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錯怔小會兒，面露幾分可笑道︰“抱歉，是我听錯了？這意思是說我接走自己兒子還要先打個官司？”
柯謨的父親眼見氣氛不對勁，皺眉，剛要開口，就被柯謨阻止。
他從小沉穩到大，在父母心里宛如可以依靠的樹一般，一時都沒有開口。
柯謨抿了抿唇︰“如果不擔心鬧出去你們會受影響的話。”
那女人聞言便急了，望著那杯茶更是氣火上涌，刻薄咬牙道︰“不可能，我還就不信了，我兒子我今天還帶不走了？”
說著她就要上前拉甦白的手，可先前一直垂眸，輕握住柯謨的甦白，卻在女人要踫到他時冷冷避開了。
“滾開！”他厭惡漠然道。
“哎，你們……”母親終于是咬著牙重重扯了扯柯謨的袖子，萬分為難，“他們也是有苦衷，好好談談，行不行？”
柯謨看她，又看了眼不悅的兩人，搖頭淡道︰“媽，不行。沒什麼好談的，他是我弟，和他們沒關系。”
被拋棄，被虐待，發生一次和一百次沒有區別。所以哪怕血濃于水，也沒有商量余地。
甦白原本就動容，听到最後四個字，眼瞳更是猛一震動。
而後被怔怔牽回了房間。
關上房門後，甦白仍舊攥著他的手，不肯放道︰“哥哥，真的不會送我走嗎？”
“不會，別想了。”
甦白握他更緊了，意味難明低喃道︰“哥哥。”
兩人在房間安靜待了許久，甦白環抱著他，低掩著眸，眸底滾燙。
晚上吃飯時，父母都不知該如何開口，一方面是孩子親生父母的要求，一方面又是兩人的堅持，更何況甦白還是那男人唯一的兒子……
清楚父母的顧慮，等甦白去洗澡後，柯謨才低低開口和他們客觀分析，到最後姑且算作不了了之。
晚上安靜的房間里，關了燈，甦白賴著柯謨，下巴抵著他肩頭，呼吸間帶出的淺淺熱氣打在柯謨側頸上，他偏頭縮了縮。
然後听甦白忽然道︰“哥哥，你想不想知道我為什麼叫甦白？”
柯謨抿唇，聲音很清醒︰“你說。”
甦白將他抱得更緊，眸底如冰潭一般地開口。
甦既不是女人的姓，也不是男人的姓，那女人得知他並不受親生父親歡迎之後，便厭棄地將他扔在一旁，不哺乳，也不哄，每天只能听到甦白的哇哇哭聲，幾乎都是餓哭的。
心善的醫生看不過眼，便替她帶了帶，將甦白調養得稍微好看了點後，抱到她身旁，讓她取個名字。
但女人當時看也懶得看一眼，朝醫生道，你姓甦是吧？
醫生一愣，隨即看見女人盯著醫院慘白的牆，冰冷冷道︰“這累贅，還不如死了呢，就叫甦白吧。”
白的，死的。
柯謨不言，良久才側身將他擁住，沉默了會兒後道︰“白色在我這里，是干淨。”
他希望甦白的眼神能一直清澈下去，無關任務。
甦白懂了後，安靜了幾分鐘，而後輕嗯了一聲，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