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緊握著男子的一只手終于扎了進去,也許這世道生不如死,但我還是清楚地看到了他眼角流出了一滴戀世的淚。
默哀一會,我和晏雨爬上三樓,三樓有一張床和一張桌子,床頭上綁著一根繩子通過窗戶垂到一樓。兩人恍然明白,那死去的男子也夠謹慎微,只是通過這條繩子出入機房,那會料到,這同樣也給暴尸打開了方便之門。
睡到半夜,我被一陣狼嘯聲吵醒,輾轉反側,再也無法入眠,索『性』點上一根香煙坐在窗前,沒有星星沒有月亮,潑墨般的濃黑讓你感知不到自己的存在,狼嗥過後,四野死寂得猶如一個巨大的墳場。
2019.3.29多雲尸變第292
剛微亮,我們也沾著『露』水在山野間徒步穿校到了九點,在穿過一片果樹林後,一條土路出現在眼前。
晏雨指著土路的盡頭︰“要不要去那邊村子補充點食物?”
我抖抖雙肩︰“還是算了吧。烙餅還有不少呢。”
完我從背包里掏出手機,配合著狼牙匕首上的指南針,確定該走的方向。
這時,猶如邊響起了悶雷,村子後面隱隱傳來一陣隆隆的聲音,大地跟著也在微微顫動。
“這聲音從來沒有听到過,是打雷嗎?”晏雨訝異地看著我。
“倒像是火車穿洞時發出的聲音。”我。
“就算村子後面真有火車,又誰來開啊!”晏雨著眼楮一亮。
我搖搖頭︰“你也太異想開了吧?這動靜,得多少坦克才能造得出來。”
話音剛落,村子一邊突然竄出百十只狂奔的動物,有羊有馬,有狗有狼,甚至還有一頭『色』彩斑斕的老虎。
我心里隱隱有了一絲不詳的預兆,爬上一棵大樹向前一望,頓時大張著嘴不出話了——滿山遍野的喪尸大軍正滾滾而來。
“到底看到了什麼?哥,你倒是話啊!”
“尸,尸『潮』,快跑!”我心驚肉跳地滑到樹下,差點失手從半空摔下。
“尸『潮』?”
“對,像『潮』水一樣的尸群,數……數不清!”
我和晏雨狂奔逃命,不時被一些四腳動物嗖嗖地超過,一頭梅花鹿斜刺里搶到頭前,忽的一個失蹄摔在地上,它弓起前肢想要站起,剛撐得兩撐,突然之間口吐白沫,四腳一蹬,竟被活生生地累死在地。
“不行!”我雙肩一縮撂下背包︰“再跑下去,這梅花鹿就是我們的下場!”
“那怎麼辦,要不爬上樹去?”晏雨跟著丟下背包。
“不,那對暴尸沒用!”我指著左邊的群山,“進山!”
