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風煙路

第3章 柳五津尋刀行1

類別︰其他類型 作者︰林阡 本章︰第3章 柳五津尋刀行1

    卻說徐轅在收到林阡回信後獲悉情報,再憶華府婚宴事件,方知林陌並非被秦向朝利用,而根本是金人此番行動的最大目標。

    為什麼出賣的偏偏是宋恆駐地地圖?柳五津曾回答宋恆那是因為奸細就在彼處潛伏,這回答卻只知其一未知其二那更加是因為控弦莊事先就得知宋恆會光臨婚宴現場!他們要幫吳曦壓迫著這個最能代表南宋江湖、代表林阡和短刀谷的人站出去與林陌決裂︰地圖一出,宋恆焉能無動于衷?

    “原來,秦向朝這條線上的人,是故意暴露給吳曦的。”徐轅為林陌痛心、為宋恆憂心之余,難免也有一絲欣慰,對荀為如是說。早幾日徐轅曾想對谷內奸細提前收網,卻發現他們並未人人自危、狗急跳牆。當時徐轅還覺蹊蹺、決定靜觀其變,現在終于了然于胸︰“難怪谷里的這些奸細並未作出被迫撤離的應急措施,那是因為他們明知下線們是主動暴露,自然也不需要急。”

    不過,既然他們主動暴露的是宋恆駐地,自然也明白接下來會引起世人對宋恆駐地的重視,彼處當然不宜久留,而應緩慢、謹慎地轉移此舉小心翼翼,有條不紊,卻正中徐轅下懷︰他們以為徐轅沒這麼快順藤摸瓜抓到他們,卻不知道事實上天驕早已盯緊他們

    設身處地,這些奸細潛伏于短刀谷的責任太重,加上若他們離開則暫時還後繼無人,因此他們沒有撤出短刀谷外,而是秘密轉到了谷中的另一窟穴青楓浦附近。如此,卻直接給了徐轅新巢,繼而被他搭上一根新線。

    正是這條線上的細作們,將宋恆駐地的地圖成功傳到了楚風流和轉魄手上。

    “出了吳曦和秦向朝這件事,谷中奸細很可能面臨新舊交替,正好也和主公所說銀月想新派一批奸細入川吻合。”荀為笑而建議,“天驕只需將這根新線握緊,便可將銀月的計劃扼殺于萌芽,甚至順勢而上、一舉搗毀才剛重建的控弦莊。”

    “說得不錯。”徐轅笑嘆,卻還不能如釋重負,行百里路半九十,“只盼吳曦別來湊熱鬧。”

    翌日,只看見宋恆孤身一個、灰頭土臉、垂頭喪氣地回短刀谷里來,臉上青一陣紅一陣,見到誰都只敷衍半句話。徐轅還沒機會詢問發生何事,便听說林阡在陳倉濫殺無數的噩耗,那感覺五雷轟頂都不為過。

    唯恐天下不亂的吳都統果然後腳就到,笑容滿面,意氣風發,張口閉口都是盟王威武,將鳳翔金軍打得伏尸千里、血流漂杵。言下之意,林阡自己都這樣激進,你徐轅還有什麼借口延緩北伐。

    “主公是被人所害,失去了素日冷靜。”徐轅已不是第一次給林阡收拾攤子,駕輕就熟。

    “被誰所害?該不會、那日也有奸細在場?”吳曦故作驚訝,高聲說了這樣一句,令徐轅也一時語塞,吳曦這還真是一誣陷一個準,當日陳倉恐怕還真有奸細在場,只是徐轅必須裝不知情才能對控弦莊一網打盡蹙眉看向吳曦,他此番和上次來的氣勢不一樣,背後明顯多了高人指點。

    “啊,那些奸細都已經禍害到了盟王嗎?”不知何處響起個陰陽怪氣的聲音。

    听得這話,宴席上中立勢力如景胤、留守老將如陳靜等人,都因不明真相被鼓動,他們對于有人謀害林阡都是可忍孰不可忍,卻不知那引導輿論者是想借林阡壓倒徐轅、通過義軍自身來推開肅清短刀谷的大門。

