上。 血往上涌,頭痛襲來,我卻努力的讓自己綻開笑容,沒有退出辦公室,坦然站在門前,幸好辛晴衣衫整齊,所以我雖然尷尬,倒也沒有必要退出去,用心欣賞這樣的一幕,辦公室里的一男一女原本就是夫妻,這樣的行為原本也無可厚非,可是看在我的眼里還是那般的刺眼,讓我心痛。 洛傾恆揚眉瞟了我一眼,“安安,是誰讓你隨便進來的。”他的手臂並沒有放開辛晴,甚至還將她摟得更緊,讓背對著我的辛晴頭倚在他的胸口上,語氣中滿含怒意,顯然是對于我的突然闖入極為不滿。 繼續臉上的笑意,我輕輕走到了兩個人前,手指扶在豪華的辦公桌面上,極力讓語調平穩的送出,“小叔叔,小嬸嬸好,安安要出一趟遠門,所以來告辭一下,免得讓小叔叔和小嬸嬸擔心。”...說完,還未及洛傾恆與辛晴有什麼反應,我已轉身無聲無息的踏著室內的地毯向門外走去。 來錯了,因為我撞到了不該我撞到的場面。 來對了,因為再也沒有必要去猜測洛傾恆與辛晴的關系了,一切,都寫在眼前。 “安安,你要去哪里?”洛傾恆不改他語氣中的嚴肅,他還是我的小叔叔。 手指觸到門楣上,沒有回首,我輕輕道,“x市,我要確認一些事情。”說罷,輕一帶門,直接把時間和空間留給了辦公室里的親密夫婦。 我是多余的那一個人。 揚著笑,不疾不徐的走出恆遠頂樓的辦公室,然後悄然站進了絕對不用排隊等候的專用電梯,當我面對電梯的透明玻璃時,記憶已如潮水般涌來,此情此景,就仿佛是在x市是我離開黑白間離開景子毅的那一幕。 心頭狂亂,甚至無法梳理自己紊亂的思緒,當洛傾恆告訴我那一天那個與白玫一起的人很有可能不是景子毅的時候,我的思緒早已起了微妙的變化,那變化連我自己也無法阻止。 如果不是景子毅,就是我錯怪他了。 也是在這個時候,我突然發現我可能已同時愛上了兩個男人。 是洛傾恆,也是景子毅。 可是,他們兩個卻無一例外的都是已婚者。 苦笑,在x市時我真的沒有顧及我的情人身份,那時候的我更想在景子毅的光環下悄悄舔舐自己的傷口,可是離開了這麼久,時過境遷,心思早已微妙的起了變化。我開始好奇景子毅的失蹤,好奇他的妻子到底是何方神聖,又為何從不露面。 這所有的猜測讓我義無反顧的要離開,那一天所有的一切我都要查清楚。 從前,沒有景子毅的追來,這一回,也沒有洛傾恆的追來,他還是守在辦公室里守在辛晴的身邊,那是他的妻,他沒有理由追我而來。 一個充其量只能算做是他佷女的女人。 靜靜的笑,我早已不是小孩子,而是因為景子毅而兌變為一個女人了。 冬日的寒風吹著臉有些生生的疼,保時捷依然還停在地下停車場,好吧,到了機場,我會發一則短信給洛傾恆,或者不發也可,相信他必會為我善後,踏上的士,當車子揚塵而去時,我看到了車後一抹熟悉的身影,伍英凡斜倚在恆遠大廈前的圓柱子上望著我的離去。 他沒有追來,亦沒有喚我,只是靜靜的倚在柱子上,目送我的離開。 心底一團迷亂,三個男人,無論是誰,都已在我的心湖中攪起了波瀾。 這一次的交通工具不再是火車,而是飛機,沒有恆遠的專機,我只是普通的一個女人,帶著一份迷惑去尋找一些真實。 所有的身份證件都穩穩當當的攥在手里,再也不會發生上一回的事情了,再被偷兒光顧了,只怕連我自己也要笑我自己的無能了。 當我重新踏在x市的街道上時,曾經熟悉的,不熟悉的街景不住的從的士車中向後倒退,x市的冬真暖,讓穿著厚厚的我出了一身的汗。 