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見少年醒來,高興道︰“你醒啦,還有哪里不舒服?”
少年此時正趴在一塊漂在海面的破船板上,渾身濕漉漉的,狼狽不堪。
少年想起昏迷之前的經歷︰
少年名叫軒轅瑾,是軒轅國的新任國君,剛登基不久。
因為附屬國發生叛亂,軒轅瑾御駕親征,大敗敵軍,附屬國再次俯首稱臣。
在班師回朝的時候,軒轅瑾被暗殺,身受重傷,落下懸崖,掉進海里。
軒轅瑾憑著最後一絲力氣,抓住海中一塊漁船的碎木板。
恰逢風神在西海上空布風。
西海風大浪高,軒轅瑾被帶離海岸,漂至西海深處,失去知覺。
當軒轅瑾再次醒來,出現眼前的竟是一條美人魚。
美人魚有一張美麗的臉,海藻般的長發,還有一條長長的紫色魚尾。
听著少女空靈的聲音,少年呆住了。
小七見少年發呆,又問了一遍︰“喂,人,你能听到我說話麼?”
少年軒轅瑾終于回過神來,不答反問︰“你是誰?朕是不是死了?這里是天界?還是地獄?”
小七咯咯笑著︰“這里不是天界,也不是鬼界,更不是什麼地獄,這里是西海,你受傷漂在海上,是我救了你。”
少年軒轅瑾活動了一下手腳,除了泡在海水的腳有些麻木,其他露在海面的地方都很正常。
軒轅瑾確認自己還活著。
少年軒轅瑾趴在破船板上,打量水中的少女。
軒轅瑾知道天上有神仙,海中有龍王,眼前這個半人半魚的少女莫不是個還未修煉完全的魚精?
軒轅瑾道︰“你這個小魚精救了朕,朕會報答你的。”
小七咯咯一笑,“我不是魚精,我是龍魚公主,西海龍王是我的父王。”
少年軒轅瑾一愣,緊接著驚嘆道︰“你竟是西海龍王的公主?!可你為什麼不是一條龍呢?而是現在半人半魚的樣子。”
小七沒有人類朋友,第一次遇到人類,開心地也毫不設防地告訴少年軒轅瑾,“我父王是龍,我娘親是鮫人一族的公主,我真身是龍魚,我紫色的鱗尾不是魚尾,是龍尾。”
少年軒轅瑾嘆道︰“原來有鱗尾的,不一定是魚,也不一定是龍,也可能是龍魚。”
少年又打量小七。
小七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問︰“你為什麼這麼盯著我看?是我的樣子很丑麼?”
“不,你很漂亮。”少年說著,臉上竟泛起紅暈。
“你的臉怎麼這麼紅?是不是還有哪里不舒服?”小七天真地問。
少年軒轅瑾忙找了個理由掩飾,“無礙,朕只是在想怎麼才能回岸上。”
“這簡單,我可以送你回去。”
少年軒轅瑾打量小七的魚尾,有些不確信道︰“你能上岸麼?”
“我可以上岸,但不能在陸地上呆太長時間,況且,我只是將你送回岸邊,不用我上岸,不是麼?”
軒轅瑾感激地笑道︰“嗯,龍魚公主能救我一命,還送我上岸,我軒轅瑾已經是非常感激了。”
龍魚公主小七在海中推著船板,朝岸邊游。
軒轅瑾趴在船板上,看著龍魚公主在海里奮力朝前游,軒轅瑾問︰“龍魚公主,你為什麼不用法力直接將朕變回海邊?”
小七微嘆一口氣,壓低聲音道︰“本來是可以的,可是我擔心一旦使用法力,會被父王發現我的蹤跡,到時,我就會被父王帶回海底,按照父王的脾氣,他才不會救你一個凡人。”
軒轅瑾︰“你是私自跑出龍宮的?西海龍王為什麼不會救我?”
小七看了看四周,“我是悄悄溜出來的,希望在送你上岸之前不要被父王發現,我父王一直都說,凡人自有凡人的命數,我們海族不能干預。”
軒轅瑾覺得小七說的也有道理,六界能相安無事,就是不相互干涉。
從西海深處到軒轅瑾墜崖落海的岸邊,龍魚公主游了一個多時辰。
等到達岸邊,夜色已黑,月亮升起,天上星辰閃耀。
小七把軒轅瑾所在的破船板推至淺灘。
軒轅瑾跳下船板,踩在海底泥沙上。
淺灘的海水沒過軒轅瑾的腰,小七在船板靠深海一側,再往前游一點似乎就會擱淺。
小七︰“到岸了,剩下的路你可以自己走啦。”
說完,小七依然靜靜浮在海水里,眼楮看著軒轅瑾,想目送他離開。
軒轅瑾心里不舍,問︰“小龍魚公主,能告訴朕你的名字麼?”
“娘親叫我‘阿螺’,父王和哥哥姐姐們叫我‘小七’。”
“我能叫你‘小七’麼?”
“可以啊。”
軒轅瑾笑了笑,“小七,你可以叫我‘瑾’。”
“瑾?!是指美玉的那個‘瑾’麼?”
“嗯,我叫軒轅瑾,復姓軒轅,單名一個瑾字。”
“哦,瑾,真是一個好听的名字,瑾是我遇到的第一個人類,我會永遠記得你的。”小七認真地說。
軒轅瑾欲言又止,過了好一會兒,似乎壓下某種念頭,緩緩說道︰“我也會永遠記得小七的。”
小七朝軒轅瑾揮了揮手,說︰“快走吧,海上一會兒可能還會有大風浪。”
軒轅瑾沒有動,看著小七的眼楮,問︰“我以後還能再見到你麼?”
“當然可以啊,等我人類十八歲生日後,我就能自由在陸地上生活,到時,我去軒轅國看你。”
軒轅瑾喜出望外,“此話當真?”
“當然是真的,我的龍魚真身雖然有一千多年了,但人類年齡還不到十八歲,等十八歲之後,自然就可以離開西海啦。”
軒轅瑾拿出一塊玉佩,送給小七,“等小七十八歲生日後,拿著這塊玉佩,去軒轅國皇宮找我。”
軒轅瑾和小七告別,幾步一回頭地走出海灘,慢慢消失在夜色中。
小七卻一直停在淺灘和深海的交界處,心里隱隱不舍,她救的第一個人就這樣離開了。
——
軒轅瑾渾身濕漉漉地離開沙灘後,分析了一下情況,決定沿著最近的一條山路返回軒轅皇城。
走出海灘不遠,是一片山區樹林。
夜晚的樹林,樹影婆娑,軒轅瑾一人走在樹林里,突然,樹影里竄出一群黑衣人。
軒轅瑾面色冷峻,沒有絲毫懼意,冷聲呵斥道︰“誰派你們來的?”
為首的黑衣人冷笑一聲︰“小皇帝,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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