甦牧眼力和听力都不錯,那一眼看不到邊的綠色身影,還有隆隆而來的馬蹄聲,都說明來人不少,當他看到了那熟悉的赤色旗幟,他確認是自己人來了,“是我們的人!”甦牧振臂高呼,勒住了奔跑的駿馬。他身後的獵騎兵們也都開始爆發出歡呼,就算是普通一兵也知道綠色軍服和赤色五星旗是自己人的標志,如今看到自己的援軍,哪里還不能不高興?
騎兵的速度很快,尤其是那些輕騎兵,只是一會兒甦牧就和對方會師了,“是師長,師長,嗚嗚嗚師長,我,我是甦牧啊......”看到帶隊的漢軍軍官甦牧激動的哭了起來,甦牧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失態過,他口里的師長正是漢軍甦瀾警備區司令康平,他看到了全身鮮血的甦牧,也有些激動,“是小牧子啊,快把你的馬尿給老子擦干淨了,大男人流那玩意丟人不?干淨匯報下情況!!!”
甦牧知道這是自己師長特有的安慰方式,干淨抹了下眼淚,從馬上跳下來,啪的一下給康平行了個軍禮,“報告首長,紅楓葉守備騎兵連甦牧向您報道,我連投入戰斗人數一百八十七人......第三排阻擊敵人斷後.......現在剩余三十五人,兩個農場的民兵們現在困守在碉堡中,應該沒有什麼大礙。沒有完成任務,農田被毀了,我很對不起大家。”
康平拍著他的肩膀道︰“我知道了,小牧子,你做的已經夠好了,你們連展現了超越常人的勇氣和無與倫比的忠誠,農田毀了可以再種,而且,大瀑布人會為他們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的。”安慰完了甦牧,康平把手一揮,“弟兄們,敵人就在前面,我們該怎麼辦?”
跟在他身後的騎兵們都抽出了戰刀,在一名錦衣衛的帶領下,吼叫了起來,“名犯強漢者雖遠必誅!!!”數千騎兵端起了馬槊,擺好了陣勢,準備給那些不知好歹的大瀑布人來下恨得,要他們知道什麼是大漢天威不可冒犯,康威他們都是這些年漢軍改革之後建立起來的胸甲奇兵,這沖鋒起來就跟一堵牆一樣,沒錯就跟一堵牆一樣撞向了大瀑布人,明晃晃數不清的馬槊就跟槍林一樣刺向了大瀑布人,所有胸甲奇兵的戰士都憋著一股勁兒,大家好不容易種的莊稼,就這麼被毀了,大瀑布人集結大軍來侵犯我們漢人的農場,他們連夜在二百多里外趕來馳援,當看到友軍渾身帶傷,更損失慘重的樣子,這些士兵更加受不了,決心給這群大瀑布人一個更慘重更深刻的教訓。
己方是正規騎兵且數倍于敵方騎兵,對方是烏合之眾而且他們的武器極為簡陋並且大多是步兵,這樣一來戰斗就沒有了懸念,不是沒有大瀑布戰士用自己簡陋的武器嘗試攻擊,但是他們的骨矛戳在胸甲騎兵的胸甲上,運氣好點只是在人家鎧甲上留個印痕,運氣不好的武器直接被折斷,這樣一來逃避不及的他們會被這些漢軍鐵騎狠狠地踏成肉泥,凶狠的漢軍鐵騎直接就在大瀑布人的肢體中開闢了一條血路。
一場單方面屠殺式的戰斗,在夜幕的降臨之後,也漸漸地平息下來了。漢軍騎兵不會在夜色中追殺那麼幾個大瀑布逃兵,他們已經擊殺了這支軍隊中絕大部分的力量。甚至連甦牧等幸存的獵騎兵,都開始在戰場上收集大瀑布人的戰馬,不多時便拉來了一百多匹馬,也算是不小的收獲了。
讓甦牧高興的是第二次前去斷後的騎兵排,幸運地還有九個人生還,其中就包括那名叫米基的排長,只不過他丟了一條胳膊,軍醫迅速為他止血,包扎了傷口,他會活下去,但不會繼續在軍中中服役了,將來他會作為戰斗英雄光榮的退役,去他的戶籍所在地加入公安部隊.......
