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一路飛馳,等幾人趕到的時候,藍田正和廖懷先在門口說話。
“老廖,你們家老黃怎麼樣了?老藍也在呢。”徐來打著招呼。
“是啊。”藍田笑了笑說,“你來了就好,還是趕緊去看看黃科長吧。”
廖懷先早就等得心焦了,立即帶著眾人上到三樓。
進門就見黃少棠躺在床上,胸口幫著厚厚的紗布,顯然傷口已經是處理過了。雙目緊閉,胸口幾乎看不見起伏,顯然氣息已經微弱到了極點。
“你們家黃科長平時臉就這麼黑嗎?”徐來說著,翻開黃少棠的眼楮看了看。
廖懷先和蔡飛听得直咧嘴,都什麼時候了,你丫的就別開玩笑了行不行?我們黃科長臉又不是包公,能黑成這樣?
“老藍你怎麼看?”徐來把黃少棠全身檢查一遍問。
藍田斟酌了一下,說︰“黃科長胸口的傷看起來雖然恐怖,不過是皮肉傷,問題不大。現在昏迷不醒,主要是髒腑受了重創,像是被……”
說到這里,藍田停了一停,眉頭緊皺,似乎有什麼很大的疑難想不明白。
“像是什麼?”蔡飛緊張。
藍田遲疑了一下,道︰“像是被陰火燒過。”
他這話一出口,蔡飛不由得大驚失色,脫口而出道︰“怎麼可能?”
只要不是太萌新的法師,哪個不知道陰火的厲害,只要被這東西一沾身,那就只有灰飛煙滅的下場。
但現在黃少棠雖然渾身焦黑,但整個身子還是囫圇的,要造成這種局面,除非是陰火在黃少棠身上冒出的瞬間就熄滅。
但這怎麼可能?
“也不是沒可能。”就听徐來說。
蔡飛、廖懷先包括藍田,三個人同時都呆住了,三雙眼楮直愣愣地盯著徐來猛瞧。
“你們看我干什麼,看這里。”徐來指了指黃少棠脖間的一枚蓮花狀的黃銅吊墜。
“這不就是我們家少爺的護身符?”蔡飛說。他和黃少棠從小一起長大,對他的這件隨身物品清楚的很。
“這東西能吸陰火,你不知道?”徐來奇怪。
蔡飛搖頭。
“看來你跟老黃也不太親嘛。”徐來說。
蔡飛一頭黑線,我們親不親跟你毛關系啊!只是他的確是從沒听黃少棠提過這護身符的事情,更不知道這東西還有吸陰火的作用。
“那徐哥你是怎麼知道的?”蔡飛懷疑。這事就連他都不清楚,那徐來一個外人又是怎麼會知道得這麼清楚。
“常識。”徐來說。
常識你妹啊!蔡飛實在忍不住想吐槽。他從小跟著黃少棠一起學習法術,又是身在黃門這種術士大族里,眼界不可謂不廣,他也從沒听說有什麼物件能吸陰火的啊!
其實對于徐來來說,知道這件事情一點兒也不奇怪。他師父和黃門有著極深的淵源,而這枚護身符,就是當年有人通過他師父轉交給黃門的。
“所以不用太擔心,調養個把月,你們黃科長的臉就白回來了。”徐來起身說。
蔡飛和廖懷先一頭黑線,這尼瑪是臉白的問題嗎?
還是藍田先生比較正經,問道︰“那黃科長什麼時候能醒?”
