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曉艾駕車回了市郊別墅。
萌萌快要放學了。
回到家,周凜正在客廳里和萌萌一起玩跳舞機。
許曉艾心情不太好,就沒往前湊,只是坐在一旁看著這對偽父女嘻嘻哈哈地跟著電視里的小人兒東一下西一下的跳舞。
跳這種街舞不像街舞,健身操不像健身操的玩意,是件很不嚴肅的事。
但許曉艾總有種錯覺……
——其實是周凜想玩吧?所以才借著萌萌的名義來玩?明明他跳得比萌萌認真多了好麼?
可話又說回來,男人身材高大,踩著音樂節奏抬手踢腳的範兒,很有幾分韓娛帥哥的模樣,看著很養眼。而站在他身邊左扭扭右扭扭的小姑娘幾乎就沒看過電視,全程盯著男人……男人揚手,小姑娘也趕緊跟著揚手,男人轉身,小姑娘也慌忙跟著轉身……
只是,這是首節奏很明快的曲子,胖乎乎的小姑娘跟著男人左扭一下,右扭一下的……很快就跟不上節奏了。
再扭扭,小姑娘的兩條小肥腿都打了結,“砰”的一聲就摔在了長毛地毯上。
“爸比!爸比……”萌萌趴在地毯上扁著嘴兒哭了起來,還朝著男人伸出了小短手。
男人正跳得起勁,一彎腰就把小姑娘從地上撈了起來,讓小姑娘伸出雙手掛在自己的脖子上。跟著,他一手托著小肉丸的肥屁屁,繼續跟著電視上的動畫小人兒跳舞。
萌萌頓時發出了“咯咯咯”的清脆笑聲。
許曉艾也忍不住笑了。
這人!年紀一把了還玩這種小孩子玩的玩意……
吃完晚飯,陪著女兒睡了覺,許曉艾穿著睡衣回到了主臥,隨便拿了本雜志就窩在沙發里翻看了起來。
一頁一頁地翻著書頁,許曉艾的腦子里卻回憶起以前的事來。
她是家里最大的女兒,原先爸爸媽媽還活著的時候,並不會刻意避開她去談論一些事……更何況,薜偉倫和米茹的事情,也不是什麼秘密。
薜偉倫不是個東西!
當年,米雲的親哥哥把他的女兒米茹寄養在米雲和薜偉倫的家里……當時米茹只有十二三歲,剛剛才上初中。薜偉倫看上了米茹,死活要跟當時懷著二胎的米雲離婚。
米雲是不知道真相的,為了女兒曉艾,還有肚里的孩子,她哪里願意離婚!當然是百般想要挽回丈夫的心……後來得知了丈夫要離婚的真相,米雲簡直如五雷轟頂一般!她很快就同意了離婚,並準備挺著大肚子帶著曉艾離開……
可後來,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以至于絕決要帶著孩子離開薜偉倫的米雲,最終卻只帶走了許曉艾,卻將剛剛才出生不久的薜情留在了薜家。
至于米茹這個人麼……
許曉艾很少听到媽媽評論米茹這個人,但不代表媽媽沒有說過米茹的事。
她記得很清楚——有一次爸爸媽媽又去薜家看望薜情,看到年幼的薜情又帶著一頭一臉的傷,可媽媽又無計可施,回到家里就發了一頓脾氣。爸爸勸了媽媽幾句,可正在氣頭上的媽媽卻開始尖銳地的聲音狠狠地咒罵著米茹。
從那時起,許曉艾就在心底已經為米茹的為人打上了烙印——米茹不是好人。
成年後,許曉艾也曾克制過自己的想法,畢竟她不清楚媽媽和薜偉倫,以及米茹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而且她很幾乎沒有跟米茹接觸過,不了解米茹的為人。
所以她只恨薜偉倫。
至于米茹……她從來都只是將米茹當成路人而已。
直到遠在國外的薜情知道她和周凜在一起。
——薜情明明就已經和這邊的人斷了所有的聯系,她怎麼知道的?
除非,薜情和米茹還有聯系。
現在想想,當年薜情懷孕的時候,她和薜情都沒錢,最後想出了……去薜家搬值錢東西的蠢計!可就是這樣的笨辦法,居然沒有一次失手過!她和薜情去了薜家搬了無數次東西,每一次都順順利利的,而且薜家所有的值錢東西還都擺在明面上……
真有可能這麼順利?
