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欒山的車子快速停在醫院門口，本來回頭想說到了，快點進去搶救。
可是這一靜下來一看，他卻什麼話都沒有了。
江玖溪呆呆抱著白薇薇的身體，他表情幾乎是凝固的，白得接近死亡。
後車座上一地的血水。
江玖溪按著傷口的手指，紅的可怕。
上面不斷有血水還在往下滑落。
“欒山，最近有什麼婚紗店嗎？”
江玖溪突然說，聲音沙啞無比。
欒山哭了，江玖溪這是瘋了嗎。
“還有救的，江玖溪，她還有救。”
江玖溪茫然看著他，他不是傻子，他知道一個人的死亡狀態是什麼。
她的心跳……停止了。
欒山從來沒有這麼狼狽過，邊哭著邊拉扯一臉呆滯的江玖溪，將白薇薇抱入醫院。
可是沒有救了。
她死了，剛剛進入手術室，醫生就出來。
搶救無效。
在到醫院前，病人就失血過多而死。
江玖溪完全沒有反應，他知道她死了。
在她斷了呼吸的那一瞬間，他就知道了。
尸體被白布蒙著，就像是任何尸體一樣毫無特別之處。
要放入停尸間，江玖溪卻讓人開了個單間的病房。
他的聲音有些嘶啞，但是異常平靜。
“我就看看她，明天再聯系殯儀館。”
江玖溪越是這個德行，欒山越是害怕。
白薇薇被放在病床上。
傷口已經清洗縫補過，但是人是沒有任何生命象征的。
死亡突如其來，毫無預兆。
江玖溪甚至都茫然，她怎麼了？
怎麼躺著，是睡著了。
當然這個甜美的自欺欺人，騙他三秒都不成。
白薇薇安靜無比躺著，巴掌大的小臉，濃密的睫毛垂著。
特別像是沉睡。
江玖溪伸出手，試著牽住她的手指，可是她的手指有些僵硬，他握了幾次都握不住。
最後他終于抖了抖身體，伸出雙手，用力抓著她的手指。
好像這樣能得到一點安慰一樣。
欒山呆呆坐在病房外整整一夜。
他以為江玖溪會哭，會發泄，會歇斯底里，甚至會受不了走出來。
可是沒有，都沒有。
病房里甚至沒有傳來一點點的聲音。
到凌晨，欒山終于熬不住了。
他也怕，怕江玖溪突然想不開。
雖然他知道江玖溪這種性格的人，愛情可能不是唯一的。
可是白薇薇的存在對他來說很特殊，也很重要。
誰知道江玖溪會不會突然不理智，將自己弄死去陪白薇薇。
他打開門，剛要走進去。
卻發現江玖溪坐在病床邊，背脊依舊那麼挺直，他的手似乎還握著白薇薇的手指。
也不知道這個姿勢維持了多久。
欒山剛要松一口氣，卻突然看清楚他的樣子。
震驚與悲傷涌入他的心理，他忍不住低呼︰“江總？”
江玖溪像是被驚醒，他緩緩回頭，眼里都是了無生趣的血絲。
他似乎有些遲鈍，看了欒山一會後，才淡定說︰“去聯系殯儀館，還有……去定制婚紗跟西服。”
她想要嫁給他。
他也想，娶她。
欒山看著他的臉，還有頭發，身體一直發抖，終于忍不了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