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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山月停住腳,但未回頭。
狐帝娓娓道來,“你種出來的姻緣樹是上古神樹,傳說能締結世間一切生靈之間的姻緣,為此,我已經奏請了中央天帝,封你做掌管姻緣的神,中央天帝已經應允,今日我便是來跟太子殿下商量具體封神事宜,太子殿下已經答應在天界闢出一處宮殿,做你的府邸,起名為姻緣府,姻緣樹也可以搬來天界,這里靈氣醇厚,更有利于姻緣樹的生長。”
“這就是你說的快速聚集魂魄的方法?”
“是,你不願住在青丘,來天界便好,有天界靈氣的養護,對你、對姻緣樹、對星兒姑娘,都是最好的。”
“不必,復活娘子的事我會自己一人解決。”
涂山月拒絕了狐帝爹爹的美意,頭也不回地離開棲梧宮。
阿灌朝狐帝行了個禮,匆匆跟上涂山月的腳步。
望著涂山月和阿灌離開的背影,狐帝心傷,忍不住身形一晃。
司命忙扶住狐帝,勸道︰“血濃與水,父子就是父子,阿月總有一天會想通的。”
——
從九重天庭返回人間。
涂山月和阿灌先去桃源谷,看了一眼姻緣樹,確定姻緣樹沒事之後,兩人又去了之前女媧廟所在的宋灣鎮。
天界一日,人間一年。
涂山月和阿灌在天界呆了大半日,人間已過去大半年。
當初由姻緣線牽連的那對有情人也不知如何了。
宋灣鎮跟清河鎮一樣,也是肅慎國的一處小鎮,離桃源谷有六十多里。
只是宋灣鎮比清河鎮規模更大,人口更多。
阿灌還記得當初姻緣線連接的兩個人,男的叫顧輕塵,女的叫柳如眉。
從當時兩人在女媧廟的裝扮來看,都是富家的少爺、姑娘。
阿灌本想在宋灣鎮人群中打听顧清塵和柳如眉的下落,涂山月卻說不用。
“顧清塵和柳如眉身上有姻緣線,姻緣線是我的心血凝成,我能感受到每根姻緣線的下落。”
涂山月凝神,用法力感受姻緣線所在的位置。
片刻過後,涂山月睜開眼,指了指宋灣鎮東南方向,說︰“那邊是顧府的位置,我們先去找顧清塵。”
——
宋灣鎮,顧府。
顧府門前,冷落蕭條,一片殘破頹廢之色。
隱了身的阿灌和涂山月,站在顧府門前。
阿灌眉頭微皺,“從之前顧輕塵的穿著打扮來看,他應該是有錢家的少爺,家里怎麼會如此破敗?”
“家道中落,這就是他的霉運。”
一群人從大街遠處走來,在顧家門前停下。
為首的是一個五十歲的男子,身體富態,衣著華貴,身後跟著一群年輕力壯的小廝。
富態的老爺對身後的小廝一揮手,“給我砸門!”
小廝們一擁而上,對著破敗的大門一頓亂敲。
“吱呀”一聲,顧家大門被從里面打開。
一個衣衫襤褸,身穿白色孝服,面容憔悴的男子,出現在門後。
阿灌看了半天才認出,這個衣衫襤褸的男子,正是那日在女媧廟求姻緣的顧輕塵。
沒想到短短半年時間,顧清塵竟從一個風流倜儻的公子,變成落魄的乞丐模樣。
顧輕塵看到富態老爺,面色一止滯,忙行晚輩禮,“小婿見過岳父大人。”
富態老爺嫌棄地瞟了一眼衣衫襤褸的顧輕塵,語氣十分嫌惡,“什麼岳父大人?你跟如眉還未成親,莫要叫錯了。”
顧輕塵面色惶恐,忙改口,“柳老爺,今日過來,不知何事?您要見我,派小廝過來通傳一聲,我會去柳府親自拜見。”
柳老爺不屑地瞅了一眼顧府內的破敗景色,“我來見你,是為了告訴你一件事,從今以後你不要再去柳府,也不要再見如眉。”
“柳老爺,這是何意?”顧輕塵臉色更加惶恐。
“你平時也是個聰明人,家道敗落之後,怎麼腦子也跟著糊涂了?以你現在的情形,怎能配得上我柳府的小姐?”
說完,柳老爺從袖中掏出兩張紙,展開遞到顧輕塵面前,“看清楚,這是解除兩家婚約的字句,你蓋上手印,從此之後,便于我柳府再無瓜葛。”
“不,我不相信,我是真心喜歡如眉的,如眉也是愛我的,你不能這樣拆散我們。”
顧輕塵跪在柳老爺面前,面色乞求。
柳老爺的臉色更加嫌棄,“你看看你現在這副窩囊樣,光有一顆真心有什麼用?真心能養活如眉一輩子嗎?我可不想女兒跟你受苦,早斷早干淨。”
柳老爺朝身後的小廝使了個眼色,一群小廝立刻沖上去,按住顧輕塵,拿出紅色的印泥,掰開他的手指,強制在文書上按了手印。
顧輕塵還想掙扎,柳老爺卻冷冷來了一句,“你若真喜歡如眉就放手,這才是對她、對你最好的選擇,我柳家也不為難你,之前顧家欠柳家的債務一筆勾銷,這是欠條!還有這十兩銀子,是柳家救濟你的,一起給你!”
柳老爺將幾張欠條和十兩銀子扔到顧輕塵面前。
十兩重的銀子像石頭一樣砸在顧輕塵臉上,更像是砸在他的心上,生疼!
顧輕塵跪在那里,眼瞅著地上的銀子,目光呆滯。
柳老爺見狀,心中更加堅信拆散這段姻緣是對的。
隱身的涂山月和阿灌站在顧府大門對面的街角,看著柳老爺帶著一群小廝揚長離去。
阿灌著急道︰“公子,這可怎麼辦?顧輕塵被退婚,他和柳家小姐的姻緣斷了,是不是姻緣線出了問題?”
“姻緣線未斷,這是他二人之間的劫數。”
說著,柳老爺那群人消失在街口,另一群人卻又出現。
新出現的這群人卻個個彪形大漢,凶神惡煞。
顧輕塵還跪在顧府大門處,一群彪形大漢沖進顧府,“顧公子,你們欠的錢何時還?”
剛走了退親的,又來一伙兒討債的。
一群凶神惡煞擋在面前,顧輕塵終于從被退婚的悲痛中回過神,雖然未來娘子沒了,但眼前的困難更現實。
“還請各位再寬限幾日,今日是先父母的頭七……”
不等顧輕塵說完,其中一個彪形大漢就沖上前,揪住顧輕塵的衣領,“還想拖?之前你說父母死了,讓寬限幾日,這都十幾日過去了,還要拖到何時?快把顧府老宅的房契交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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