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怕死了他們,一被制住,立馬犯慫,也把自己的目的交待了出來。
說是本城中的一些小流氓,平時無所實事,就是靠劫個外地來的商人,弄些小錢混混日子。
莊思顏看一眼青然,笑道︰“你們長的很善良,很好欺負?”
當然不是,青然和青石單看名字還是比較文氣的,但人卻真的跟長相善良搭不上邊。
他們自幼混江湖,這幾年雖被溫青收了,但做的也都是打打殺殺的事。
相由心生有時候還是有點道理的,普通的小老百姓,或許看一眼他們的臉,都嚇退了,哪還會動上前打劫的心?
這兩個小賊,膽子小的要命,武力值也不高,竟然敢把心思動到他們頭上,這套說詞無論如何也說服不了莊思顏。
她倒是面相柔美,是一個翩翩公子的料,可下手可狠了。
沒等那人再開口,彎腰就把他從地上撈了起來,順手帶出兩記耳光,連嘴角的血都打了出來。
那人懵了幾秒,隨後眼里就真的帶上恐懼了,掙扎著跪在地上就向莊思顏求饒,說他們是王府里的人。
“王府?什麼地方?我們得罪他們了?”莊思顏問。
那人忙著搖頭,又甩掉了兩滴鼻血,忙著用手捂住,聲音“嗡嗡”地說︰“公子有所不知,這陽城是分為兩部分的,明道上有常駱兩家,暗道上就是王家。
所有進入陽城的商戶,除了給常駱兩家交各種稅負,另外還要給王家交一份保護費。
但來陽城的,很多既不是商戶,也不種地,只是來游玩的,這部分人就交給了我們。”
這麼一說,莊思顏算是明白了,這兩個人雖膽小,身後的撐腰的可是大頭。
可她又覺得不對勁,又把那人往上提留了一下︰“老實說,為什麼一開始不提王家,挨了打才說?”
按照常理,有人掌腰,就算是失手也會第一時間把主人的名字報出來,而且他們完全不必跟蹤這麼久,或許在客棧里下手都沒問題的。
那ren da概也覺得今兒自己遇到了硬岔,撇了撇嘴,又抹了把鼻子才說︰“我們……,我們不是王府的。”
莊思顏︰“……”
意料之中。
這兩人不確實不是王府的,只是想借著他們的名頭,打劫點錢花,又怕王府的人知道,所以一直跟著沒敢下手,想跟到沒人的地方,多少弄點就跑掉,沒想到卻栽了。
莊思顏松了手,任那人掉在地上,滾了一身的土泥︰“太不長眼了你們,打劫找我們這樣的,本公子怕你們錢沒打到,反而把自己的腿給打折了。”
兩人一听這話,啥也不顧了,俯在地上求饒。
莊思顏自然給他們機會,而且還是一個好機會,讓他們想辦法混到王家去,以後幫息辦事,如果成了,以後就不用干這種可能丟命的事。
那兩人一開始听說要讓他們辦事,還是挺歡喜的,後來說到混入王家,臉就徹底跨了下來。
“爺,不是我們不想混進去,要是能順利進去,您說我們哥倆還會冒這險出來打劫別人嗎?那王家聚的人都是高手,要不然就是他們家親戚,我們這種小角色,根本就沒機會。”
還真是兩個沒用的瓜啊!
莊思顏也沒法,只能把他們放了,但警告說如再看到他們打劫別人,那就把脖子洗干淨,等著上刀吧。
兩人千恩萬謝,連滾帶爬的走了。
莊思顏和青然從巷子里轉出來,也往城門口去。
城門口的人已經很多了,大多數都是從外面進來的,出城的很少數,且不是騎馬就是乘著馬車。
像莊思顏他們這樣步行的,這會兒就只有他們兩個。
他們也不著急,靠著路邊,慢悠悠地往外走,一邊還看著進城的百姓們。
從神態上看,此處的老百姓生活過的應該還行,雖不是太富,但應該也不會太窮。
生活過的不如意的人,臉上自帶苦相,莊思顏在心里想,隨即好像意識到什麼似地說︰“我以後要是沒錢吃飯了,擺個攤算命或許也能行。”
青然莫名其妙地看她一眼,沒敢搭話。
一個皇上親封的神探,後宮里寵妃,跟他說以後沒錢吃錢?
她吃飯穿衣都是不用錢的,因為那些是免費的,好吃好喝一輩子都有剩余的,何為擺攤算命一說?
再說了,就算真的像她說了,以後出門混,沒錢吃飯,那也不必算命,憑她司先生的機智,還怕吃不上一碗飯的?
兩個人各懷心思地出了城門,再往東走,從官道上下來,繞上一條小路,就看到了溫青。
溫青把自己收拾的跟個大姑娘似的,穿著一身的重綠色的衣服,頭發梳的雲鬢高聳,竟然還在耳邊別了一枝不知哪兒弄來的野花。
莊思顏只看他一眼,就差點吐了,張著嘴半天才說出話來︰“那誰,你沒事吧?”
