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接近傍晚的時候,徐來才把一個本子翻完,站起來伸了個懶腰,舒展下筋骨。
這會兒已經是吃晚飯的時間,不過他卻不覺得餓,因為這一下午他邊看邊吃,倒是已經有三盤糕點下肚了,另外還灌了一肚子的茶水。
跟錢來打了個招呼,就離了錢記,微信上問了一句唐糖,才知道她和楊雪君正帶著劉婷在外面吃飯。
“吃完飯來隔壁找我下。”徐來給她去了條信息。
“隔壁?”
“就你們吃飯的隔壁啊,一個人來。”徐來回。
“哦。”
徐來在那家咖啡店坐到八點多,才見唐糖進來。
“怎麼這麼晚?”他都已經喝三杯咖啡了。
“不是你讓我吃好飯過來的,剛吃好呢。”唐糖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笑眯眯地說。
“……”
“找我來干嘛?”唐糖問。
“問你個事啊,現在安陽的,哪些門派里有女弟子?”徐來問。
“你問這干什麼?去相親啊?要不要我幫忙牽線啊?”唐糖笑問。
“別鬧了你……”
“好吧好吧,我想想啊……”
“最好是名氣大點的門派。”徐來說。
“要名氣大的啊……”唐糖用調羹攪拌著咖啡說,“那就咱們天師府、茅山正道和清微派了。清微派這次帶隊的是玉琳長老,她手底下小姐姐最多。”
徐來認真想了想,“清微派就算了吧,不合適。茅山派來的是誰?”
“吳愷長老的兩個女徒弟啊,長得可好看了。”唐糖說。
“是她倆啊……那也不合適。”徐來搖頭,“天師府有誰?”
“我啊。”唐糖舉手。
“除了你。”
“那就還有許嫣和鄧瑩瑩。”唐糖說。
“鄧瑩瑩?”
“是啊,你不記得啦?你卸任那天,指著你鼻子罵的那個。”
徐來經她一提醒,這才想起來。那個鄧瑩瑩是前兩年才進龍虎山的新人,起初對他這掌教那是相當殷勤,端茶遞水,跑得比誰都快,私底下還要認徐來做大哥。
不過還沒等這事成呢,張龍就聯合了一幫人手準備逼宮。
那鄧瑩瑩倒是伶俐,不知從哪收到了風聲,干脆利落地倒向了張龍那邊。
徐來被逼卸任那天,張龍都還沒開口呢,這鄧瑩瑩倒是率先跳出來,指著徐來就破口大罵,說他靠著關系當掌教,其實一無是處,反正各種罪狀,被她罵了個狗血淋頭。
“是她啊……最近不罵我了吧?”現在說起來,徐來倒還有點印象。
“昨天開會的時候還罵過。”唐糖想起來了,“說你賊眉鼠眼,一看就不是什麼好貨色,人家一進門就把你給看穿了!”邊說邊趴在桌上笑。
徐來一拍桌子,這還用選麼,就她了!實在太他媽合適了有沒有?
唐糖笑了好一會兒才直起腰來︰“你找她相親,人家也看不上你啊。”
徐來冷哼一聲︰“這還由得她?”
“喲,你真要霸王硬上弓啊?”唐糖驚。
“不然你以為呢?”
“厲害厲害!”唐糖拍手,然後就又笑翻了。
“咖啡店呢,注意形象!”
“哦。”
……
從咖啡店出來後,唐糖就去找楊雪君了和劉婷了。徐來則回了一趟之前住的小旅館,路過市場的時候,順便買了身小一號的衣褲和一頂棒球帽。
回到房間關了門,就舒展了下筋骨,做了幾分鐘熱身運動,然後施展縮骨術,把自己的體型縮小了一圈。
他用的這種縮骨術純粹是體術,是利用骨骼的縫隙來施展的。
當然,法術上也有很多是有縮骨效果的,比如茅山術中的縮骨符,效果比起體術更為顯著,而且能縮的尺寸更大。
不過這種利用法術施展的縮骨,沒有體術來的自然,而且有很多其他方面的限制。
縮骨之後,徐來的個頭也矮了幾分,換上剛才買的衣服,又用易容術修改了一下容貌。
在歷代傳下的法術中,當然也有很多能修改容貌。但真正的易容高手,一般不會直接選用法術來篡改自己的相貌。
因為只要是法術就有可能被破解。所以高手一般會用最傳統的易容術為基礎,再加上部分法術效果來修飾。
徐來把鼻子壓扁,嘴唇加厚,眉毛耷拉下來,再壓上棒球帽,看上去就完全是另外一個人了。
在鏡子前端詳了片刻,又在嘴唇上方加了顆大黑痣。
嗯,完美了!