    好一個吳曦,他就順著徐轅的話把林阡塑造成奸細風波的受害者,令短刀谷里不明真相的眾人反對奸細的情緒高漲,繼而他吳曦乘風破浪長驅直入、他恨不得立即挖出林阡通敵的罪證。徐轅的論點一時打成死結,要給林阡拒絕北伐就極難控制肅清。

    緩得一緩,徐轅還是站起身來舉手示意,憑借自己積累多年的威嚴,將座中所有人的聲勢硬生生給壓了下去。眾人鴉雀無聲,徐轅當即開口︰“眾位稍安勿躁,主公是在鐵堂峽被金人所害,與奸細毫無關系。”繼而轉頭敬吳曦酒︰“今次麻煩吳都統親自押送犯人過來,徐轅先干為敬。”

    “哪里哪里。”吳曦正要和他客氣,徐轅又道︰“吳都統舟車勞頓,這幾日便好生休息。”語氣溫和,目光卻令人不可逼視,吳曦一愣,忽而怔住,不知怎麼接茬。

    強打著精神听了幾句的宋恆驀地呆住,回想傳聞里那砍在林陌背上的一刀、再回想主公主母被圍攻時竟沒信彈難道真像吳曦說的那樣,那日也有奸細在場嗎?無論如何,太多蹊蹺,他忍不住想立刻就去找自己的幾個副將審問。

    一隅,陰陽怪氣的李先生注意到了宋恆走神的樣子,眼看吳曦三言兩語就被徐轅震懾,知道不得不換一個突破口。李先生不免多看了宋恆幾眼︰此人武功屬九分天下、地位是天驕副手、性格又不夠沉穩年輕氣盛、頭腦簡單,實在是個再好不過的目標啊。

    眾人還未交流完,宋恆已迫不及待,借故就從宴席上退了下去,李先生一個眼色,姚淮源、�T景望會意跟上。

    “宋堡主,您也不勝酒力嗎”�T景望向來出頭鳥,當先沖上前去相扶。

    “不是,我沒怎麼喝酒。”宋恆心不在焉,腳隱隱作痛,“走不穩路,只是那天打得太激烈,好像崴到腳”

    “那天的事,宋堡主應該最清楚啊,不如和我們講講到底發生了什麼?”姚淮源湊到另一邊搭訕。

    “發生了什麼我也不知道,或許我是被我副將給害的。”宋恆漫不經心一提,都沒注意說了什麼。

    說者無意听者有心,“原來奸細可能出在宋恆副將里。是了,剛好也是他駐地的地圖。”李先生站在拐角處,陰冷一笑,雖然吳曦在徐轅那邊踫一鼻子灰,他卻幫吳曦在宋恆這里找到機會。

    “要怎麼做?”�T景望迫不及待問。

    在回駐地之前,宋恆不知何故還是繞道來了趟青楓浦。

    春末的山風吹在身上,不知道是多落寞。

    停在路口駐足,抬頭望天悵惘,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大概就是如此吧。

    明明已經春夏之交,到處都是生機勃勃,唯獨此地感覺蕭索,不僅源自荒郊墓地的景象,更加在于世事的寂寥和願望的淪陷

    不知何故來?不,明明知道的。

    “蘭山,我想照顧你,為了你奮斗。”就在這個地方他對蘭山示愛,立下誓言的同時暗自發狠要逐功名,現在,“當時為何追求蘭山”連自己也說不清動機,功名則更加一團糟、眼看著這輩子可能都遠低于九分天下的水平線

    當初有多信誓旦旦、雄心壯志,如今便有多死氣沉沉、心灰意冷。

    不知何故繞道?不,明明存心想繞道,因為他真的不希望問題一次又一次地出在自己身上!所以既著急去探索,又排斥去面對!

