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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看著屏幕上的那團小小的陰影。
是孩子，小小的，軟軟的，幾乎看不清楚樣子。
只要他按下醫療器上的手術鍵，就能開始手術去除他。
前後清除過程只要二十分鐘就夠了。
零的手指顫抖得厲害，主人格的侵蝕，已經在影響他的身體，他的理智。
他時不時渾身發抖去看躺在手術台上的白薇薇。
將她當成自己最痛苦時候的信仰跟堅持的理由。
沒事的，他幾乎歇斯底里地將手指咬在嘴里，確定疼痛讓自己的不會被徹底侵蝕。
他的腦子開始恍惚了。
他們相愛的經歷，竟然一點點在消失。
這是主人格的清除作用。
一開始主人格就想要殺掉他們的雛鳥情結擁有者。
因為這是弱點。
也許對主人格來說，這個弱點並不大，也是不能容忍的。
所以一開始主人格，故意讓她懷孕。
也是個陰謀嗎？
零剛剛這麼想，耳邊卻傳來幽沉的鳴音。
“那是個意外。”
否認了陰謀。
可是零眼里露出恐懼，聲音這麼近，代表他被侵蝕得差不多了。
必須加快速度。
零的手指狠狠按下那個清除的按鍵，可是屏幕卻蹦出來一個是否同意的選項。
該死的，他狠狠咬著自己左手的手指。
咬出血，磕著骨頭了，可是他卻開始感受不到疼。
他拼命控制自己的右手，去按那個同意。
可是眼前卻開始發黑。
哪怕是意外，主人格也是要殺掉薇薇。
孩子將來摧毀了她的健康，主人格難道會保護她嗎？
不會的，他會拋棄她，帶走孩子，然後離開這里。
將他的薇薇留在這個殘忍的末日里。
沒有了健康跟異能的白薇薇，在末日里如果沒有人保護怎麼可能活得下去。
更不要說，她可能熬不過生產就死了。
零的眼眸已經一只金色，一只藍色。
代表他的意識已經被主人格侵佔得差不多了。
藍色是他最後的一點理智。
他藍色的眼眸里迸發出難以想象的炙熱愛意，拼命按下同意。
儀器開始運轉。
零剛要松一口氣，卻發現自己的肉體開始發出咯吱的碎響。
血從他的皮膚里冒出來。
他跟主人格傾軋過度激烈，身體開始承受不住了。
可是下一秒，他突然頓住。
因為實驗室發出一聲巨響，黑暗驟然而來，電斷了。
主人格，將電全部隔絕。
要開始的手術也被迫停止。
主人格選擇要孩子，不要薇薇。
零眼里最後一絲的希望，被絕望攫取。
他跌跌撞撞沖到床邊，看到因為藥物而沉睡不醒的白薇薇，他的手指滿是血去搜那些古老的醫療器械。
因為是實驗室，所以醫療室也有很多種的醫療設備。
包括幾乎沒有人用過的手術刀全套，還有各種手動的工具。
他自己做手術，自己做！
零的表情扭曲無比，可是剛剛探出去拿工具的手指，卻驟然一緊，反過來狠狠甩他一巴掌。
這是侮辱性的一巴掌。
也是命令誠服的一巴掌。
他過界了，主人格的附屬人格，沒有任何資格替主人格做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