不想太張揚,香格里拉的一間標間,安頓好自己的一切時,我並不急著去黑白間,如果子毅不在,那里應該是空無一人吧。 那小小的居室,讓我一直在疑惑景子毅為什麼一直喜歡住在那里。 巴掌大的小小的地方,一室一廳,一廚一衛,如果不是他與我真切的在那里住了三個月的話,我真的不相信那是一個船業大亨的住所。 酒店沒有家的感覺,也沒有吳媽慈和親切的照顧,想起吳媽,鼻子一酸,我竟然未曾與她辭行,就只身來到了x市,于是,想也不想的就拿起了手機,撥通了恆園的電話號碼,接通時,立刻迫不及待的把聲音送給吳媽,“吳媽,我是安安,我出差幾天,過幾天就回去了,吳媽不必擔心我,我會好好的照顧自己的。”還沒有听到吳媽的聲音,可是我確定一定是她接的電話,這個時間,除了她,恆園再不會有他人接過這個電話。 “哦,對不起,我是辛晴,吳媽正在煮飯,一會我就向她轉告,安安要早些回家喲。”辛晴溫柔笑語,卻讓我呆了又呆。 “謝謝,那請幫我轉告,我掛了。”既是辛晴,我就沒有理由繼續說下去。 “等等,恆,是安安的電話。”電話里一道男聲...傳過來,在追問她是誰的電話,“給我。”洛傾恆隔著話筒的聲音送過來,讓我的心頭亂舞起來,卻是“啪”地便掛斷了電話。 不喜歡他與辛晴靠在一起再接起我的電話,想象著那樣的一個場面,我心里更是不舒坦,一點也不舒坦。 那一天,我哪里也沒有去,甚至沒有出離自己的房間半步,我的出現我想早已引起了x市某些人的注意。 或者是景老夫人,或者是白玫。 我一直是她們手上的一根刺,不拔下來,那每時每刻就都是疼痛,這一點,我清楚知道。 安靜的躲在香格里拉,就仿佛從前自己蝸居在黑白間一樣,冷冷清清中我卻獨享其樂,只是,這一回再來x市,早已沒有了當初的青澀,也不會再無處可安身,我身上的金卡可以讓我揮霍無度,讓我天天都過著奢侈的生活。 一天,只有安靜的一天,該來的便來了。 正窩在沙發上看著酒店電視里熱播的韓劇時,有人輕輕的敲響了我的房門。 我來到門前,沒有開門,只是從窺視鏡里向外望去,是服務員帶著一個女子正站在我的門前,那女子,不是別人,卻是陳琳,那個與景子毅一起拍婚紗照的女人,我一直記得她 可是,這樣的時候,更應該來的是白玫和景老夫人,而她的出現多少有些怪異了,我與她也只有那拍婚紗照的沙灘上和金字塔的兩面之緣罷了,談不上有交情,更談不上熟悉了。 遲疑了一下,我還是打開了房門,不管怎麼樣,她比我還要更慘,因為她甚至從未得到過景子毅的青睞,她只是景子毅手中的一枚棋子,用過了,便收在了盒子里,從此,任其荒蕪。 陳琳與我面對面的坐在沙發上時,我從容的遞了一根雪茄給她,這是我最近的嗜好,就仿佛是為了懷念曾經的一段情似的,陳琳接過,認真的望著我,“傾安,你終于回來了,是為了子毅嗎?”深深的吐了一口煙圈,陳琳迷朦的眸子里寫滿了關切和溫情。 “你還在等他?”我輕輕問,一個傻女人,景子毅明明一丁點的愛都沒有給過她,她卻依然還在傻傻的守候,其實,不用回答,她眸中的眼神就告訴了我一切。 “傾安,這世上,如今,只有你才能救他了。”雪茄又是重重的吸了一口,也顯示了陳琳話語中的沉重。 輕望著眼光飄散的煙霧,我輕輕笑,“白玫說,他已經死了,一個死了的人,我又如何去救,我沒有起死回生的本事。”