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取舍
黑紫紅青四色雲氣圍繞著陸奇，遮天蔽日，雲氣深處虎嘯陣陣。
整個虎牢戰陣如同一個黑屋密不透風，精神力也難以查探。
看樣子，對方是想將陸奇隔絕在這狹小的空間之中。
陸奇當然不會坐以待斃。
一聲烏啼，劍化金烏，一股至正至剛至陽的炫目劍光，狠狠斬在四色雲氣上。
嗤！
四色雲氣裂開一道口子，隱約能看到一點外面的景物。
可不等陸奇沖出去，雲氣很快又合攏起來。
陸奇再斬，雲氣又迅速合攏，比之前還更快了一點。
斬，合，再斬，再合.......
陸奇瘋狂揮砍，一道道至正至剛至陽的劍光揮灑在四色雲氣上。
可每次不等他反應過來，四色雲氣就快速合攏了起來。
而且合攏的速度越來越快，劍光所能制造的裂口也越來越淺。
發泄一通過後，陸奇氣喘吁吁地停了下來。
再砍下去也是徒勞無功，雲氣的防御上限，明顯比他的攻擊上限要高得多。
想要闖出去，還得要更強的攻擊才行。
難道真要在此地強行突破，陸奇這個念頭在陸奇心中不止一次閃過。
然而，不等他想明白，大陣又發生了變化。四周雲氣漸漸突出紋路，變化也明顯快了一分。
突然，陸奇身後四色雲氣爆出一道刀罡狠狠斬來。
陸奇早就防著這一手，當即提劍橫檔，可四周又迅速殺出來槍芒，劍光，斧罡。
噗！
雙拳難敵四手，陸奇很快被打得東倒西歪。
這些攻擊不僅來的詭異，精神力難以查探，就連威力也比之前猛了許多。
單拿刀罡來說，比陸奇之前挨的那兩下至少強了兩倍左右。
一刀斬下，陸奇寶兵級的肉身都有些吃痛，之前只是淺淺的一道血痕，可現在每一擊都讓陸奇有種被巨力重擊的震痛。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必須搏一把了！
陸奇需要做出一個選擇，在糾結下去他可不敢保證自己還能扛下去。
雖然之前四人的話里，陸奇知道泰王楊開並不打算鬧出人命，但把自己的小命寄托給敵人的誠信，陸奇還沒心大到這地步。
心念一動，陸奇便以問心九劍強行融合心寂外物篇。
說實話，只選一個他多少有些不甘心。
但此時也只能選擇兩個看起來關聯最大的融合試試，若真能有所突破，多少也能安慰一下自己，至少比隨便選一個要舒服的多了。
若是失敗，此次京城之旅怕就要提前結束了。
片刻，一只威壓諸天的三足金烏在陸奇身後凝實，識海深處鎮壓星空的小金人猛地睜眼，一股玄奧的契機，在這兩者之間生成。
陸奇一邊躲避虎牢戰陣的攻擊，一邊用部分心神指揮著小金人演化問心九劍，這門劍法本就有許多透過心神引動的精神力攻擊之法。
所以，陸奇此舉也算是按圖索驥，傳聞當年心聖就是將精神力與劍法相結合，才闖出了偌大的名聲。
很明顯金烏劍魄和寂靈精神力是最容易，也最可能融合的。
講道理陸奇這種選擇也是大概率事件，還是可以搏一搏的。
小金人幻化出一柄金色小劍，開始演化問心九劍。
這樣的事情陸奇以前經常做，不過這一次卻要將精神力徹底融入劍魄中去。
龐大的精神力慢慢涌入金烏劍魄，三足金烏呆滯的目光里漸漸有了一絲神采，一股赤金之色從三足金烏的雙眼開始向全身蔓延。
陸奇甩了甩額頭的汗珠，會心一笑，這是第一步以精神力同化劍魄。
只有第一步能成功，後面才有希望。
精神力的消耗很大，但沒有直接失敗讓陸奇看到了希望。
