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7.15雨尸變一年零41
一覺睡醒,也大亮。我走到臥室門邊,曲指叩門,剛敲得兩下,門便開了條縫,推門進去,晏雨卻不在室內。眼見床邊桌上有張便簽,我心里突地一跳︰有話不當面,多半不是什麼好兆頭。
果然,便簽上寫道︰“哥,我知道你得不錯,末世危途確實不適合生養孩,但你怎能體會到一個生命被扼殺于萌芽之中的痛苦?我心里實在太累,想暫時獨自靜靜,放心,我會注意安全。雨、即日”
我拿著便簽的手不住顫抖,真正領教到了男人和女人腦回路的巨大不同,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看得到明升起的太陽,又拿什麼來保護未出世的生命!?
“傻瓜,真是被雌『性』激素沖昏了頭腦。”我又氣又急,忙出門下樓。心想,以晏雨此時的身體狀況,她絕不至于拿自己的安危冒險,應該就藏在這條街上的某間屋里。
忽有想起,前中午在搜查景秀區時,她曾在一戶人家的嬰兒房里停留了很久,痴痴地撫『摸』著嬰兒的『毛』線鞋,十只**,就是去了那里。
一口氣跑到景秀區大門邊上,街口的路障外突然傳來一陣呦呦地鳴叫,我還未反應過來那是什麼動物的叫聲,頭頂上方黑影一閃,一只母鹿忽地騰到半空,一頭栽在路障這邊,緊隨其後,五六頭暴尸猶如四腳的蜘蛛,三竄兩跳,凶神惡煞地跳將進來。
我嚇一大跳,趕緊跑進區大門,身後蹄聲得得,受驚的母鹿竟然前腳趕後腳跟進了區,我心里大叫︰“鹿啊鹿,你這是移禍江東啊!”
在暴尸的追擊下四條腿的動物都不一定能逃脫,更何況是兩條腿的人?我心里明白,只有硬拼了!
我一個翻滾躲在一張石桌後面,一頭暴尸當場爆頭,又有三頭直撲過來,眼角余光瞥到那母鹿,也被兩頭暴尸按在地上撕破了肚腹。
千鈞一發間,我猛一縮頭,那暴尸突然從半空中摔滾下地。
我一轉頭,只見旁邊樓房的二樓窗戶里,晏雨俏麗而蒼白的面容便出現在了窗戶之鄭
她微一『露』面便即轉身,旋即沖下樓梯快步跑來。我張開雙臂迎上前去,兩人緊緊地摟在了一起。
幾聲哀鳴傳到耳中,轉頭看時,只見那肚破腸流的母鹿瞪著大大的眼楮,腹腔中伸出兩條腿,竟是一頭還未出生的幼鹿!
母死子亡,雖非同類,這場面也夠震人心魄,雨猶似感同身受,喉頭咕嚕一響,當場暈倒。
我急忙抱住晏雨按壓人中,不多久她悠悠地醒來,頭一句話就是︰“哥,咱們還是不要孩了吧!”
希望存在過之後再將之扼殺,遠遠比從來不曾存在過希望更令人崩潰。
回到防空地堡,雨仔細推算,她懷有身孕也有四十七,我听了暗暗心驚。喪尸『亂』世,人類都成了“瀕危物種”,又到哪里去找醫生幫忙?
我心中暗叫僥幸,安頓好晏雨後便匆匆翻牆去一牆之隔的醫院找『藥』。
『藥』房里『藥』架傾倒,各種『藥』盒夾雜著玻璃碎屑遍地都是,就和那那對末途男女引爆炸『藥』後的爆炸場景相差無幾,只不過空『蕩』『蕩』的掛號大廳里,群尸也走得不知去向。
但出乎意料的是,我跪在地上翻遍滿地的『藥』盒,竟然找不到一粒『藥』。我無意間一抬頭,才發現對面牆上張貼有醫院的簡介,原來這里是專業的骨科醫院。我大腿受傷時雖然在『藥』房躺了一個晚上,卻沒有留意到這些細枝末節。
我失望地回到地堡,安慰雨幾句不要著急,然後從指揮室里找來榮城城區地圖,查看之後發現最近的人民醫院就在離地堡三公里路程的解放路上,如果中途不出意外,那麼最多兩個時,我就算步行也能取回『藥』品了。只不過得等到太陽落山後,才能過去。
晏雨病怏怏地躺在休息室的真皮沙發上,那母鹿慘死的情景仍然在她心里揮之不去。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真想狠狠地扇自己幾個耳光。
好不容易挨到黑,我在雨款款地叮囑下走出霖堡。
翻過路障行走一會,前面影影綽綽出現了三三兩兩的喪尸身影。白,這個世界是它們尤其是暴尸的下,只有到了夜晚,墨一般的黑暗才會讓我們感覺到些許的安全,這對千百年來追求光明的人類來,是不是有些諷刺呢?
我躲閃著順著奧體路向前,依次經過拓陽路、建設路、左轉穿過經十路,再疾步跑過空曠的萬泉廣場,前面路口終于出現了解放路的路牌——似乎朝每一個像樣點的城市,都有將街道命名為“解放”的嗜好。
人民醫院就位于解放路的中部。來到醫院大門外,我正暗自慶幸這一路上有驚無險時,透過門廳玻璃,眼前一切頓時讓我瞠目結舌,掛號大廳里滿滿當當盡是喪尸,在夜視儀的灰白影像里,群尸猶似地獄里的冤鬼,木然可怖。
『藥』房在掛號窗口的右側,也就是,要進到『藥』房,必須首先解決大廳里的數百喪尸。我皺著眉頭,見大廳玻璃門被從里面用鐵鏈鎖死,玻璃門後又堆了不少鋁合金長椅,這想必是尸變初期人們的自救措施,誰曾料到災禍往往卻是從內部發生。(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