現在想來,如果不是米茹故意放水的話,恐怕這種事情只要做一次就會被發現!
那麼,如果真是米茹在暗地里幫助曉情的話,那她今天的所作所為,會不會太過份了?
許曉艾有些頭疼。
周凜坐在不遠處仔細地觀察著她。
這女人……還挺有意思的,她拿著一本男人雜志隨意翻著,還兩眼無神。然後,她的手指一直定在其中一頁畫冊上畫著圈圈——那一頁印了個幾近赤|裸的肌肉猛男,猛男穿了條窄窄小小的內褲,胯襠下鼓鼓囊囊的一大團。
而她修長縴細的秀白手指,則一直撫摸著畫頁上那裸男的襠部……也不知她到底在想些什麼,居然還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嘴唇。
男人突然就有些口干舌燥的。
這女人最近溫馴又乖巧,夜里不管他怎麼折騰,她也甘之若飴。在剛開始她體力尚可時,甚至還會熱情的回應他……
其中滋味,實在妙不可言。
他朝她走了過去。
站在她面前,他抽走了她捧在手里的雜志,別有深意地看著她。
許曉艾抬眼看看他,懶洋洋地說道,“……餓了,我要吃……”
想了想,她斜睨了他一眼,繼續說道,“我要吃甜酒釀。”
男人盯著她看了幾秒鐘。
——這女人真幼稚,隔上幾天就要搞點事情出來。甜酒釀?這是她挖空心思才想出來的刁鑽食物吧?真是太幼稚了!
周凜面無表情地轉身走出了房間。
許曉艾繼續拿起了那本雜志,漫不經心地翻了幾頁才發現……臥槽!怎麼畫冊上全是裸男!而且個個都是肌肉型的,胳膊腿和小腹上全是一塊一塊的健子肉!
許曉艾一下子就把那本雜志給扔了出去。
她剛才一直在看的,居然是這樣的雜志?許曉艾滿面通紅……
也不知為什麼,她腦子里鬼使神差地就想起了周凜。仔細想想,其實周凜的身材完全不輸給雜志的這些男模和明星。
嗯,模樣也不差。
許曉艾有些面紅,沒來由的就是一陣心慌意亂。
那個,他到底有沒有注意到,她剛一直在看這本雜志啊?
許曉艾坐不住了。
她一下子就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合上那本雜志……在房間里轉了好幾圈以後,她把那雜志藏在了他的筆記本電腦下面,這才覺得心安了一些。
外頭響起了周凜的腳步聲。
他端著托盤進來了。
許曉艾聞到了食物的香氣,裝作沒事人一樣,跟著他走到了茶幾旁。
他將一盤煎好的黑椒牛排和一碗甜酒釀煮珍珠丸子放在了茶幾上。
許曉艾的注意力已經被那份牛排給吸引住了。
她搶先拿過刀叉,揚著下巴看了周凜一眼,然後開始切牛排吃。
嗯,牛排無筋,很嫩,咸淡剛剛好,略微有些胡辣的胡椒香氣盡最大程度的蓋住了淡淡的腥氣,同時也提升了牛肉的鮮美,許曉艾切下一塊吃了,覺得意猶未盡,便又切下了一塊塞進嘴里……
男人看著她,有些無奈。
他轉身又出去了。
許曉艾吃完一整份牛排之後,注意力又被甜酒釀煮珍珠丸子給吸引住了。
清透的酒湯里浮著稀稀疏疏又胖乎乎的糯米兒,小小圓圓的珍珠丸子發出了瑩潤的白光,紅鮮紅的枸札子飄在甜湯里,紅紅白白非常好看。
她拿著勺子吃了一口甜酒釀。
這東西聞起來酒香濃郁,但其實吃在嘴里是沒什麼酒味兒的,而且酸酸甜甜,非常好吃。
周凜又端著一份牛排和一杯紅酒進來了。
許曉艾目不斜視地吃著自己的甜酒釀,認認真真地將一整碗甜酒釀給吃完了。
吃晚飯的時候她有些心事,所以沒什麼胃口,現在餓了……卻一口氣吃那麼多!唉,也不知會不會長胖。
許曉艾吃完了甜酒釀以後,郁悶地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嘆了一口氣,去浴室洗漱了。
周凜則穿著黑色絲質睡袍端正坐在一旁,禮儀優雅地吃完了牛排,還慢條斯理地喝了大半杯紅酒。
酒足飯飽思淫|欲。
男人放下盤子刀叉,也去浴室洗漱了,然後回到了床邊。
他伸出手,捉住了許曉艾光潔秀氣的腳踝。
許曉艾瞪著一雙清澈的漂亮杏眼,揚起了下巴,不懷好意地看著男人。
他每次求歡,總是從她的腳踝開始……
許曉艾撇撇嘴,懶洋洋地說了句,“我大姨媽來了。”
男人的動作頓時一僵。
他眯著眼,回想並且計算了一會兒……
這幾天果然是她的信期。
許曉艾用力掙扎了一下,解放了自己的腳踝以後,便朝男人一笑,裹著薄被就躺在了床上。
周凜面無表情地看著得意洋洋的女人,恨得直磨牙。
——他到底是包養了一個情婦?還是供養了一個祖宗?
