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跑著來到有草莓的窗台樓下,只見門前兩個大紅燈籠上貼著雙喜,門檻上倒著一具干尸,身著大紅但也灰敗的新娘喜服,頭顱上黏附著黑『色』板結的長發,瞬間,我雀躍的心情一落千丈。
這時再看那花飾美麗的燈籠,只覺得喜意之中,總帶著揮之不去的淒涼。
我定定神,重新調整了一下心態,活到現在,難道死亡還見得少了,把干尸拖出門外,關好大門,快步走上三樓去摘草莓。
吃著草莓,我踅『摸』著在三樓各間房子里東翻西翻,心里也知道在普通人家,不可能找到對末世生存,有什麼大用處的物品,不過是聊以打發時間罷了。
一間臥室的書桌上擺著個磁懸浮陀螺,我盤腿坐在床上,轉了一次又是一次,任何細微的不平衡,陀螺都不能在空中旋轉漂浮,我專心致志的玩了半,不時還發出一兩聲,類似于白痴似的傻笑……
想要在末世之中精神不崩潰,有時候就要活得像個智障!
玩了半,沒有一次成功,我失去了興趣,拉開抽屜,只見里面有十來本大大的影集,影集里夾的,卻不是照片。
我翻開影集,塑料薄頁中全是煙盒標紙,從解放前的哈德門,老刀牌、一直到六七十年代的蝴蝶泉、勞動牌,再到尸變前大家耳熟能詳的紅河、雲煙,簡直就是煙草發展的一部簡明史。
不過我翻看一會,還是意興索然,再翻抽屜,想找根煙抽,不過這愛好收藏煙標的主人,卻似乎對煙草不感興趣,我接連拉開書桌上所有的抽屜,竟連香煙頭也沒有找到。
臥室一角,花板上鑽了膨脹螺絲,吊著一個沙袋,我戴上拳擊手套,一拳拳朝沙袋猛擊,剛一開始還有些章法,勾拳直拳還像模像樣,練著練著,只感覺氣血順暢奔涌,越打越是帶勁,連日的陰霾憋屈,也似乎在每一次只求全力的出拳擊打間,一點點消散。
打得『性』起,胸膛後背也沁出了細密的汗珠,我索『性』脫了上衣,更起勁了,只感覺身體越是疲勞,心情越是輕松。
練了一個時,大汗淋灕,臉紅耳赤,渾身卻是舒暢無比,我脫下拳擊手套喘著粗氣倒在床上,忍不住就想大聲喊劍
我躺了一會,抓起衣服擦去汗水,發泄完後更想抽煙了。
我下到一樓,從茶幾上拿起兩盒當日的喜煙和一對大紅蠟燭,從新回到三樓臥室,感覺這普通人家雖然也是陰冷死寂,但比起一層就是兩萬來平的大型百貨商場,或者我先前棲身過一段時間的豪華別墅,我更願意留下來住在這里。
不過我心里還是明白,在活死人橫行的鬼城里,這其實不過是,一種錯覺。
這時『色』向晚,我點上蠟燭拉上窗簾,躺床上抽完一根煙後,又起身走到對面牆角,拉開一扇快要頂到花板的衣櫃櫃門。想從新找一身干淨的衣服換上。
衣櫃里掛滿了青年男子的外套和風衣,我伸手胡『亂』扒拉了幾下,拿起一件t恤套在身上,正考慮著外套是選風衣還是夾磕時候,掛衣服的桿子突然滑落,我頓時身子一抖,跌坐在地,原來衣服落下,眼前陡然一亮,『露』出了一名女郎絕美的臉蛋。
臥室中一燈如豆,昏暗不明,女郎明眸皓齒,淺笑嫣然,暈紅的燭光映在她使般精致的面容上,更增嫵媚。
“你,你是誰?”我乍然受驚,雙手撐地,往後退開幾步,有些慍怒地道,“人嚇人,可是要嚇死饒,我來這麼久了,你應該也知道我是活人,怎麼就不出聲打個招呼?!”
女郎臉『色』輕嗔薄怒,一對眼眸光彩流動,似喜似憂,難以琢磨。但我忽而有些感覺,總覺得這美麗的臉龐非常熟悉。
“怎麼不話呀?嚇著你了嗎?”雖然身在末世,但人『性』對美女的然好感使我迅速火氣下降,聲音轉而溫和起來,“就你一個人藏在這里嗎?”
女郎淺笑依舊,一雙眼楮脈脈含情,但卻始終朱唇緊閉,不吐一字。
我突然感到有些異樣,大著膽子湊近一看,是個 膠玩偶。
我呆了一會,也不知道她的眼楮用什麼材料做成,只覺越看越深,隱隱還有光彩流動,這 膠玩偶之所以像極了活人,主要就是眼光靈動無比。
2021.8.6 晴 尸變三年零64
我給 膠玩偶起了個名字,叫做青。寓意為荒蕪的末世中,還有一片綠洲。
七以來,我把青當成有血有肉的真人對待,心中的苦悶都給了她听。
“今晚我得回去一趟,帶些口糧回來。”我看著青的眼楮,“你別害怕,我會盡快回來,門也會關好,活死人進不來的。”(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