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氏本來有些松動,可在听到周學年她偏心眼的話,頓時怒不可遏。
“你我偏心,你的書是讀到狗肚子去了!我偏心?對,我就是偏心,所以這些年,你要讀書,我和你爹就由著你讀去。家里的田和地,全是你弟弟在打理料弄,你做過什麼了?”老周氏罵道︰“我偏心,我就是偏心眼不讓你去田里幫你弟弟,讓他十來歲的年紀瞧著比你還老氣!”
老周氏這話可不是沒有根據的,長年在地里勞作,讓周學禮早早就染上了些風霜,曬得皮膚黝黑粗糙,二十不到的人,瞧著跟三十似的。
而反觀周學年,因為只讀書不下地,養尊處優,長年又穿著那青衫長衣,瞧著可年輕了。
所以,不怪老周氏憤怒,她就是偏心兒子,也是該的。
但沒想到大兒子竟然這樣的不識好歹,這麼她。
“你這樣不識好歹,不知感恩,你還是別讀書了,反正書里也沒教你怎麼做人兒子,怎麼做人兄弟!”老周氏憤怒地罵。
周學年被她噴了滿面的唾沫,用袖子擦了一把,擠開笑臉哄道︰“娘,我就是,您別放心里去,我沒心的。”
老周氏冷笑︰“沒心,你沒心也能戳我心窩,要是有心,豈不是要我老命了?”
“娘,瞧您的,這不是讓兒子沒臉擱嗎?我給您賠罪,別氣了,氣出個好歹,兒子是萬死不辭了。”周學年陪著笑臉,又是給她捏腳,又是捏肩膀的,哄饒好話跟不要錢似的出來。
到底是親生的兒子,再不是,老周氏也不可能跟他生份,神『色』微微的軟了。
“娘,真只有九十兩了?”瞅著老老周氏的臉『色』,周學年又心翼翼的問。
老周氏道︰“你不是不知道,家里也沒啥收成,全靠了過去你爹攢下來的,還有家里的田地出息。這些年,你總是要打點什麼的,陸陸續續的伸手多少回?”
“娘,我不也抄書賺零麼?”
老周氏譏諷地道︰“你抄書賺了多少?還不夠補你打點的,還有你那婆娘,別以為我不知道她私下里截零錢去。”
起這個,老周氏就惱火,家里的出息收入都是她捏著,沒分家,就是老大賺的,也得上交,可回回交上來的,都是不全的,有時候甚至沒有,魯氏必定是借口要零去了。
這交不來銀子就算了,還從她這里伸手要,能不火嗎?
周學年訕訕的,道︰“娘,那也給我,您放心,只要我中了秀才,再打點打點,不定就能在衙門混個差事出來,到時候,我還您雙倍的銀子。”
老周氏定定的看著他︰“你是鐵了心要把這點銀子都拿去了?你可知道,這都是家里人救命用的,還有大軍,你媳『婦要給他親,成親不要銀子?你討去了,他能什麼親?”
周學年眼神躲閃著。
老周氏見此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剛下去的氣又涌了上來,道︰“你下去吧,這事容我想想。”
周學年只得下去,不忘道︰“娘,只要我考中了秀才,咱們家就可以翻身了,您只要記住這一點就是。”
老周氏疲憊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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