他在旅館中又坐了一陣,到八點多鐘的時候,就出門打了個車,往安陽市城東而去。
安陽市區頗大,再加上路上堵車,他從城西穿到城東,大約花了近一個半小時。快要到地方的時候,接到了唐糖的電話。
“你在城東?”電話那頭問。
“是啊。”徐來說。這還是唐糖告訴他的,今晚鄧瑩瑩會在這邊的歡樂谷。
“你趕快調頭,她們改地方了。”唐糖說。
“改哪?”
“三門路28號你知道吧,安陽挺有名的鬼宅。”
“捉鬼?”徐來納悶,這鄧瑩瑩什麼時候工作這麼積極了?
“說不定人家發憤圖強了呢。”
“三門路在哪?”徐來讓司機調頭。
“城西啊,離你住的那個旅館不太遠。”唐糖在那邊說。
“……”
等徐來急吼吼又從城東趕到城西的時候,差不多已經是快十一點了。
這棟安陽市民傳說已久的鬼宅,其實是一處廢棄的校舍。以前是個小學,後來這小學搬了新地方,這塊地就被出讓給了一個地產商。
只是那地產商剛接手這塊地不久,就在高速上出了事故,人也沒救回來了。
之後他們家又陸續出了些事情,據說幾個兒子還開始爭家產,鬧得不可開交,這塊地的開發就擱置了下來。
後來不知怎麼的,就傳出這地方鬧鬼的傳聞,因此還吸引了好些個年輕人半夜三更跑過來找刺激。
一來二去的,這凶宅的名聲就給傳了出去,倒成了安陽市的一景。
這學校的地有些偏僻,周圍大多是些倉庫和廠房,到了晚上就更加冷清。
徐來閃身進了學校破落的大門,以他的眼光看,這塊地方的風水頗好,屬于陽氣興盛之地,按道理不該是什麼鬧鬼的凶地,估計是有人以訛傳訛。
他展開身法,悄無聲息地掠進校內,一路上寂靜無聲,只听到些許昆蟲在不時地發出有些怪異的鳴叫。
這學校不大,繞了不多時,就在一棟破舊的教學樓前看到了一群人。
徐來悄然貼近前去,找了個地方隱了身形。
這一片空地上站著六個人,兩兩成對,成品字形站在那里,清一色的都是面目姣好的年輕姑娘。
徐來掃了一眼,左側那兩個姑娘里頭,其中一個面無表情站在那里的,是白之敬的女徒弟許嫣。
另外一個穿翠綠色短裙的,個子偏矮,眼楮很大的就是鄧瑩瑩。
“怎麼,是不是怕了?怕了你們就乖乖過來給我低頭賠罪!”鄧瑩瑩雙手叉腰,頗有些氣勢洶洶地沖著對面二人說。
“瑩瑩,大家都是朋友,你們別打了!”站在中間的兩個姑娘急著勸阻。
這兩人不僅模樣長得相似,連裙子也是一樣的顏色,皮膚雪白嬌嫩,聲音也是嬌滴滴的很是溫柔。
徐來記得這兩人好像一個叫東兒,一個叫北兒,至于姓什麼,他就不太清楚了。是茅山吳愷長老的兩個雙胞胎小女徒弟。
“什麼朋友,她們也配!”鄧瑩瑩翻了個白眼,輕蔑地道。
“你別太過分了!你以為你是誰了,公主麼?”對面那兩個穿白色短袖黑色長褲的姑娘一直沒有說話,此時被鄧瑩瑩的話激得怒了,忍不住出言懟她。
法師無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