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知道。”小警員被林飛嚇倒,顫聲道︰“我們下午接到報警,說這里發生了搶劫案,我們只是過來勘察現場的。”
怒火攻心的林飛哪里听得進這些話,他冷笑一聲,說道︰“你在騙我,騙我的人該死!我要扭了你的脖子!”
小警員被林飛嚇得魂不附體,竟直接昏了過去,但林飛可不打算就此收手,他一手抓住此人的腦袋,一手捏住他的脖子,竟是真的要下手扭了這個小警員的脖子一般。
“不準動!你要是敢動,我就開槍了!”關鍵時刻,持槍的警察挺身而出,大聲喝罵道。
“你又是誰?”林飛停下動作,冰冷的目光,輕輕地掃過持槍警察。
持槍警察一陣膽寒,手槍險些沒有抓穩,他咽了口唾沫,強行令自己鎮定下來,說道︰“我是這些人的隊長,你已經犯了襲警罪,立刻放下手中的人質,否則我有權利將你先斬後奏!”
出乎意料的,林飛嘿然一笑,笑容扭曲而恐怖,“你一定知道更多的事情!”語畢,他竟然真的放開了手中的小警員,隊長心中一喜,但下一刻他便覺得眼前一花,林飛已經消失在了眾人視野!
不等眾人驚異,隊長突覺手腕一疼,手一松,槍便落到了地上。
隊長心頭一驚,卻見林飛已經默默地站在了他的身邊,用似乎可以冰凍天地的語氣說道︰“把你知道的一切,統統告訴我!”
在那雙如野獸的眼楮下,隊長沒有比他的手下好到哪兒去,林飛稍加逼供,邊套出了他所需要的答案。
原來,就在下午,京都警察局收到群眾報警,稱一戶別墅門窗都有被強行打開的痕跡,屋內也是亂作一團,疑似遭遇了入室搶劫。
警察局不敢怠慢,派出一隊警察到現場勘探,此刻勘探的任務已經完成,隊長把一些基礎資料傳了回去,正在等待上頭的指示。
經過這麼一鬧,林飛有些混亂的思維慢慢地冷靜下來,他抬頭看了一眼別墅,只見門窗破敗,玻璃渣子混著各種各樣的物品散了一地,如他此刻的心一般,徹底地亂了!
便在此時,隊長的手機響了,林飛幫他掏出來,發現是一個十分熟悉的號碼,他心中一喜,忙接通了。
“你好,我是林氏集團的董事長林昊蒼!”
林昊蒼,正是林老爺子的名字!
林飛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變得穩重,回到︰“林爺爺,是我!”
“你,林飛?”電話那頭,傳來林老爺子錯愕的聲音,但很快就變成了憤怒的咆哮,“你個臭小子還知道聯系我!你這一天都干嘛去了,怎麼都聯系不上你,寒落花被抓了你都不著急嗎?”
其實這不怪林飛,連續在外奔波了兩天,他的手機早在廟里的時候便沒電了,否則他也不會事先一點兒消息都不知。
但顯然,此刻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林飛哽咽道︰“爺爺,你知道什麼是嗎?快點告訴我,寒落花到底怎麼了?”
林老爺子嘆了口氣︰“唉,這事,有些棘手了,你先來林家吧,對了,把手機給那個隊長,這件事警察已經管不了了,讓他們早點滾蛋吧。”
林飛沉默地把手機還給隊長,隊長接過,眼下他大概明白了什麼個情況,他深深地看了林飛一眼,將手機放到耳邊,說道︰“你好,我是許正濤。請問……”
話說到一半,他忽覺身旁有風刮過,轉眼去看,卻發現林飛早已經沒有了身影。
兩個小時後,林家。
林飛默默地坐在沙發上,手里抱著個平板電腦,面沉如水。
“這件事,你打算怎麼做?”被林飛一個小時前火急火燎叫到林家來的徐峰皺著眉問道。
一旁,林老爺子林昊蒼看看自己的孫子,又看看那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老者,眼中流露出奇怪甚至是復雜的神色。
林飛不知道第幾次點開平板上的一個視頻,在其中,寒落花衣衫凌亂,被五花大綁,孤零零地倒在地上,一個猥瑣漢子一腳踩著寒落花的頭,一邊對著鏡頭說著許多污言穢語,林飛默默地听著,一遍又一遍。
倏忽間,喀拉拉一聲,竟是林飛的手越握越緊,加之兩手力道方向相斜相交,竟徒手把平板掰成了兩半。
房間內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徐峰、林昊蒼都靜靜地看著林飛,兩位老人默契地一言不發。
林飛慢慢地站了起來,向門外走去,路過林老爺子時,他停了一下,然後恭恭敬敬地給林老爺子行了個禮,又來到徐老面前,同樣行禮。
整個過程沒有一點兒聲音,一切都在詭異的安靜中完成。
行完禮,林飛便不再留戀,往門外走去。
“那個猥瑣胖子我認識,是音雷門的叛徒,浪跡江湖二十多年,真正的亡命之徒。”徐峰突然開口。
林飛停了下來,片刻又繼續往前走,沒有回頭,沒有說話。
“他無惡不作,你不是他的對手。”徐老又說道。
林飛繼續走,已經離門不遠。
“所以你救不回那個丫頭,還很可能把自己搭在上面。”徐老說出了第三句話。
林飛停在門前,背影蕭瑟而落寞︰“那又如何?”