    忽然之間,听到枯枝在地面被踩裂,聲音極輕極鬼祟,他一驚,循聲回首,林子的另一邊似有一絲火光閃過,本能驅使他當即拔劍︰“誰!?”

    那細碎腳步瞬然停止,但相對而來的另一輕盈步伐卻藏不住。

    再一眨眼,那細碎腳步驀然移近,而輕盈步伐頃刻飄遠,宋恆早就察覺不對勁,提攜玉龍飛身掠襲,移近的這個揮舉火把橫擋,飄遠的那個暫時沒了聲息。

    “堡主,是我啊!”那人的臉在火光下格外清晰,清晰卻刺眼,竟是,真是,他的麾下,砍了林陌一刀被他訓斥的副將

    他心一抖,想佯裝不知情,卻不知怎麼裝,只能厲聲問︰“大半夜你在這里做什麼!?”

    “我我是來拜祭李將軍”那人並非來自江西宋家堡,而是嘉泰年間興州之戰開始跟從他的,那是他事業的開始,沒想到也是瓶頸。

    “是嗎,那剛才和你一起的女人呢?!”他的耳朵騙不了他,而他的性格使他根本沉不下心。

    “什麼什麼女人?”副將一愣,一臉茫然。

    “就剛才,你和誰鬼鬼祟祟在干什麼?陳倉,主公主母的行蹤,果然是你泄露的?給林陌的那一刀,你不是失誤,而是故意?!”他一把拎起副將衣領,劍架在他脖子上惡狠狠地問,那副將從頭到尾都無辜莫名,既可憐又焦灼︰“堡主,您,您在說什麼啊?”

    “不是你干的?不是你是不是?”宋恆突然喜極而泣,他矛盾的心理難以言喻,他巴不得看見副將到這地步了還真心實意地對他哭出來說不知情。

    冷不防卻有一道冷箭,直接對準了他的背脊,他在最後一刻幡然醒悟,被迫松開副將的同時一劍將那冷箭擊飛,滾了一轉脫離危險,斜路卻有一鏢斜飛而來,徑直打向他胸口,堪堪打落時另一側又來一把長刀,與他玉龍劍擦磨而過電光四射。

    那副將變臉就跟張懷遠同樣快,可是苦主從林陌變成了宋恆,是報應嗎?他堪堪舉劍蕩開長刀,苦澀地望著兩男一女集中在副將的身邊,果然,果然是他們,天驕告訴過他,他的駐地有三個奸細已經明晰,只差一個主使四身份未定,原來他宋恆的副將,就是主使四!

    “宋恆已經知情,徐轅是否也知?”那女人打暗語,宋恆當然看不懂。

    “無論如何,需通知青楓浦的所有下線撤離。”副將卻做著相似的動作

    這一問,一答,卻真是教宋恆看得清清楚楚女人是手下,副將是主使,錯不了。宋恆的心難免傷透︰“當初決定跟隨我,也不是像你說的那樣,因為我打天興軍時劍法出眾?”

    那副將微微一愣,搖了搖頭,又做了個手勢,那手勢宋恆勉強能意識到,副將是要那女人先走、他們來殿後群攻宋恆。

    “不準跑!”宋恆不知她是想通知撤離,以為她身上有什麼絕密情報,厲喝一聲,當先攔她。

    然而另三人刀與暗器全都向他沖灌,他只覺後背發麻然後很疼,本能回劍自救,終究被那女人逃開,“啊”他咬牙忍痛站起身來,痛苦猙獰地握著劍狂掃另兩個,可是對副將卻遲遲下不了殺手,只能用大喝大吼來排解煩悶。宋恆現在的心情如果陳鑄在一定能理解,當陳鑄看著曾經的麾下頭顱懸于城樓,知道那原來是林阡安插在自己身邊的細作時