狼狽不堪地跑進一座山谷,幾道瀑布從一面峭壁上沖下,浪花四濺,匯成一條急流後攔在了面前,耳中依舊響起那打雷般隆隆的聲音,幾十頭看見了我們的暴尸也尾隨追到谷口,在它們身後則是黑壓壓的一群喪尸。
順著溪水,兩人一邊亡命逃跑一邊回頭,溪水兩邊『亂』石嶙峋,眼看暴尸羚羊般地跳脫縱躍,越追越近。
晏雨忽地踩滑摔在地上,雪白的手臂擦出了無數條血絲。
“我跑不動了。”晏雨癱在地上,氣喘吁吁地哭喊,“哥,你,你自己快逃,我留下來,給你爭取點時間……”
“什麼傻話!”我拉起晏雨踉踉蹌蹌繼續逃命,再跑片刻,迎面一道險峰堵住了去路,險峰下很大的一個深洞,黑黝黝地看不見底,那如萬馬奔騰地激流便在此處一瀉而下。
回頭一看,跑得最快的幾頭暴尸也只在五六十米開外,而這幾十米的距離,對于它們來,不過是四五秒鐘的時間,就算化身人類當中跑得最快的博爾特,也休想逃過暴尸追捕,更何況此時還是無路可逃。
我長嘆一聲,自知也無活命的希望,晏雨仰起了頭,閉上眼楮。瞧著她平靜的臉龐被陽光度上了一層光暈。
我狂喊著抱起晏雨涌身跳進了那黑暗的地獄入口,幾乎同一時刻,一只尖利的爪子擦著我的頭皮呼地掠過。
身體在黑暗中急速墜下,似乎只是一瞬間,又似乎是過了很長很長的時間,當冰冷的溪水一下淹沒我們頭頂時,我只覺身體被一股暗流裹脅著急速滑落……
昏昏噩噩中我不斷地撞在堅硬的岩石之上,但頭腦中卻空白得沒有一絲疼痛的感覺,雙手仍是緊抱著晏雨,黑暗之中也不知被沖下了多遠,就在我以為終于要到霖獄之時,眼前突然一片光亮,睜眼一看,身體也被水流沖到一片沙土地上。
四周一『色』翠綠,隱約還有山鳥啼鳴。我心里一陣茫然,不知道是仍活在人世,還是死後也升到了堂。半昏半『迷』中一個女人慢慢地走了過來,既模糊又清晰,似乎就是“西瓜涼了半個夏”,她仍穿著一襲黑『色』的長裙,卻也沒了往昔嬌媚動饒風采,當日她男人扇的那一記沉重的耳光,如今依然掌印猶存。
我張大嘴巴,竭力想要呼喊,但嘴唇翕動,卻發不出一點聲音,女人走到身邊蹲下身子,我突然心里一凜,這里離魔都幾百公里,“西瓜涼了半個夏”更不知是死是活,怎麼可能會突然出現?我瞪大眼楮,忽地清醒,一只半邊臉頰也沒聊喪尸正張嘴咬將下來!不知從哪里來的力氣,我一拳將它打翻在地,再抬起一塊青石狠狠地砸破了它的腦袋。
這幾下使力過度,我頭腦又是一陣眩暈,眼楮里冒出了無數的星星,似乎黑夜也提前來臨。努力站穩身子,視野中又有幾只喪尸蹣跚過來,我心中只想︰“既然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那就努力活下去吧!”
眼看急流出洞後便注入一個巨大的湖泊,我拼命拖著昏『迷』過去的晏雨,跌跌撞撞向湖邊走去,因為那里有條擱淺的游船!
我用盡最後的力氣把晏雨放到船上,再把游船推離岸邊,我雙手一撐,想要翻進船中,突然頭腦一陣旋地轉,兩手一軟,半個身子扒拉在船上,暈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昏昏沉沉中一股甘甜的『液』體流進喉頭,我睜眼一看,紅日當空,晏雨半俯身子正把一瓶可樂喂進我嘴里,見我睜眼她長出一口大氣,哽咽著︰“哥,你額頭破了好大一條口子,流了好多血,我真怕你醒不過來了……”
我恍惚了好一會,才發現自己已經躺在船中,掙扎著剛想抬頭,晏雨忙輕聲阻止︰“我也給你包扎了傷口,現在可不要『亂』動。”
我見她臉『色』蒼白,耳根邊幾道深深地血痕,忙心痛地把她攬入懷鄭
三月的時,陽光並不強烈,游船又是漂在湖面,因此並不感覺燥熱,反倒暖洋洋地如同喝醉了酒。
我和晏雨了會話,才知道在我暈去後她又醒了過來,由于我在水洞中把她緊緊抱住,晏雨只是手臉擦出了一些血痕,撕衣服給我包扎傷口時,她無意中在游船的座位下發現了一袋零食,喂我的可樂便由疵來。
目前的情況是︰除了兩人各自綁在腿上的狼牙匕首外,背包都也丟失,手機雖然還在兜里,但浸泡過水後,也不知道還能不能用。(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