他很厲害,那又如何?他無惡不作,那又如何?他可能會殺了我,那又如何?
徐峰明白了徒弟的意思,他苦笑︰“是啊,那又如何,便是白發人送黑發人,那又如何?便是林家斷送在這場風波里,那又如何?”
林飛的身體顫抖了一下,他發現自己是那麼的無助。
“林飛的事情,便是林家的事情,我不會坐視不管!”林昊蒼慢慢說道,但他馬上就被駁回了,駁回的,是林飛。
這個平日里對自己百依百順,惹人喜愛的後輩突然吼道︰“這是我的事情,與林家無關!”
林昊蒼怔住了,他以為孫兒的一拜,是乞求自己,乞求林家出手,現在才發現,那一拜,拜的是相反的意思。
他又看向徐峰,想起徐峰剛才所說,此刻才明白了其中的含義。
可是,林家可能不出手嗎?不出手的林家,還算是林家嗎?
“所以,也和我這個師傅無關嗎?”徐峰走上一步,問道。
林飛的肩膀抖得更厲害了,他顫聲道︰“您有傷在身,不能在出手了!”
徐峰無奈地嘆口氣道︰“你什麼都好,就是太倔!”
“爺爺,孫兒不孝,師尊,弟子不肖!”林飛轉過身來,早已是淚如雨下,他滾在地上“砰砰砰”磕了三個響頭。
“去吧。”林老爺子像是一下子蒼老了十歲,他揮揮手,艱難地說道。
“記得活著回來!”徐峰扶起徒弟,從袖中取出一把長劍,交給了他。
林飛走了,獨自一人上路,二老看著他的身影漸漸變小,最終消失在一片月色里。
兩個老人對視一眼,便紛紛走出了房門。
“我去召集林家子弟……”
“我先行跟去,”
月黑風高,樹葉嘩嘩作響,投下斑駁的影子,似魔鬼在舞動。
這里,是一出被廢棄的墳地,林飛踩在腐爛到一半的樹葉上,滑膩的感覺讓他很不舒服。他舉目四望,周圍除了墳頭,還是墳頭。
“我已經到了,你們出來吧!”他對著空曠的四野喊道。音落,驚起一群烏鴉,撲稜稜飛離。
伴隨著鴉鳴,七八個人從墓碑後站了起來,他們分散的很開,隱約間形成一個半弧,把林飛圍在中心。
“東西帶來了嗎?”一個高瘦青年,走到林飛面前,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隨即傲然地問道。
他說的東西,在之前的那段視頻已經做過交代,正是十四年前,引起江湖動蕩,歷時數月最終導致八岐盟覆滅的罪魁禍首,黃金鎖子甲!
林飛不知道這件該死的甲冑在哪里,否則他一定第一時間拿來換寒落花了,不要懷疑,在林飛的眼力,寒落花遠不是一件古董可以比擬的。
只是可惜,林飛沒有,但沒有黃金甲可不代表就沒有辦法了,中國上下五千年,流傳下來的無數方法里,便有一著秒招,此招名為,空手套白狼!
所以,林飛來了,他要試一試,試著把寒落花救出來,事成,皆大歡喜,事敗,大不了陪著寒落花一起死去!
他已經放下了一切,剛才也給兩位老人磕了頭,沒有牽掛了,他忽然看向天空,想到父母此刻該睡了吧,“原來,還有一樁事沒有放下啊,爹,娘,孩兒不孝……”他在心中嘆息。
“喂,小子,我在問你話呢!”高瘦青年不耐煩地提醒道。
林飛回過神來,看也不看高瘦青年,冷聲道︰“把你們的頭目叫出來!”
語氣冰冷,輕淡,仿佛他在面對空氣,面對豬狗,面對除了人以外的任何事物。高瘦青年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他抓住林飛的衣領,卻發現白的衣服竟如紙做的一般,輕輕一扯,便發出“撕撕拉拉”的聲音,卻是把林飛的半件衣服都撕壞了一半。
林飛漠然地抓住高手青年的手,一點點將他推開,動作緩慢而有力,不容青年反抗絲毫!
“給你一個教訓,去把主事的人叫出來吧。”他強壓下心中的焦躁不安,在沒有見到寒落花之前,他不打算節外生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