不想也不會泄露我的心思,女人對女人,誠府不可不深,心機也不可沒有,這是自保的手段。 手指點了點煙灰,讓煙灰盡數落在煙灰缸中,陳琳這才從容說道,“子毅不會死,我猜想他一定是遇到了什麼變故,寶馬車里的那具尸首面目全非,而警局的驗尸報告也直接忽略了對尸身的身份鑒定,如果我猜的沒錯,那個人根本就是一個替死鬼。” “車禍?”我一直不知道他的死因,竟不想是車禍。 “是的,就是你離開y城的那一天,就在從y城到x市的盤山路上。”陳琳手中的煙頭放入煙灰缸再重重的按了一下,煙氣迷漫,她吸煙的速度堪稱奇快。 我的心一怔,y城,那是我最後與他見面的地方,難道…… “安安,不是你叔叔,就是那女人帶走了他。”陳琳的坦誠讓我一時之間不知要如何回答她,原來,她竟然是在懷疑是洛傾恆做了手腳。 我搖搖頭,“不是小叔叔,小叔叔不會的,你口中所說的那個女人就是他的妻子嗎?”其實我更奇怪陳琳是如何知道我的家世的,在x市我一直很保密,卻不想,當我重新在回到s市,又重新成為洛家的嬌女之後,一切都已曝光,再也沒有了神秘。如今,我的新身份,或許連景老夫人也會好奇吧,所以今天才不是她的前來,讓我懷疑陳琳是不是景老夫人派過來的。 “傾安,你知道嗎,其實子毅的妻子是x市的黑幫老大的女兒,而且她……”陳琳說了一半,突然間就頓住了,望著我的眼神中憑添了一抹犀利,就仿佛要看穿我的反應似的。 我果然對這個答案驚詫了,怪不得從前在x市我遇到了許多驚險的場面,那些足可以殺死人的畫面至今讓...我記憶猶新,如果不是我命大,如果不是我夠機靈,我想我早已不在這人世間了,“她怎麼了?”我追問,她的不出現本身就是一種怪異。 “景家之所以能成為國際船航大亨,其實都是沾了那個女人的光。”陳琳景測高深的說道。 她的話讓我有些後悔,其實關于景家的資料洛傾恆手上一定有一份更為詳盡的說明,只是我一直認為這是我的私事,我不想再讓他插手進來,否則,就會有一場無法預知的沖突。 雖然洛傾恆是站在景子毅這一邊的,他甚至極力勸我重新與他復合,可是,就是因為他極力的歸勸,才讓我對景子毅的一切產生了置疑,洛家的船航也是在中國數一數二的,我不想將兩家攪在一起。 “所以子毅才娶了她嗎”這是我的猜測,不過,這大抵是豪門之間最有可能的戲碼。 陳琳點頭笑道,“傾安聰明,景家因她而興旺。” 我擰眉一皺,還是有些迷糊,我想,那女人既然有這樣的背影,陳琳是必不敢接觸景子毅的,是什麼讓她這麼執著?我不相信純粹是因為愛,為了愛而不要命的女人這世上有,但是微乎其微。 “你不怕嗎?”輕笑問她,我並沒有因為“黑道”兩個子而亂了陣角,洛家也是黑道起家,父親的一切自是都在我的心里,只是洛家洗白的方式干淨而不留禍患,但是並不代表我不清楚黑道的一切。 “怕,但是,我很愛他,所以我只能遠遠的望著他,知道他的一切都好,這便足矣了,然而現在,他失蹤了,我要讓他重新回到這個世界來。” 她的固執感染了我,“陳琳,那車禍的尸身葬在哪里?”想要去看看,看看那個代替了景子毅身死的人,其實這世上這樣的小人物才是最悲哀的,即使死也見不得光,甚至連家人也不能為其收尸,所得的錢財不是自己享用,而是留給了他們的後代,這也是一種愛的無私吧。 