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恆躍到核心之初,金軍先有五個等閑來攻,被他手起劍落果斷連斃;隨後徐轅到場與之並肩,也是迅疾持刀左沖右突,沛然刀氣直接將還有膽上前的二流高手們掀翻開去。
“三十多年前,老夫也曾見過這雙利刃和它們的主人……玉龍劍俠輕狂,馮虛刀客豪邁,彈指一揮間……”老兵某,炮座旁說起宋酉與徐子山。
若劍意具山川秀美,高峰入雲,清流見底,兩岸石壁,五色交輝,青林翠竹,四時俱備;則刀鋒見江湖寥廓,餃遠山,吞長江,浩浩湯湯,橫無際涯,朝暉夕陰,氣象萬千。
“也是這般並肩作戰嗎?”年輕人不敢走神,卻還是忍不住見縫插針問。
“嘿,是啊……”一時模糊了記憶,只覺徐宋兩家世代都是這般,生死偕行,乘風破浪。
不知是此番凌大杰的傷勢恢復太慢,又或者徐轅始終是武力輸出最穩?徐宋二人前幾回合的旗開得勝,竟意外把凌大杰也算在了那撤退開去的“二流高手”里……不配合則已,一配合,默契無懈可擊。
由于徐轅虛懷若谷,刀如其人,毫不搶眼,襯得那銳氣逼人的宋恆及其劍愈發奪目。隨便哪個往戰局瞥一眼的武者都會這般贊許︰“文質彬彬,然後君子”,宋恆他已經度過了浮華和狂躁的兩個階段、人與劍達到了一生中的最好時候。
景不及形,塵不暇起。不容喘息,那把號稱“閃電守御”的躡雲劍驟然殺入,以躡雲追風之速先朝宋恆頭頂猛打——
持劍的孤夫人是高手堂中唯一一個女流,可高手堂里哪個不是當世武林首屈一指人物?由不得宋軍半點怠慢的她,劍意“志凌九州,勢越四海”,迅猛呼嘯而來,巾幗不讓須眉。
宋恆眼疾手快,一劍反攏而去,“山青花欲燃”“煙光凝而暮山紫”“天江碎碎銀沙路”妙招迭起,直朝孤夫人的所有劍路狠剿。好一個江西一劍封天下,從來都是外表精致絕美、縱使戰場相逢都教對手第一時間眼前一亮,可骨子里的凌厲狠辣、又會教對手下一刻心里一沉︰怎見那五顏六色都壯烈如火?
二人內力相近,身法步履皆是輕靈,難得是連決心都是一樣強。對于宋恆而言,愛他的和他愛的人們,全都誓死守護腳下這片土;對于孤夫人而言,愛她的和她愛的男人,前後也都消失在這條征蜀之路……故而纏斗之余,一個堅定說“入蜀唯有一條路,死路!”一個決然應︰“死活都要入。”
兩人平手足足有三十回合,才總算被精力恆久的宋恆略高一籌,剛好那時騰挪到徐轅戰狼身側,宋恆想都不想就要以難得擠出來的余力、幫徐轅先打破平衡取得對戰狼的優勢。不錯,戰狼真是個可怖的對手,即使被林阡重創過、獨孤消磨過,戰力竟只比徐轅差得不遠,因此在交鋒中能夠死死咬住徐轅的刀勢不放……
宋恆原以為自己這氣力加上去,怎麼也會幫徐轅對戰狼拉出一截優勢,怎料斜路雲回風烈,面色一變暗叫不好,同時天驕一聲“小心”,極速到他身側堪堪憑刀應了那威猛剛強的一擊——“戟中閻羅”是開玩笑?一開始被斥走就再也回不了?完全不是你想的那樣,一闖回戰局就是一招狠厲的“凌遲”!宋恆險些反被凌大杰的長鉞戟助戰狼打出絕對碾壓,好在驚險了幾個回合過後,終是和徐轅互補著站穩了腳跟……
其實很容易就可以從臉色和氣息分辨出凌大杰和戰狼都還負傷在身,可為何這戰狼的湛盧劍還是如昨般無堅不摧?劍魂合一,山川動蕩,令徐轅感覺這般細算起來他的最高狀態只比魔態主公低一點點,這般無解,似乎只能用“戰狼也已經入魔”來解釋?否則正常人怎麼可能……非人至此!
是的,若不是徐轅的馮虛刀擋在陣前,靠得近的宋軍等閑和二流高手,別說有沒有膽子上前,絕對都已經化為齏粉!誰還有命欣賞到天驕的“浩浩乎馮虛御風不知其所止”,這里怕是早就尸骨成丘、血流成河……
論亮色,宋恆當仁不讓;但論厚重,此局盡在戰狼與徐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