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是出生之後不久就被抱到教廷的。
這是一個奇怪的小鎮。
幸還記得她剛出生時她的母親和父親看著她高興的模樣,那並非是看到自己子女的高興。
而是類似于看到救世主一般的高興。
之後過了幾天,她的父親就偷偷摸摸的出了門,然後請回來了一位穿著白色長袍的人,那個人的脖頸上帶著串了十字架的項鏈。
應該是一位神父吧,對于沒有任何宗教信仰也不會去關注這些東西的幸來說這個戴著十字架的男人的身份就僅僅如此。
她當時還猜測他是不是過來給他洗禮的。
然後就看到對方有些激動的掃視過她的臉,摸了摸她長著些許胎毛的頭頂,對著自家的父母低聲說了些什麼,就把自己抱走了。
我是,被拋棄了嗎?這樣想著的她努力地從這個不怎麼會抱孩子的神父的肩上看過去,僅僅一秒她就確定了,自己並非是被拋棄了。
目送自己遠去的那對僅僅和自己相處了幾天的父母,臉上浮現的表情分明是混雜著不舍,高興甚至是解脫,這樣可以稱的上是詭異的表情。
這樣的表情,絕對不會是想要拋棄孩子的父母所能表現出來的。
于是她就心安理得的跟著那個神父回到了教廷里,成為了教廷這一任的聖女。被抱著接受聖女的繼任儀式時,幸听著那個站在最高處的老頭對自己的贊言。
忍不住笑了一下,什麼好似陽光一樣耀眼溫暖的金發,如深海一樣蔚藍包容的眼眸,你們教廷選聖女難道還是看頭發和眼楮的顏色的嗎?
所以在選屬于自己的騎士那天,她就非要看著一溜頭發是明亮顏色的人沒選,選了一個黑檀色頭發的男孩。
話雖然是這樣說,幸對于自己成為聖女還挺開心的,畢竟是沒有嘗試過的職業,她還是很樂意去嘗試的,萬一以後能混到一個教皇當呢。
長大以後,幸才發現,聖女是不可能當教皇的。
而且,她這個聖女說的好听是個吉祥物,說的不好听就是個沒什麼用的擺設。
*
一如既往地做完在神像前的禱告,幸推開神殿的大門,穿著騎士服的青年在門外等她,“今天有哪些安排,樞?”
神色恭敬的青年落後他半步,向她敘述著,“今天是教廷的開放日,教皇讓您記得準時出席。”
奧,就是去做個不動的吉祥物。幸在心里翻譯了一下,點點頭,“沒有別的事情了?”
長相俊朗的青年有些猶疑,卻還是道,“另外,有人探听到今晚有一個北方的吸血鬼聚會,教皇希望您能帶人去清繳那些吸血鬼。”
“哦?”幸的腳步停下,饒有興致道,“有多少個吸血鬼?教皇讓我帶多少人?”
“具體人數不明,但應該是一個小型的吸血鬼聚會,畢竟北方並不是吸血鬼的主要地盤。”他道,“教皇說為您準備了近二十人的騎士團,並且配備了兩名牧師。”
“真小氣啊,那個老頭。”
空蕩的大廳里,這句話听起來格外的清楚。
樞皺了皺眉,看著自己的主人。當初站在他面前隨口說著,“那就選他吧。”的小女孩已經長成了如今介于少女和女人的模樣。
&n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bsp; 被教廷所推崇的金發隨意的披在身後,可見她早上起身後並沒有怎麼打理,而是用梳子梳了幾下便就此作罷。
盡管如此,比起自己暗淡的黑檀色頭發便顯出一種耀眼的美麗。
“幸殿下,說話要慎言。”他想自己不應該用這樣寡淡又毫無起伏的語調說出這句顯得有些刻薄的話語,他的本意也只是提醒這位給了他截然不同生活的殿下。
“我知道的。”她只是毫不在意的擺了擺手,下一秒卻轉過頭來狡黠的朝他笑笑,“反正現在神殿也只有我們兩個人在里面。”
他沉默著不再開口,心里竟然對于這句話產生了小小的,卻無比清晰的雀躍感。
“你可是我的專屬騎士,肯定不會去告密的。”她還是在說著這些令人感到無奈的話語,“樞,我可是很信任你的。”
殿下的語氣漫不經心。單手握著身側劍柄的青年分不清她說的是真是假,手中冰涼的鐵器提醒著他的身份,他緊了緊握著劍柄的手,低聲開口,“必然不會辜負您的信任。”
“這次清繳吸血鬼的活動我會陪您一起去的。”
“好呀。”她回答著他,似乎沒有半點意外的感覺。
青年將剛才自己心里出現的那些奇奇怪怪的情感全部封存起來,跟著那位教廷里的聖女殿下,他唯一的主人,靜靜的走著。
到了她臥室的門口,他像以往一樣停住腳步,轉身站住,身姿高大挺拔。
“樞,進來。”他的主人淡淡地吩咐著,沒有半點體會到騎士復雜的心情,“有點事情要拜托你。”
“是。”他便頭一次,在偌大的神殿里沒有半個其他人的情況下,進了聖女殿下的房間。