她大姨媽來了……來了就來了,故意看猛男雜志,露出曖昧表情來勾引他又是幾個意思?
她讓他不好過?
那她也別太好過了!
男人壓了過去,將白羊羔似的女人壓在身下……
他喘著粗氣吻上了她的唇。
許曉艾一僵,很快就死命地掙扎了起來。
做|愛可以,但接吻不行!
可女人怎是男人的對手?男人輕易地固定住她的身子,迫使她雙手高舉過頭,然後深吻了下去……
他的唇,又潤又軟。
也就是剛開始的時候,他的力度有點大,動作有些粗魯,可一旦強迫著她張開唇舌之後,他又變得萬分溫柔起來。
許曉艾原本覺得,這會是一種惡心到極點的體驗。
但不知為什麼……
他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她,仿佛將她當成了一件易碎的貴重物品似的,只是輕輕地吸吮著她,不時地用雙唇含住她的嘴角,還偶爾用他的舌尖去挑逗撥弄一下她的舌頭。
許曉艾一動也不動的,甚至忘記了反抗。
她呆呆地瞪大了眼楮,被這從未體驗過的奇怪感覺給……嚇住了。
這……
他的唇一觸到她的唇,便如電流一般,電得她整個人都酥酥麻麻的,然後全身開始發軟,心底的渴望慢慢溢出,再從每一個細胞里
她不安扭動了一下,又無意識地吞咽了一下……
他立刻體貼地停了下來,只是輕輕地吻著她的嘴角,等她恢復平靜之後,他繼續小心翼翼地探入她的唇中,試著與她的舌頭交纏嬉戲。
許曉艾茫然地瞪大了眼楮。
她有前夫,不是沒有接過吻的經歷。但說實話,她很不喜歡……接吻,總覺得很惡心。以前……對她來說,和陸智俊接吻,甚至……甚至比和陸智俊行房還要惡心……
但為什麼,周凜沒讓她感覺到惡心?
因為他口氣清新?因為他對她……其實並不粗魯,相反來說,他待她是極溫柔體貼的?
在約定的時間里,她無法擺脫他。所以,如他好好享受她一般,她也可以盡情的享受……男色。可是……
許曉艾閉上了眼。
——可是,她只是個情婦而已!
動情可以,可要是動了心……對他,對她,都不是什麼好事。
許曉艾微喘了幾口氣,凝盡了全身的力氣,狠狠地推了周凜一把……
周凜順勢倒在了一邊。
他可以不在乎所有人的感受。
但是,這個女人有點例外。
他願意花時間寵愛她,逗她玩,在性|事上花很長的時間準備前奏,充分調劑她的情感讓她變得積極熱情,從而讓她更好的取悅于自己。
——可她如果真不願意的話,他也不會勉強。
只是……
剛才親吻她時的那種觸電感覺,竟令他的思想和控制力有些脫韁?這是怎麼一回事?
男人平躺在女人身側,兩人都靜靜地睡著,眼楮卻都睜得大大的,各自看著床鋪上方的天花板,一言不發。
半晌,男人總是有些不舍。
他伸出了大手,將她的手緊緊地攥在自己的手心里。
周凜輕輕地摩梭著許曉艾那柔若無骨的縴細手指,一點一點地仔細揉捏著,似有些漫不經心,又有些欲罷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