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庭說完，便見江凌月突然轉身看向他身後。
他跟著轉身一看，便見容臣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陽台門口。
明庭忙躬身退出去，將陽台讓給了兩人。
陽台上並沒有點燈，昏暗的光線從屋內和夕水街的方向照過來，隱約勾勒出男女彼此的模樣。
臨近四月，已是初春，但是晚上依然還是有些涼。
容臣上前兩步，非常熟稔地脫下自己的披風，蓋在她的肩頭。
江凌月顧不上糾結這些小細節，直接開門見山地問︰“蕭太後怎麼說？”
容臣站定在她面前，凝視她略顯疲憊的臉龐，輕聲道︰“明日一早，你與千鳶，即刻伴駕回京。”
江凌月一愣，“就這樣？她……她沒有懷疑我的身份嗎？”
容臣︰“初見你的第一夜，她便已經秘密派人去查你的身份。”
江凌月蹙眉。
容臣︰“我給你安排了一個新身份，太後再怎麼查，也不會有什麼結果。”
那日在四爺府邸，江凌月意外撞見蕭太後。
旁人或者會不記得當年長孫皇後的模樣，但是蕭太後必然不會不記得。
江凌月當晚雖然將計就計，用查案一事躲過一劫，但蕭太後既然看到了她，自然不會輕易放過她。
如今蕭太後明面上雖然允她做了她的下一任女官，但是誰又知道她心中到底作何打算呢？
江凌月正為此事躊躇，不想容臣卻早已給自己未雨綢繆。
容臣做事，向來滴水不漏，听他這麼說，江凌月不由松了口氣，並由衷道︰“謝謝你，容臣。”
容臣凝視面前的女孩，問︰“我雖替你暫時瞞過了太後，但誰也說不定這個謊言何時會被戳穿，你真的決定要繼續下去嗎？”
江凌月眉梢一揚，道︰“當然，我不就是為了這個來北秦的嗎？”
江凌月說完，見容臣一瞬不瞬注視著自己，不由問︰“怎麼了？”
容臣淡淡開口，“于你而言，這世上有那麼條路可行，可你偏偏卻要選一條最不好走的。逆風而上，哪怕是拋棄自己的初心，你也心甘情願嗎？”
“是，我心甘情願。”
“值得麼？”
“那你呢？明明身邊千嬌百媚，卻為了一個早就不存在的人，苦守著她的軀體，值得麼？”
靜謐昏暗的陽台，年輕的男女相對而立，彼此沉默。
容臣看著她，終究斂起目光，唇角露出一抹輕淺的笑。
而江凌月並沒有看到，面前男人垂下的鳳眸中，那抹苦澀的悲傷。
【沅辰，我好喜歡你，你可不可以也喜歡我一下？一下，就一下下嘛！】
【沅辰，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你會等我回來嗎？】
【沅辰，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你一定等我回來好嗎！】
跨越時空，跨越千萬年，你來到我的面前，走進了我的心里。
你讓我等你，我等了。
而你也信守承諾，回來了。
可是，上天卻跟我開了一個玩笑。
月兒，明明我就在你的眼前，可是你的心里，裝的又是誰？
第五卷朝歌淺唱完（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