    不刻,副將的刀又一次險些斫在宋恆肩上,他心一硬,怒喝一聲劍意充盈,無比瑰麗的鋒芒霎時將三個奸細籠罩,強招迭出,遽然化解了性命之憂,那三人齊齊後退數步,情知與他難逃苦戰而宋恆也明白自己不在狀態,一時間恐怕無法將他們降伏。

    緊張對峙,萬籟俱寂,恰在那時,不遠傳來一陣響亮掌聲,宋恆和這幾個奸細都轉頭看去,只見一旁火光亮徹,一隊人馬急急前來、迅速分開兩列陳列,從中踱出一個官軍首領,正是吳曦親信�T景望︰“宋堡主好武功。”眼神一厲,語調驟變,“來人,上去將他們拿下!”

    那三個奸細方要動武,忽然間臉色微變,見只見姚淮源推著個一步一踉蹌的犯人過來,不正是適才那個率先逃離的女奸細?宋恆見她落網,松了口氣︰“徐大人來得真及時!”

    “別管我,先走!”那女奸細大聲提醒,說著只有控弦莊才懂的語言,�T景望立馬一個耳光扇過去,直將她打得口吐鮮血︰“閉嘴!”

    “逃啊?”姚淮源看出主使四的腳步移動,陰鷙地笑,“試試看,逃一步,我就往她身上刺一窟窿。”

    “走!”那女人甚是剛烈,看同黨們依舊不退,而此值宋恆力竭、官軍將上未上之際,是他們逃離的最好機會,于是噙淚拼死又大叫一聲,同時咬住�T景望扇她耳光的手。

    �T景望慘叫一聲怒氣沖天,竭力將她推翻在地,那三人終于醒悟,寡不敵眾只能棄車保帥,然則姚淮源很快看出他們關系匪淺除了主使四較為冷淡之外、另外兩個都撤得猶豫不決,姚淮源心念一動,果斷拔刀捅在女人腰間、非要害處,不讓她死也絕不給她好受。

    那兩個細作果然資格不夠老辣、竟然心中有情,所以掩護主使四撤退到一半,甫一听到女人慘呼,年紀較輕的立刻就殺回頭來,而年紀稍長的原本是想回來拉他,卻剛好看見姚淮源往女奸細腿上割第五刀,也是難以承受,大怒意圖來救這兩人情之所至全都殺回,顯然是被甕中捉鱉的下場。

    “很好,殺了他們!”姚淮源一聲令下,扔開手中沒用的人質,�T景望則率眾一擁而上,那兩個奸細驟然醒悟卻為時已晚,淪陷于刀兵漩渦、進退不得,青楓浦頓時殺聲沸騰、到處都血肉橫飛。

    主使四逃離之初,宋恆便不顧一切追殲而去,可惜正巧腿腳不適,輾轉多時終于跟丟,他心想自己雖然失敗、好歹官兵人多勢眾、抓到下線也算收之桑榆,誰料回到原地時卻只見一大片煙霧彌漫,伸手不見五指,官兵們亂作一團,正手腳並用地驅開迷霧,還不時傳出咳嗽聲。半刻後總算煙塵散盡,姚淮源�T景望等人卻面面相覷,被圍攻的那兩個奸細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發生什麼事了?”宋恆大驚,所以官軍的收獲只是那一個女奸細是嗎!

    “是她,是這個賤人放的!”姚淮源突然看出端倪,一把揪起那個奄奄一息的女人,她身中數刀本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沒想到還強撐著一口氣,趁亂放了煙霧彈供同黨逃跑。

    “你這雙手,很是能干!”�T景望惱羞成怒拔刀,對準她手掌狠刺,那女人痛呼一聲,聲音卻已無比微弱。

    宋恆一時郁悶到無以復加,加上這情景他也不喜歡看,于是沒說幾句話就走了,過後他當然也後悔,如果那晚他留在那勸說幾句也許一切就不是那麼個樣,可惜他也沒有想到事情會那樣發展,他走之後,他們不僅沒有留那女人活口,還對她做出了慘無人道的折磨

    當時當地,那女人雖然虛弱,卻視死如歸︰“我控弦莊細作,死也要死出樣子來!”

