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抱團取暖,是兩個人擠在一起,自然要比一個人暖和一些。
“你是不是從沒交過男朋友啊,臉都紅了?”康露戲謔地說了一句。
“少廢話了你!”陳朵怒。
“本小姐玩過的男人可是十個手指頭都數不過來。”康露得意地道。
“是在夢里吧?”陳朵毫不客氣地戳穿。
“你不服氣是不是?”
“那又怎樣?”
兩女人吵著吵著,直接就撕了起來,在地上打成一團。
這一番撕打下來,兩人倒是都微微起了一層細汗,身上熱氣蒸騰,暖和了不少。
只是氣力卻是消耗得差不多了,滾在一起呼呼地喘著粗氣。
這時候,就听身後傳來轟隆一聲響,兩人吃了一驚,從地上爬起來拿手機一照,就見那光溜溜的石壁被推出了一道石門,從外進來一個人。
“喲,你倆這是斗雞呢?”那女人身材婀娜,杏眼桃腮,正是韓小玉。
“是你這個賤人!”陳朵就罵。
“這賤人是誰?”康露把凌亂的頭發往耳後捋了捋問。
“咱們學校的,一時也跟你說不明白。”陳朵說。
“呵呵,康大小姐,真是很難看到你這狼狽的模樣。”韓小玉嬌聲笑道。
“還真是挺騷的!”康露冷冷地道。
“還挺浪!”陳朵跟著補了一刀。
韓小玉目光一寒,卻是並沒有立即發作,嬌滴滴地笑了一聲道︰“朵朵小可愛,咱兩以後可是要做好姐妹的,從現在開始,要好好相處。”
“又開始說瘋話了。”陳朵嘲諷。
韓小玉卻不生氣,嬌聲道︰“哎喲,朵朵你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那?這可有點無知呢!”
陳朵不為所動。
韓小玉嘖嘖了幾聲,嘆氣道︰“你爸媽死得還真挺慘。”
“你什麼意思?”陳朵心中一顫。
康露卻是拉了她一下,冷聲道︰“我房里那封信是你放的?”
“除了我還能有誰?”韓小玉嬌聲笑道,“康大小姐的閨房還真香呢,胸也算不小,手感還可以。”
康露氣得臉通紅,要不是她剛跟陳朵打完,手腳酸軟,怕是直接就得撲過去撕了。
“別裝神弄鬼,有話就說!”陳朵被康露這一提醒,總算冷靜了下來。
韓小玉掃了二人一眼,呵呵一笑,道︰“這事遲早也得跟你說,你好好听著。”
頓了一頓,這才接著道,“朵朵小可愛,你跟我一樣,都是府里選中的傳人,以後咱們就是師姐妹了。”
“你胡說八道什麼!”這番話把陳朵說得懵了。
韓小玉冷笑︰“我可沒空跟你在這里胡說八道!”
陳朵盯著她瞧了片刻︰“你說的府里,是昆侖府?”
“當然。”韓小玉道。
“你不是隱秀門的掌教弟子嗎?”陳朵一句話就戳穿她。
韓小玉呵呵笑道︰“隱秀門算什麼東西,那只不過是咱們昆侖府的傀儡而已。實話跟你說,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我跟你都是昆侖府挑選培養的傳人。”
陳朵見她說得有模有樣,不像是隨口胡謅,但她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她會跟什麼昆侖府傳人牽扯上。
“你們在說什麼?”康露扭頭問她。
“以後跟你說!”陳朵就算想解釋,一時間也解釋不了,所謂隔行如隔山,康露這個行外人,哪里能明白這些術門中的事情。
“你知道當年你爸媽為什麼死嗎?”韓小玉笑吟吟地看著陳朵,“還不是因為你。”
“你少說瞎話!”陳朵心里頭一片混亂,面上卻是強作鎮定。
韓小玉盯著她瞧了半晌,壓低了聲音笑道︰“要不要我偷偷告訴你,害你爸媽的凶手是誰?”