陳琳從小挎包里取出了紙和筆,認認真真的寫下了地址再遞到我的面前,“在x市的郊區,那是景家的墓地,我沒有能力查出子毅的下落,所以才請你出山,沒有人比你更有本事更有追查子毅下落的理由了,因為,除了你,沒有一個女人在黑白間里住了那麼久,或者,你的出現本身就是一個奇跡,又或者,子毅,他是真的愛你,所以才有了從x市到y城的苦苦相追。” “愛我?”我挑眉,那麼,那一天他與白玫的一切又如何解釋,雖然傾恆已暗示我那個男人很有可能是伍英凡,但是我想要看看陳琳的反應,女人的第六感一向敏銳,我猜測陳琳還知道更多的秘密,只是如果她不想說,我根本就探不出任何東西來。 “傾安,別不承認,就是因為他太愛你了,所以才會奮力的保護你,听人說他還因為你而與老夫人吵了架呢。”又點燃了一根雪茄,陳琳神秘的說道。 “景家的一切,你似乎都很清楚。” 陳琳露出了一抹苦笑,“深陷其中吧,只是我真的沒有力量去查清子毅現在的下落,而且,他的妻子我只知道是黑道出身,至于其它甚至連名字我也不知道。”她伸出一只手遞到我的面前,待我握住,這才感慨的說道,“請你一定要救他。” 我輕輕點頭,這也是我回到x市的目的,我當然會不顧一切的查出景子毅的下落。 陳琳沒有在繼續坐下去,她起身告辭了,送到標間的門口,我並沒有送出去,因著陳琳的一番話,心里早已升起了無數個迷團,景子毅的妻子還是我心里的一個結,找到了她,也就找到了癥結所在。 送走了陳琳,我還沒有坐穩,門再一次的被敲響了。 “我不需要任何服務,請走開。”我還沒有理清剛剛與陳琳的對話,更沒有確定自己下一步的舉動,這樣的時候,不想讓任何人來打擾我的一切,一會兒,待人走了,就掛一個請勿打擾的告示吧。 標間里的電話卻在這時響了起來,我抬手接起,竟然是服務台的小姐打過來的,“洛小姐,一位先生送了一些資料給你,因為忙,他交到大堂就離開了,他說,那些資料是你急著要的。” “好的,謝謝。”我急忙掛斷了電話,原來門外是服務員,從...她的手上接過了一個厚厚的袋子,沉甸甸的重,可以猜想那袋子里都是一些紙張。 “是誰送給我的?”按照我的猜測很有可能是汪文海和阿強。 “小姐,那位先生說你看了一切就知道了,大堂已經檢查過了,資料很安全,並沒有什麼不良物品夾在其中。”服務生盡職的說過,也讓我安心了。 “謝謝。” 門合上的時候,我迫不及待的打開了那些資料,我笑了,一定是洛傾恆,想不到他的手已經伸到了x市,只是,他為何要那般急切的將我重新推到景子毅的身邊呢? 我的家產,如果他要覬覦,我會毫不遲疑的讓給他,因為,沒有他,就沒有恆遠的一切。 一個女子,只要有足夠自己生存的財產便足以了。 我從不奢望大福大貴,那是父親的希望,可是,他卻無福享受才興旺起來的恆遠。 人生在世,許多的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 珍惜眼前,才是最真。 白湛,一個似女子又似男子的名字,象是帶著某個人的寄托一樣。 白湛,她是景子毅的妻子,三年前,因為一場交通事故而成了植物人,至今未曾醒過。 更新3更快2 手機站:(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