    倔強眼神,姣好姿容,配上垂死掙扎的軀體,剛好激起某個官軍首領的特殊癖好。“好,那就讓你死出樣子。”那雜碎于是撲上前去,將瀕死的女人當場享用了一番,官軍非但沒有阻止,還都幫他掩飾。

    那女人衣衫破損、血肉模糊,彌留之際自然無力反抗,只能在這首領完事之後,冷笑著眼神空洞地一直看著他,好像在嘲諷他一般。

    那首領才剛行事如何能容女人笑他,頓覺被她戳痛了短處,盛怒之下失去理智,反手抽來一把長劍,猛向她腿貫了過去,直穿到她胸腔為止。

    女人的瞳孔逐漸、慢慢地擴大,陡然間,血從嘴里大量噴涌而出,身體劇烈搐了兩下終于不動。

    侮辱並未就此結束,還持續到這女人死後

    而那時,沒人注意到角落里、陰暗處,年紀較長的奸細並未離遠,其實也身受重傷的他,目睹了這殘忍凌虐的整個過程,一直捂著嘴強迫自己沒有出聲,卻淚流滿面,那女人,是他的妻子。

    當細作的第一天,其實他們就知道這種下場不足為奇,卻沒想到真正來的時候這般接受不了

    以此事為根由,�T景望姚淮源等人在青楓浦一帶不宣而戰。

    因為肆無忌憚,所以雞飛狗跳,形如沒頭蒼蠅,卻也撞上一個兩個

    半夜而已,青楓浦所有的原本已在徐轅規劃內的奸細,被這一出大肆掃蕩打了個措手不及,便如一聲炮響萬鳥齊飛,有的趁夜撤離,有的拒捕自殺,全體不堪重壓。

    徐轅聞訊驚醒,情勢已然失控,誰能想到吳曦分明服帖的今夜,官軍竟然會在他眼皮底下撕開一道口子,若是大獲全勝倒也罷了,可現在沒有抓到一個活口,宋恆駐地的幾個職位較高的細作全都下落不明。

    除此,徐轅沒想到官軍會搞出這等齷齪事來,那死狀恐怖的女奸細令他不忍卒睹,連夜將宋恆叫來,問清了來龍去脈之後氣憤不已︰“你就不能忍一忍?和副將撕破臉的時候,你就沒有顧及過主公和我,哪怕連藏拙都不會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為什麼我做什麼都錯!”宋恆氣急敗壞,他這才知道又是他的錯,如果不是他動武抓人在先、棄之不顧在後,官軍不可能有契機沖上來當先鋒

    “現在補救還來得及,跟我一起去青楓浦、天闕峰、紫竹林等地。那幫奸細作鳥獸散,很可能會四處亂竄,我們必須盡快通知百里、洛、景三家作好防備,務必避免無辜受害。”徐轅雖然生氣,卻也立即與他一起承擔此刻徐轅哪里還希冀有更多的收獲?只求今夜短刀谷里沒有無關人員傷亡!

    比宋恆遲了三天動身的吟兒,當時還身處折返短刀谷的半途,終究沒能攔住吳曦的動作,晚了一步。

    三月下旬,吳曦突破天驕攔阻,闖入青楓浦倉促、大幅、激烈地肅清,天驕原本按部就班,未想功虧一簣。

    “這還得了?突然徹查清,既沒封鎖,也沒示警,青楓浦周邊有不少手無寸鐵之人”吟兒和華一方原就是日夜兼程,聞訊後更是連飯都來不及吃,加緊行程趕回去維穩。

    結果偏在路上收到第二個噩耗,那消息是寒澤葉親自帶著賀蘭山來送達她的,他們站在路邊,身後幾人都是一身縞素,賀蘭山也眼圈通紅。

    吟兒顫聲問︰“出什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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