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來了。”
賴琺在心中念了一句，對于他來說，這樣的提示實在太過明顯——這個空白的附屬條件讓其他人收聲，顯然已經接近了眾人的心理底線，其他的人都不願意再加價。
而且，從場面上來說，比起‘有可能被炸彈炸死這件事’來說，這些人似乎對‘和肖恩簽約這件事’更為看重。
“是游戲程序的設定，還是有其他的原因……”
賴琺無法確定是哪一種可能，于是放在一邊，決定先從其他方面套點信息。
他指著羊皮卷合同，淡淡開口︰“能否詳細說明空白附屬條款的意思。據我了解，這種空白條款在法律上是存在歧義的。”
“歧義？”老者沃爾笑了起來，“肖恩先生是怕我們出版社不認賬？”
老者沃爾略一思索，便從懷中掏出了一枚印章，蓋在羊皮紙上署名的地方，然後將合同重新推到了賴琺的面前。
“這是我的私人印章，在各大銀行都有留底。”老者沃爾說著，從錢包中摸出了一張ID卡來，同樣擺在賴琺的面前。
“配合我的ID卡號碼，肖恩先生可以隨時去銀行查證，到時候就算是出版社不認賬，我私人同樣可以負責。”
賴琺盯著沃爾看了足有五秒鐘，沒有發現任何問題，心里知道已經到了該推動劇情的時候，欣然點頭答應。
“沃爾先生能做到這一步實在是了不起，看來我也沒有什麼要猶豫的地方了。”賴琺笑著，很自然的在簽名處簽下了“肖恩•凡崔斯”的名字。
老者沃爾將羊皮紙合同拿在手中，仔細端詳了一回，微笑道︰“不得不說，肖恩先生的簽名還得加強，據我所知，很多暢銷書作家因為簽名太丑，弄的讀者不願意要他們簽名。”
頓了頓，老者沃爾將羊皮紙合同重新遞了過來。“肖恩先生，希望下次給我的時候，你已經想好了條件。”
“我會好好想的。”賴琺同樣笑著再次接過了羊皮卷合同，保持著紋絲不動的造型，眼楮直勾勾的盯著沃爾，等待著劇情的發生。
“對了，還有一件小事……”老者沃爾臉上的笑容更盛，他將自己的ID卡緩緩收起，語氣平常道︰“既然簽了合同，肖恩先生還請將ID卡給老朽復印一份，作為合同的補充。”
“原來你要的是這個……我就說這個劇本BUG怎麼那麼多……簡直是狗屁不通……”賴琺眉頭一挑，終于想通的整個劇本的關節，“肖恩•凡崔斯，我就說這個名字怎麼那麼熟，這劇情分明就是電影《源代碼》的改編版本吧？”
“喂喂喂，你們的改編也太不負責了，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玩兒我呢是吧。”
賴琺仰著頭對火車頂部吐槽了一句，然後將“肖恩•凡崔斯”的ID卡在沃爾面前一晃，笑容說不出的和藹可親。“沃爾先生，您想要的東西，大概是這個吧？”
“啊！肖恩先生，請將ID卡拿來，讓老朽幫你復印一張，作為合同之用。”沃爾眼里的驚喜之色根本就0掩蓋不住，滿是褶皺的右手顫顫巍巍的展開，向賴琺手中的ID卡抓了過去。
“呵呵。”賴琺飛速將ID卡收回口袋，一臉遺憾道︰“沃爾先生，你在撒謊啊。撒謊你懂嗎？想要我的ID卡，你的手段還不夠高明。”
老者沃爾皺起了眉頭，否定道︰“我沒有……”
“不管你有沒有，我都不會將ID卡拿給你。”賴琺直接打斷了沃爾的話，“估計炸彈的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就長話短說。”
“我的車票座位號為9車14D，顯然和在座的各位不是同一個車廂。”
“它的存在當然不是為了叫我補票，而是想提醒我，我的位置並不在這兒，或者說，‘我’並不屬于這兒。”
“你們六人性格太過明顯，而且又是同一個行業，都想和我簽合同，又在同一個地方，這件事本身就很奇怪。”
“火車其他門窗堵死，窗外的風景根本看不到，這些都在暗示火車所在的空間不是一個普通意義上的正常物理空間。我和你們簽約的合同故意做成羊皮卷，恐怕也是想利用我的發散思維，以為是在和魔鬼做交易吧？”
“我倒也看過不少DNF規則的小說，魔鬼誘騙凡人的手段嘛，大多就是威逼利誘加許願。話說你那個空白條約真不錯啊，可惜太假了，萬一我寫個你們都變成我小弟，你們還會遵守合同內容嗎？”
“魔鬼是邪惡秩序陣容，一向遵守合約內容，一般來說應該不會加上空白條約。結合這麼亂七八糟的劇情BUG，加上《源代碼》的劇情，還有劇本開頭的科幻風格，我有理由相信，我們現在正處在肖恩•凡崔斯先生的意識空間之中。”
“知道了這個地方是意識空間，其他的事情就很好推測了。從你們的微表情中，我得到了’炸彈是肖恩•凡崔斯安裝的’信息，那麼我有理由相信，這個倒計時，代表的不是炸彈會爆炸，而是炸彈的時間流逝完畢後，這片意識空間會將會不復存在。”
“而我手中這張ID卡，就是唯一的，能夠離開這片意識空間，讓自己回到’現實世界’的鑰匙。”賴琺打了個響指，指著沃爾，十分中二的說道，“你們這些游離在我意識形態里的魑魅魍魎，想要盜取我的身份ID，你說我有可能給你們嘛？”
沃爾等其他五人沉默著，沒有回應。
過了十幾秒，名叫喬治的粗獷漢子第一個開了口︰“短短時間內能夠觀察到這個層次，你的確十分優秀……”
“我還沒說完呢。”賴琺毫不客氣的再次打斷，“最最重要的一個環節，你們在和人談合同的時候能不能專業點，空白條款不是不可以，但是能不能拿出點專業的誠意來？稍微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在沒有公司人事代表在場，沒有公司公章的情況下，誰會莫名其妙就和你簽約啊？不客氣的說，要不是這個空間禁止使用武器，我都想用刀干掉你們幾個，看看會不會爆出什麼東西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