溫青毫無意外地瞪她一眼︰“不見你就沒事。”
“哈?見我你能有什麼事,我現在雖然是個公子裝,也沒打算非禮你啊,你這樣子,我實在下不去手。”
這句話可捅的馬蜂窩了,溫青氣到想過去掐死她,但處于各種原因,他不能這麼做,所以只能像個小媳婦兒一樣,甩手,轉身,然後往回走。
莊思顏趕緊過去拖住他︰“好了好了,是我錯了,我不該這麼說你的,要是打扮一下,再把臉上的妝勻勻,其實還是能看的,我閉著眼上手試試。”
別說莊思顏真身是個女人,就算她是個十足的男人,對溫青說出這樣的話,也會把他氣暈過去。
他只所以這麼打扮,不過是怕別人認出來而已,這陽城是駱柯的家鄉,難保有人原來也在京中,溫青做太子的時候,雖然鮮少露面,可也保不齊有人會記得他。
沒想到,自己苦心裝扮,竟然被這女人一頓嘲笑?
到莊思顏笑夠已經是半個時辰後的事了,幸好她一直手抓著溫青,才沒讓他溜掉,不然今天就白出來了。
“我說噯,你根本不用整成這樣,听我的,你就把自己弄成一個正常的人,就沒人注意你,就你這樣的,往街上一站,比稀有動物都稀罕,別人本來不想看你都會多看兩眼,認出的機率才會高。”
說完又想到什麼似地說︰“不過,你以前可是太子啊,深居淺出的,能有幾個人見過你?就算是見了,也這麼多年過去了,而且外面都傳了好幾年你已經死了,誰會想著你會在這兒?
要我說,就是你自己心里有鬼,然後看到處都是鬼,你是坦蕩蕩,沒準光明正在地京城中行走,也沒人知道是你。”
話是有幾分道理的,溫青也听了進去,但莊思顏的語氣和神情還是讓他生氣。
也沒心情跟她在野外深談,兩個人粗略交流了一下陽城里自己得到的消息,就準備散伙。
莊思顏說︰“我得想辦法去一趟王府,看看這幫人是什麼來頭,駱家現在不能進去,我們的身份還是有些敏感的,一去準能認出來,但常府可以混進去看看。”
溫青給了她一個白眼︰“常家也不好進,門口栓著十幾條狗,不管什麼人靠近,先亂叫一通。”
莊思顏的眼楮瞪大了︰“不是真的吧?栓狗?”
“是真的,我們已經去過了,沒能進去。”跟在旁邊的青林回道。
莊思顏卻突然來了興致,湊近溫青說︰“咱倆打賭行不行,今晚涮狗肉吃,你準備酒,我去常府,記著找一個靠譜的地方,這陽城沒比京城安全多少。”
溫青的臉上的肉都繃了起來︰“知道不安全你還亂來,咱們來這兒是有正事的,不是來吃狗肉的。”
莊思顏把他的話當成耳旁風,“哈哈”一笑就過去了,臨走還跟他確認,二更天你帶上酒,找好地方通知我。
溫青這一大天里,就沒從氣包子緩過來,準確地說,從他跟莊思顏出京,就憋著一肚子的火氣,總覺得好像這又一大坑,凌天成毫不猶豫地把他推了進來,任著莊思顏折磨。
古代人與現代人還是有所差別的,或者僅僅是性格上的差別,像偷常府的狗涮火鍋這樣的事,若是葉元裴在,肯定比莊思顏還積極,但放在溫青身上,他就覺得很不能適應。
他有一百個理由不想配合,但這次出門,凌天成給他的任務就是“配合”,一切配合莊思顏的行動。
他在回去的路上,默默把莊思顏罵了個狗血淋頭,但入夜時,還是尋了一家酒莊,要了兩壇子好酒,然後找好一家相對安全的民宅,進去後又讓青林去通知莊思顏。
二更天時,外面傳來敲門聲。
民宅的主人不敢亂應,轉頭去看溫青。
青林已經起身去開門,然後就看到莊思顏走在前面,她身後跟著青然和青石,兩人身上一人背著一條毛絨絨的大狗。
已經氣絕了,但身體還冒著熱乎氣。
莊思顏一進來,就叫著溫青說︰“愣著干嗎,生火啊,這大冷天的,吃狗肉,喝烈酒,才是最好的生活。”
可民宅的主人,一看到他們扛來的東西,差點沒嚇到暈過去,話都說不利索了,臉在燈光下更是白的像紙。
溫青就過去問他︰“老人家,您別怕,這狗已經死了。”
老人家沒听他話,抬起的手直接哆嗦了起來︰“你們怎麼把常府的狗打死了,你們不要命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