因為一部分心神還放在識海，陸奇的反應有些緩慢。
騰挪之間，被刀罡劍光擊中的次數變得頻繁了起來，不過在陸奇看來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身體上的震痛讓他更加堅定地自己的決定，堅持下去，只有這樣才能翻盤。
隨著金烏劍魄越發靈動，陸奇提劍揮砍的攻擊中，也不時出現一兩招帶著微妙精神力量的劍招。
這樣的攻擊雖然只是零星點點，但卻也給蜀中四虎造成了極大的阻礙。
劍氣劍罡可以用雲氣擋住，用刀罡槍芒抵消。
可這零星點點的精神力卻溯本追源，直斬出招者識海，令人昏眩，呆滯防不勝防。
這還是此刻陸奇沒有融合成功，問心九劍原本的精神攻擊。
若是成功，威力更大。
大陣還在運行，蜀中四虎只能借著自身先天境的精神本源，強行壓制陸奇的精神攻擊。
這種單純的精神力攻擊之法，陸奇早有涉獵。但距離精神力與劍術相合還差的很遠。
傳聞心聖當年將精神力與劍法融合之後，萬法不侵，斬在他身上的罡氣槍芒都會自行解散，或斬向原主，甚至能不戰而屈人之兵，另一些人自相殘殺。
陸奇翻閱過一些史料，上古之事的記載已經少之又少，但心聖能萬法不侵，不戰而屈人之兵卻是許多書中都有的記載。
也不知是後人杜撰吹捧，還是確有其事。
不過時不時地一兩招精神劍招，確實讓虎牢戰陣的運轉產生了一絲滯後。
……
古色古香的城頭上，身為專業捕頭的顧淵自然敏銳的發現了這一端疑。
“古怪古怪，按理說這虎牢戰陣是蜀中四虎的看家本領，不說使得出神入化，但也應該非常熟練才是。
可四人現在，卻像是第一次的樣子。戰陣運轉緩慢，竟然還偶有停滯，四人也完全不在同一個節奏上，這不對啊！”
“是嗎？”白衣女子輕嚀一聲，“那你覺得是什麼原因讓四人變成這樣？”
顧淵沒想到葉芷微竟然問這種問題，也沒多想便將自己的想法道出︰“原因嘛，可能有兩個，第一他們主動這麼做，第二他們無意這麼做。”
“哦？”葉芷微來了興趣，“為什麼不會是他們戰陣練得不熟？”
“噗，這種理由你信嗎？”顧淵笑了笑，不等葉芷微回答繼續道︰
“若真練得不熟又怎會以此陣聞名，江湖上有取錯的名字，可沒有叫錯的綽號。與這四人有仇的江湖人士不少，能活到現在，就足以證明有些事情了。”
頓了頓，顧淵又繼續道。
“而且，之前泰王挑釁安逸王，這四人並未出手，可見泰王是下過命令的。我猜肯定是不讓殺人，這一點從雙方普通將士一直都未拼殺可以看出。所以，他們此戰不為殺人，只為打臉。”
“打臉？”
“沒錯，聖上正值壯年，皇儲之爭本就是朝廷內部的良性爭斗，至少表面上是。因此明面上不能出現內耗，只能掙名。所以，蜀中四虎如此放水就能說的通了，只是......”
“只是什麼？”
顧淵摸了摸鼻尖顯得有些疑惑道︰“只是這四人似乎有些過了，戰陣配合的漏洞搞得跟真的一樣。你看那突如其來的呆滯，完全不像之前商量過的樣子。”
白衣女子盯著那四人看了又看，她能感覺到一股熟悉而微妙的劍的波動，只是還不太確定。
伸手扯了扯劍穗，白衣女子半認真半開玩笑道︰“或許他們不是在表演。”
“不是在表演？還真的有什麼武功不用交手，就能把對手變傻？要真有這種武功我怎麼沒听說過！”顧淵碎了一嘴。
葉芷微嘴角動了動，沒有爭辯。
這種武功當然有，但卻不是你能探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