陳朵心亂如麻,她其實很想問“是誰”,但她深知這韓小玉陰險歹毒,不可相信,強行忍住了。
“看在你以後是我師妹的份上,告訴你也無妨。”韓小玉用極輕的聲音道,指了指屋外,“那人現在就在外面。”
陳朵手腳發麻,往屋外看了一眼,只見黑漆漆的一片,心里頭咚咚狂跳。
“對方為什麼要害她爸媽?”康露把話接了過去。
韓小玉看了一眼康露,微微一笑,道︰“我剛才已經說過了,我和朵朵小可愛都是昆侖府秘密挑選培養的傳人,只是我們一直都不知道而已。至于她的父母被殺,那也是咎由自取,誰叫他們太聰明呢?”
“你的意思是,她的爸媽發現了你說的什麼昆侖府,然後被滅口了?”這時候康露是最為冷靜的。
韓小玉笑︰“這也只是一方面吧。另一方面也是培養的需要,沒父母和有父母的成長環境是完全不同的。”
“這麼說來,你爸媽也被那個昆侖府給殺了?”康露總是犀利之極。
“那倒不是,我從小就沒了爸媽,是個孤兒。”韓小玉嬌聲道。
康露冷笑︰“說不定你爸媽也被殺了,所以你才成了個孤兒!”
韓小玉盯著她半晌,嘴角浮起一絲詭異的笑意︰“就算是這樣,那也挺好的,爸媽這東西對我來說,本來就是個多余的玩意兒!”
“編,繼續編!”陳朵經康露這一番打岔,已經收拾好心情。
“我編了嗎?”韓小玉格格嬌笑,“你的天生陰陽眼,也是編的?”
“陰陽眼有什麼稀奇,很多人都有。”陳朵跟徐來混了這麼長時間,學得東西也不少,可不是之前那個什麼都不懂的門外漢。
她听徐來說過,陰陽眼雖然稀少,但世界上還是有不少的。
“你就沒覺得你的陰陽眼跟別人不一樣?”韓小玉道。
“沒覺得!”陳朵心里微微一動,她確實听徐來說過,她的陰陽眼有點特別。
康露卻是越听越是詫異,一臉古怪地盯著陳朵。
陰陽眼這種東西電視電影上經常會出現,她還不至于不知道。
“不管你信不信,咱們都是真真正正的昆侖府傳人,我知道這消息的時候,我也挺震驚的,你慢慢也就消化了。”韓小玉笑道。
陳朵沒有說話,心里念頭卻是急轉,她壓根就不信這什麼昆侖府傳人的說法。
昆侖府是個什麼地方,她也從徐來口中了解了不少,像這種世間頂尖的存在,要什麼樣的傳人沒有?
哪用得著用這種方法?
而且她對自己還是頗有自知之明的,就她這素質,哪是修煉法術的料,要說是去逛街買衣服,她還挺擅長的。
再說了,法術修行向來是越早開始越好,這樣的基礎扎得越穩,就像高翔和孫沐雨兩人,屬于半路出道的,比起那些從小就開始修煉的就差了許多。
而她現在都二十出頭了,這時候找她去當什麼傳人,不嫌太晚了嗎?
“就當我是什麼傳人好了,到底是誰害了我爸媽?”陳朵決定學學徐來,將計就計。
“呵呵,朵朵小可愛你終于明白不了我的苦心。這樣吧,我帶你去見見?”韓小玉笑。
她話音剛落,就听屋外一個聲音問道︰“好了沒有?”
听到那說話聲,陳朵心里猛地一沉。
這聲音淡淡然的,頗有特色,她在江寧的時候,曾經听到過很多次。
“差不多了,你進來吧。”韓小玉道。
這時候,就見一人進了門,穿著一身灰白色的長袍,大袖飄飄,頗有幾分仙風道骨之意,正是江寧市首席大師葛天洪。
“這就是你要見的人。”韓小玉沖著陳朵眨了一下眼楮。
康露就站在陳朵旁邊,見她臉色不對,忙靠近一步,捏了一下她的手腕。
陳朵經她提醒,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你是說葛大師害死了我爸媽?”陳朵指著葛天洪,故意大聲問。
韓小玉似笑非笑的,朝葛天洪看了一眼,嬌聲道︰“葛大師,人家問你話呢?”
葛天洪雙手籠在袖中,眼皮緩緩地翻動了一下,淡淡地道︰“多少年前的事了,我哪記得?”