與他所居住的地方完全不一樣的房間,大多是純白的裝飾,夾雜著些許金色的勾邊,顯得十分精致美麗的房間。
與他這整個人都格格不入的房間。
剛進入這個房間的樞就感覺到了這一點,明亮的日光投射進房間,也有些許落到他的身上,他悄悄的往旁邊挪了一些,避開了日光的踫觸。
幸坐到了她的梳妝台前,打開抽屜從里面拿出幾樣在神殿開放日會用到的首飾,遞給自己身後的騎士,“今天侍女也不知道去哪兒了,就換你來幫我戴上這些吧。”
樞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接過那些由工匠精心打造的首飾,他生怕自己因為繁重訓練而生著繭子的手會不小心把這些精致的小東西弄壞。
動作僵硬的站在殿下的身後,他不用刻意回想就能知道手上的這些首飾應該待在她頭發上的那些地方。
以往的每個開放日,他就是這樣站在她的身後,半垂著眉眼就能看到她綴著首飾的披發。
將最後才要用上的幾件東西依次放上她的梳妝台,他口中道,“冒犯了,殿下。”,本想去拿桌面上的梳子,眼角的余光卻看到她已經闔上眼眸的姿態。
總是微微勾起的唇角垂下,濃密的睫羽微顫著,雪白的皮膚上略帶血色的唇竟顯出格外濃重的存在感,有金色的碎發貼著她的耳邊垂下。
他只覺得自己的思維有那麼一瞬間的空白,輕咳一聲便站回了她的身後。
手里只拿了件最初束發用的發帶,沒有拿梳子。
樞想了想,到底還是沒有再去拿梳子,而是抬起自己手,動作輕柔的捋順了她因為走動而稍顯雜亂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的頭發,然後邊回想著邊把那些她拿出來的發飾全部用上了。
和以往的每個開放日他看到的一樣。
最後,他分出幾縷兩邊的頭發到她的臉頰邊,粗糙的指節踫到她柔軟的臉,很快收回。樞收回自己的手,看著自己的成果。
微笑了一下,道,“殿下,戴好了。”
“辛苦你了。”她幾乎是沒有停頓著接著他的話說了下去,語氣平淡到讓他收回了停留在嘴角的笑意。
“我的職責,殿下。”
“才不是你的職責。”
她轉過頭來,眉眼舒展的模樣讓人不自覺就跟著她放松了起來,微揚的眼角向他看過來的時候讓他恍惚以為那一雙由不同藍色暈染出的瞳孔里有一些特殊的情感。
殿下在調笑他,“這是我侍女的職責,可不是我的騎士的職責。”
“我的騎士的職責就是...”她彎了彎好看的眼眸,整張臉都生動起來,“听我的話,僅此而已。”
他彎腰鞠躬道,“是,殿下。”
心里卻偷偷的反駁,您的騎士的職責是保護您,而我的職責是听您的話。
而我先是您的騎士,才是我自己。
*
開放日一如既往的無聊,僅僅是站在教皇的邊上朝著底下的信徒微笑而已,那些信徒大多都是平民,一臉虔誠的模樣。
這個小鎮在幸看來就是那些吸血鬼的人類放養基地,時不時出來打幾只會逃跑喊叫的獵物,既滿足了心理又滿足了口腹之欲。
等到教皇說完和以前差不多話之後,就宣布了這次聖女要領著騎士團去清繳某個地方的吸血鬼這件事情,讓大家今晚鎖好門窗,不要出門。
之後就是讓神職人員在信徒的額頭上涂上油,以示神對他們的庇護。
以往到了這兒環節,幸就可以退場了。
今天她卻還是站著沒動,正當樞想輕聲開口提醒她時,就見到她走下了台階。
有一對看上去已經有些蒼老的夫婦走到她的面前,那個婦人想伸手過來握她的手,被旁邊的男人攔住。
樞上前半步想要對他們說,‘聖女殿下不參與涂油儀式。\'
就被幸的動作所打斷。
向來鮮少同他人進行肢體接觸的聖女殿下伸出她那雙白皙縴長的手,握住了那個婦人往回縮的手,她柔聲開口,“我會小心的。”
那個婦人便落下淚來,幸牽著她走到一個神父的旁邊,手指伸到油碟里面蘸取了一些油,涂上他們兩個的額頭,神情虔誠道,“願主保佑你們。”
那一刻,看著她盛滿碎光的眼眸,以及身後耀眼的日光,站在她身邊的騎士身邊只有一個想法。
——神愛世人。
作者有話要說︰ 啦啦啦~~~一覺醒來多了好多小天使。
愛你們麼麼噠~~~
吸血鬼騎士,很久以前的番了。寫的始祖時代的。
以後可能會寫吸血之類吧,吼吼吼,我竟然有點興奮,要寫的色氣一點,給自己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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