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物理和生物差了點。”莊白書低著頭,修長的手指撥弄著手機,把許笙那一欄成績放大開,逐一查看︰“你一直擔心的英語,還上了一百三。”
許笙聞聲側過頭看他,莊白書睫毛微垂著,路燈映在眼瞼處留下一片陰翳,把俊氣的側臉襯得愈發立體,他口中隨著說話不斷呼著白氣。
許笙喉結一動,迅速移開了目光,道︰“你看著點路。”
“化學......九十四?”莊白書把那一列放大,發現自己沒看錯,他順著滑到最後,許笙果然是班里最高。
“你現在都可以教我了。”這倒是心里話,莊白書暗自敬佩,幾個月前他還眼看著許笙把一張極為基礎的化學卷答成五十多分,因為這事還單獨被老師找去過。
“我一模能考進前十,也多虧了你。”
許笙戴著口罩,像是笑了,墨亮的眸眼微彎著,倒顯得溫和無害,眉頭和睫毛上都覆著細亮的水珠,看得莊白書心砰砰直跳。
“你原來都沒出過前三。”一方面想到某種程度上自己反而給人家教退步了,莊白書覺著受之有愧,另一方面他著實享受來自許笙的贊譽,還舍不得推辭。
“到了。”許笙怕他深究,緊忙岔開話題。
兩人停在了學校附近較為偏僻的一處拐角,三幢磚混式的居民樓環在一處,中間空出了一片空場,左側的那幢便是專用來做補習班的中介所。
一面面窗透出明亮的白熾燈光,把原本路燈微弱而一片漆黑的院子映得一地柔亮,很有學習氛圍。
“就這兒?”莊白書咂舌,幾棟樓皮表面還是那種古老的暗灰色調,一看就有年頭了︰“可以直接轉交拆遷隊了。”
許笙听的唇角輕彎,看著他︰“怎麼,後悔了?”
兩人第一次來的那時莊白書說的話與此刻如出一轍,這場景倒讓他有種舊憶重現的錯覺。
“誰說的。”莊白書腳步都沒停,跟著許笙進了大樓,嘴上還沒停止耍無賴︰“我司機都給遣回去了,你要是把我撂在這,我就只能去你家住了,正好你那兒沒人.....”
他斜過眼牢牢盯著許笙的表情,臉上帶著不加掩飾的期待和幾分意味不明的深邃。
許笙嗤笑︰“你知道我家在哪麼。”
“......”
莊白書心說我早就把你學籍檔案偷照下來了,現在連你身份證號連帶家庭住址都倒背如流。當然,這些他都沒敢說。
兩人詢問了前台的登記老師,大多兼職課外班教師一周一節或最多兩節,正好符合兩人的需求。最終定在每周三周五周日,一周三天的晚間補習。
他們交了一節的試听費,光是繳費開收據單就耽誤了半天功夫,最終兩人無奈在眾目睽睽中走進教室,人家已經開堂十多分鐘了。
許笙跟老師打完招呼,屋內身側傳來幾聲極為細微的驚呼,都是女孩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的聲音,音量壓的很低明顯還顧及著老師。
“怎麼了?”有人小聲問。
“就我跟你說的,十二班那兩個長得帥的。”
“就是他們?”
“跟老師說話的那個,是他們班長,前年新生代表致辭……”那女生附耳滔滔不絕,旁邊听得認真,“個子特高的那個叫莊白書,好像還是個混血呢。”
座位上的幾個小姑娘听聞眼楮立刻放光,有的看不真切還把眼鏡戴上了。
“.......”
屋內夾雜著興奮的竊語聲愈發哄起雜亂。
“安靜!”