韓小玉呵呵笑了一聲,轉回來看著陳朵道︰“這位葛大師就是咱們府里鎮在江寧市的人,當然了,最主要的目的還是為了照看朵朵你。六年前,葛大師親手清理了你那兩個沒用的爸媽。真要追究起來的話,他倆的死都是被你給害的。”
陳朵整個人都在發抖,就像是一盆冰水從頭淋到腳,整個人如同掉進了冰窟窿里。
“陳朵朵,這種騷貨的廢話你也听!”康露在她耳邊呵斥了一聲,隨即在她大腿上狠狠地擰了一下。
陳朵原本就眼眶通紅,眼淚直打轉,被康露這一擰,疼得頓時就哭了出來︰“你打擊報復是不是?”
心態卻是借機調整了過來。
她听徐來不止一次地教育過,身為法師,在遇事的時候第一要務就是冷靜沉著。
她雖然不是法師,但道理是一樣的。
這種時候,越是悲憤,就越是不能失去理智,只有保持鎮定,這樣才有可能找到一線生機。
“走罷。”這時候葛天洪淡淡地說了一句,突然人影就消失了。
陳朵吃了一驚,正要回頭,就覺脖子一緊,已經被一只干枯的手爪鎖住。
在她身邊的康露也沒比她好多少,兩人同時被葛天洪抓著脖子,像拎兩只小雞一樣給拎了起來。
倆姑娘尖叫怒罵,拳打腳踢,在空中撲稜稜的,卻是根本拿對方毫無辦法。
“可真有你的。”韓小玉嬌笑了一聲,移步出門,葛天洪拎著二人,隨後跟上。
一出了這石室,陳朵和康露二人頓時又打了個寒顫,渾身哆嗦。
比起室內,這屋外卻還要冷上幾分。
葛天洪雙手一松,倆姑娘頓時摔在了地上。
爬將起來,待看清周遭景物,兩人頓時就呆了。
頭頂的夜空之上,是密密麻麻的星辰,星光璀璨,看得兩人都有些犯密集恐懼癥了。
她們在江寧市里,何曾看見過如此干淨清晰的星空?
再一看身處之地,似乎是個很大的廣場,地面都是用康露說的那種像白玉的石頭所鋪砌,旁邊圍著玉石圍欄。
她們剛才被關的那座石室,其實卻是一座玉石砌就的樓閣,飛檐斗拱,氣勢非凡,再往遠處看,依稀還能看到另外一些樓台,隱在暗夜之中。
再看得遠一些,就見黑乎乎的一片,什麼也看不清了。
這是在哪里?
兩姑娘此時腦海中都是同一個疑問,至少江寧市甚至是周邊都不會有這樣一個地方。
兩人對視一眼,拔腿就往一個方向跑,結果跑到欄桿處,卻是猛地停了下來,往後連退了數步。
這玉石雕就的欄桿後面,居然是一眼看不到底的峭壁深淵,隱約可見雲氣浮動,凜冽的罡風呼嘯而上,吹得兩人差點一個跟頭栽倒在地。
“你倆還是別亂跑的好。”只听韓小玉嬌滴滴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兩人剛從地上爬起,就覺脖子一緊,又被葛天洪那老東西給一把抓住。
身子頓時懸空而起,被他拎著朝前方疾掠而去,只見到景物極快地後退,臉頰被寒風刮得生疼,如刀割一般。
不知過了多久,就進了一座樓閣之內,二人被一把丟到地上,差點摔得屁股開花。
坐起來一看,進這室內也同樣是由那種玉石所砌,但是牆壁上雕刻了許多花紋,而且室內也非空空如也,多了許多奇奇怪怪的擺設和物件。
“我真不明白,你要帶這個拖油瓶上來干什麼?隨便殺了了事!”韓小玉指了指康露說。
“有用。”葛天洪淡淡地說了一句,一把抓過康露,連封了她身上七處關竅。
康露頓時動彈不得,只剩下一對眼珠子還能轉動一下。
這石室的中央,以玉石雕出一幅巨大的八卦圖形,葛天洪就把康露扔到八卦中心,給她擺了個盤腿的坐姿。
“呸,你個老不修,原來是想拿人小姑娘來當鼎爐,不過這地方倒真合適。”韓小玉冷笑道。
法師無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