“等臉白回來估計就醒了。”徐來說。
蔡飛和廖懷先听著,怎麼總覺得那麼不靠譜。
“那接下來怎麼辦?”蔡飛問。
徐來去桌上盤子里挑了塊紅豆糕吃,說︰“這個你們听老藍安排就是。”
藍田主要是對黃少棠身上陰火的灼傷沒有把握,現在听徐來解釋了原因,對接下去的治療也有了主意,點頭道︰“這個我來。”
蔡飛和廖懷先听藍田也這麼說,總算是放下心來。
“那我就這回去了。老廖,這個給我打包路上吃。”徐來說的是桌上的一盤子紅豆糕。
廖懷先汗,也不知道這貨到底說真的還是隨口說說。
不過徐來還真不是開玩笑,他自打接到高雯電話就直接趕去了裴家,然後又馬不停蹄地趕過來第九科,真是一刻都沒消停過,到現在還是粒米未進。
拎了打包好的紅豆糕就從樓上下來,蔡飛帶了一個人開車送徐來回去。
“徐哥,你說那會是什麼人?是不是沖著那個黑小子來的?”蔡飛鄭重地問。
“八成是。”徐來吃著紅豆糕,一邊看著窗外的夜景說。
關于這一點,蔡飛仔仔細細考量過了,那煤球自從進了第九科後,就一直安安分分,可唯獨那天就突然暴起,而且正好那神秘人出現。
如果說是巧合,那就太說不過去了。
“我在想,那個神秘人到江寧市,是不是就為了找那個黑小子來的。”蔡飛說,那個叫煤球的少年人來歷實在太古怪,指不定背後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有可能。”
“最近江寧的風風雨雨,會不會也是這家伙在搞鬼?”
“估計是。”
蔡飛一頭黑線,媽蛋的他問了這麼多,全是“八成是”、“有可能”、“估計是”,到底還能不能有點準數了?
“那現在應該怎麼辦?”蔡飛本來也是個很有主意的人,但這次遭逢劇變,他家少爺重傷昏迷,更有無辜平民被殃及慘死,整個第九科風雨飄搖,他這一顆心七上八下,已經完全沒了章法。
“趁人病要人命,這道理都沒听過?”徐來奇怪地看看他。
這道理蔡飛當然懂,那神秘人跟他家少爺拼了個兩敗俱傷,趁現在正是要他命的好機會,但問題是他們第九科現在也不好過啊。
不僅科長昏迷不醒,底下人員也是折損嚴重,雖然沒有性命之憂,但最近這大半個月估計是起不了床了。
雖說還有一些人手,但此時大部分都在外地執行任務,目前能調動的人手捉襟見肘。就憑他們現在的狀況去捉人,到時候恐怕不僅人沒捉到,反而第九科可能會遭受更大的打擊。
“咱們市里頭不是還有那麼多大師呢嘛,不用白不用。”就听徐來說。
蔡飛哭笑不得,這些個人隨便拎出一個都是術法高手,他還真想用呢,但問題是人家也得讓他用啊。
說到底,他們第九科擺在這里,除了負責處理玄案之外,本就是對江寧市一干法師的制約,試想誰願意天天有把劍懸在他們頭上?
所以第九科的背後雖然站的是術門頂層,但幾乎沒有什麼法師會對第九科有好感,避之唯恐不及,更別提讓他們出手相助了。
也就是藍田先生這種心思坦誠的老好人,才會沒有這層顧慮,前來幫忙。
“徐哥你就別開玩笑了,他們那些大牌,哪是我們能請得動的。”蔡飛哭喪著臉說。
“也不一定吧?”徐來說。
“真的徐哥,不騙你!那幫王八羔子要真肯幫咱們,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蔡飛心里暗嘆,徐哥雖然法術水平的確是高,但畢竟不是出身大門派,對這里頭的門門道道還是看得不透。
“是嗎?”徐來笑。
“你別不信,他們要真出手,我把這手機吃了!”蔡飛篤定地道。
徐來只是呵呵笑了一聲,倒也沒多說什麼。
車子到紫金苑,把徐來放下後,蔡飛就匆匆地趕回了第九科,畢竟後頭還有一大堆的事情要處理。
徐來上樓喝了一口水,找了個之前買菜送的袋子,把那只桃木貓裝了,就下樓打了個車。先去了一趟那個已經死掉的江醫生家,不過並沒有上樓,只是在他家附近轉了一圈。
半個小時候打車離開。
到康家的時候,已經是過了午夜,不過高翔等一干人等正在房間里邊看電視邊吃東西,倒是還生龍活虎的很。
見徐來這麼晚過來,眾人都是有些詫異,還以為出了什麼大麻煩,听說沒事之後,才放下心來。
法師無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