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秦如海開口，張存順便上下打量起來，發現他上身襯衣有血跡，褲襠部位也有不少，渾身衣褲都沾染不少泥土和血漬，臉色蒼白，眼楮充血，驚恐萬狀地問︰“海娃，難道曉麗說的都是真的？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秦如海猶豫一下，冷冷地說︰“拜你閨女所賜，下半生怕是沒多少指望了，但命賤暫時死不了。” 張存順指著他的襠部問︰“海娃，你說那里有問題了？” 秦如海低下頭，沒再說話。 張存順一下明白了過來，不停替張雅欣道歉，腸子都快悔青了，早知道他們會鬧成這樣，就不該松懈留下隱患，想了想，又問︰“海娃，你先別悲觀，現在就帶你去縣醫院看看，如果真出了問題，要多少補償我都答應，只要你能放過雅欣，不管你要什麼，只要我能辦到，一定全力滿足。對不起，雅欣任性闖下大禍，讓你受這麼痛楚和委屈，等她好了一定當面道歉。” 秦如海等他說完，又淡淡地說︰“能借我一些錢嗎？” 張存順不怕他提要求提條件，怕的是什麼都不說，急忙追問︰“海娃，你要多少？” “二根叔家的羊最多值多少錢？” “一共十六只，不管大小，按每只一千來算，總共是一萬六，怎麼你想賠償他麼？” “現在只能如此了。” “那好，我給你兩萬，明天就去鎮信用社提款。你還有什麼要求和需要嗎？” “就這事，還有一點我要提醒你，鐵棍發誓要得到雅欣，你們最好提高警惕，現在他成了亡命之徒，隨時都會反撲過來。” “海娃，你……謝謝你跟我說這些，我會嚴加防範的。但傷勢過重，現在就跟我去鎮衛生院清洗包扎一下，等天亮再去縣醫院，這樣下去，那些傷口會發炎潰爛，現在天氣炎熱，傷口容易受到感染，如果得不到及時處置，後果不堪設想。” “有沒有飯吃？兩天都沒吃過東西了。” “有，我馬上去準備，你先坐這里等一下。” 秦如海沒說什麼，一屁股坐在干淨整潔的淺色沙發坐墊上，瞬間留下了兩塊血印，和其他地方比起來，煞是難看。 張存順不敢計較，一邊打開液晶電視，一邊按下電熱水壺，又從酒櫃取下一個茶杯，反復擦拭一陣，這才撒放茶葉、枸杞、冰糖、葡萄干、杏等東西，放在秦如海前面，等水開，慢慢給他泡茶。 “海娃，先喝茶，我去廚房弄點飯菜過來，水在一邊你自己添上，想看什麼節目自己選，她們都不在，我照顧不了你，請隨意自便吧！” 秦如海沒吭聲，繼續低頭沉默。 張存順不敢發火，急忙跑進廚房，從冰箱取出幾塊五花肉，沒兩下切成片，又切了些辣椒、蔥蒜之類的佐料，打開電飯鍋，倒上油，開始專心炒菜了。 沒過幾分鐘，一盤辣椒小炒肉算是出鍋了。 張存順感覺有些少，又從冰箱取出六個雞蛋，熟練弄到碗里，迅速攪拌一陣，又清洗切割西紅柿，很快弄成了一盤西紅柿炒雞蛋，突然想起，冰箱還有不少壓制面條，迅速取過來，一邊放到開水鍋里煮，一邊清洗菠菜，等面條將熟未熟時候，把幾片菠菜葉放到鍋里，過了一陣，用筷子夾到盤里，澆上食用油、辣椒醬等佐料，做成了一盤涼面。 從開始到結束，才不過一小時，廚房里早已充斥著香味，聞著就感覺餓了。 張存順之前做過廚師，村里婚喪嫁娶宴請賓客時候，少不了露一手，後來有了資歷和地位，便不屑于做這樣笨重費力的事了，但手藝還在，每當逢年過節的時候，他都會在妻女面前露上一手，這才不覺得生疏和難做。 由于食材有限時間緊迫，容不得他大展身手，只是就地取材隨意弄了幾樣飯菜，也算是物盡其用竭盡所能了。 辣椒小炒肉、西紅柿炒雞蛋還有涼面，接連擺放到玻璃茶幾上，張存順這才擦了擦手說︰“海娃，這兩天你受苦了，都是我閨女害的，這兩天沒買菜，能用的東西並不多，你先湊合嘗嘗，等哪天有空我請你去縣城進飯館，到時候你想吃什麼就點什麼，也算替雅欣給你賠不是。話不多說了，你趁熱吃點，涼了就不好吃了。” 秦如海早已餓得前心貼後背了，哪...里將就什麼吃相和禮儀，端起那盤涼面，一嘴面一嘴菜地狂吃起來，感覺有些噎口就喝一口濃茶，緩一緩，又繼續海吃起來，沒過十分鐘，桌上盤中早已空空如也，就像剛洗干淨的空盤子一樣，著實讓張存順嚇了一大跳。 “海娃，吃飽了嗎？不夠我再去做，直到你吃飽滿意了為止。” 秦如海打著飽嗝，點頭說︰“飽了。”之後直接躺在三人座沙發上，拽過抱枕墊在頭底下，眯上眼，打算休息了。 張存順見他要休息，急忙關掉電視，慢慢撤下盤子杯子，拿去了廚房。 等洗干淨回來，發現秦如海已經睡熟過去，睡姿不穩，開始打起了呼嚕。 張存順也沒閑著，走到秦如海身前，彎腰仔細觀察他的身體，在他褲襠部位緊盯了兩三分鐘，最後也沒看出什麼端倪，便關上房門，靠在沙發上迷糊了過去。 天亮了，院外人聲鼎沸。秦如海和張存順還在沙發上打著鼾聲，絲毫不為所動。 李二根忍不住用力拍打門板，瞬間驚醒了熟睡過去的兩個人。 “外面怎麼回事？” “哦，昨晚通知村民天亮以後就在村委門前廣場集合，還要繼續搜尋鐵棍以及羊群下落，他們可能去村委沒人就找到這邊來了，你現在感覺怎麼樣？身上還疼嗎？” “還行，我要藏起來嗎？” “不用了吧？有我在你怕啥？” “昨晚大家都沒找到我，而現在突然在這里露面，你叫他們怎麼想？我看還是先躲藏起來的好，等大家走後再出來，才不會讓你作難的！” “呵呵，你想得周到，那好吧，先躲躲，我出去一下，過會我來找你，一起去鎮上提款，到時候他們就不會為難你了。” 秦如海點點頭，迅速跑進柴房，蹲在角落，探听外面動靜，但離得遠沒怎麼听清楚。(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