前面的老師開口訓斥,沒拉長音一點不拖泥帶水,語氣蘊著一股子不容置疑的威信感,全班瞬間鴉雀無聲。
這位補習老師很有名氣,傳說只要跟著補上兩個月,物理沒及過格的都能給提到快八十,不少學生慕名而來,甚至包括遠遠隔了半座城市的外校學生。開課前半小時,前四排就已座無虛席。
兩人走到教室後邊一排靠窗的雙人座,椅子還是較為普遍的褐色條形木搭成,頗富年代感。室內燈光通明,窗外橘晃的路燈相比之下略顯黯淡,窗面清晰地映著兩人的身影及四周寬敞白亮的教室。
許笙坐在外側,不一會兒便進入狀態,教室內粉筆嗒嗒彈踫黑板的聲音不絕于耳,許笙筆尖跟著劃劃停停,一刻也沒閑著。
莊白書座位靠窗,正興致缺缺地甩著筆,看這陣勢一節課兩人夠嗆能說上一句。物理向來是他的最強項,九十都上過好幾次,來這兒的目的不言而喻。
這種緊湊的課堂節奏持續了大半個小時,許笙正集中著,旁邊莊白書的手突然毫無預兆地,捏上了他的手心。
指頭熾重的熱度傳過來,許笙嚇了一跳,注意力被迫脫離課堂,看向旁邊的人。
莊白書沒說話,側頭讓他往外看。
許笙目光隨著指引移向窗外,隨即愣住。
窗外的空場不知何時竟已飄起了漫天的雪粒,隨著風勢愈發猛烈,如鵝毛般飄飄灑灑,天色一如既往黯沉,匆匆劃過的雪花在路燈映照下愈發晶瑩透亮,打在窗面上轉瞬即逝。
這是.....初雪。
許笙跟著欣賞了半天,思緒飄移到那些莊白書所不知的舊憶,這下別說听課學習,手被握了半晌也沒心思察覺。
兩人出教室時,莊白書心里還美滋滋的,雪勢沒減弱分毫,強勁的冷風夾雜著連綿不絕的雪粒砸在身上,兩人被迫在大廳里等了半天,待雪勢不再凶猛駭人才出了大樓。
許笙看著地面堆積的厚重的雪層,踩上去發出喀吱的聲響,空場早已不見人影,留下數不盡的通往各路方向的腳印。
許笙側過頭問他,“接你的人怎麼沒來?”
“短信發晚了,還得好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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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白書唇邊呼著熱氣,這句話像是沒說完,許笙有種那人在等著自己回應什麼的錯覺,又似是而非。
他薄唇微啟,最終卻什麼都沒說出口。
自己沒理由陪著莊白書,即使作為“朋友”,于情于理都沒資格沒理由做到這份上,再說現在的他,算莊白書的什麼呢。
“那我先回去了。”許笙愣了那麼一瞬,隨即說道。
莊白書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然後嗯了一聲。
他眯著眼,盯著許笙的背影,慢慢攥起了拳頭,他鬼使神差地俯身,伸手撈起一把雪。
許笙沒走出幾步,突然感覺耳後帶風,什麼東西從後邊飛了過來。
“呃……!”
許笙用了幾秒鐘才反應過來,那“東西”是個雪球。
那一團雪塊沒奔著面門,卻撲向他頜下的頸項,初雪軟而輕散,剛飛即便碎散開來,疏雪沒什麼重量,也未帶來想象中那麼強烈的沖擊。
細軟的雪粒卻順著空隙直灌進許笙的脖領,一路朝下,把他衣服里僅存的那點熱乎氣兒一並吞滅。雪塊被皮膚的溫度融化開,那股透過皮膚般的冰涼刺激讓他倒吸一口涼氣。
許笙這一下被扔得有點懵,再看向莊白書時,那人正含著戲謔、臉上透露著一絲得意洋洋的笑意,看著他。
這小子……
許笙又惱又好笑,細雪化成水流順著胸膛留下,那股沁入皮膚的涼意激得他一陣冷顫,都成年的人了還玩打雪仗這一套......
許笙擼起袖子,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他彎腰順手攥起一大片雪,沖著始作俑者,用力扔過去。
莊白書雖然個高,動作和反應卻比常人靈敏,許笙這一下本來扔得精準迅速無可挑剔,卻被他側身躲過去,落了空,連校服邊都沒擦著。
許笙這下更來氣了。
看著那人走過來,他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讓莊白書體會體會雪塊在脖頸里化成冰水是個什麼感受。
手中的雪還沒待扔出去,那人已走到近前,許笙干脆伸手直接灌進他的衣領,動作還沒等落實,手腕連帶著身側卻突然被緊緊禁錮,動彈不得。
作者有話要說︰ 雪地play...獻上【笑容漸漸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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