一場大戰,整個紅楓葉守備騎兵連六個排,基本上全都被打廢了,整個連隊一百八十七人到現在只剩下了四十來個人。這也是漢軍來到夏江平原以來,面對的最嚴重的一次損失,看著滿身鮮血的袍澤手足,所有的漢軍士兵都氣憤了,血債要用血來還!
而在另一邊,昨天的潰敗,已經有少數腳程好的逃兵返回到了洛特部落,聯軍的大潰敗、大酋長阿甦斯生死不知,都讓還在洛特部落集結的一萬多大瀑布聯軍大為震動。聰明的人已經連夜帶著部眾逃跑了,甚至一些洛特部落的居民也知道接下來肯定會面臨漢人的血腥報復,所以逃離了自己的村莊。可一大群人聚在一起,行動效率是極為緩慢的,所以當第二天早上,康平帶領的大漢鐵騎抵達洛特部落的時候,還有五千多大瀑布人沒有逃走。
以兩千胸甲騎兵為突擊核心,五千騎兵一陣掩殺,很快就將這股亂兵殺潰。大多數的大瀑布人為了避免被追殺,直接跪地求饒,之後趕來的民兵們將他們全都綁縛起來,甚至到後來連繩子都不夠了就讓用繩子綁起來的圍一個圈,沒被綁的站在蹲在圈內,再由幾個民兵看管著他們。最強盛的洛特部落也無法避免地迎來了自己的覆滅,在昨日的戰斗中,部落中三分之二的男丁已經陣亡或者失蹤,部落里現在就剩下了一群婦孺。人心惶惶之下,婦孺們秉持了印第安人的傳統,向征服者臣服,以祈求生存。
這天下午,傳令兵帶來了西京總參和漢皇陛下對于紅楓葉大瀑布人入侵之事的指示,那就是要求康平集結一切能調動的兵力,對夏北平原的所有大瀑布人部落,進行徹底的清掃,夏北平原中除了漢人的農場,不允許出現其他任何非本勢力的人類聚落。這場對夏北平原的清掃活動持續了一個多月,甦瀾警備區動用了幾乎全部兵力,還動員了不少民兵加入到了這場對夏北平原大瀑布人部落的清掃中。總人口在五萬到十萬人之間的大瀑布民族,也在一夕之間灰飛煙滅。
後來有好事的歷史學家統計,在這場大瀑布戰爭中,大瀑布印第安人有百分之六十的男人戰死,數萬名女性以女工的身份被迫遷往甦瀾城和甦瀾城治下的各個農場,而且實際上不只是大瀑布人成為了被消滅的民族,在實際清剿過程中,漢軍士兵很難區分大瀑布人和其他居住在夏北平原使用大瀑布語族的其他印第安人,于是本著寧殺錯不放過的原則,這些民族也同樣被連根拔起了。他們中當然也有一部分確實參與了對唐的戰爭。
而通過這樣一場戰爭,李承宗的大漢王朝徹底掌握了夏江平原北部最精華的區域——夏北平原,並開始在這片土地上大規模進行墾殖,使其成為了真正的天府之國。
甦牧和他的騎兵連的士兵,在這場清剿中的初期便已經撤回到了甦瀾,迎接他的是一場肅穆而莊嚴的儀式。一身精致的軍禮服的甦牧騎著戰馬走在最前面,幸存的騎兵連戰士們同樣乘著馬跟隨在自己連長的身後。斷了一臂的二排排長米基,也處于第二位。即便醫生不建議他進行任何大幅度的活動,但他今天必須穿上這件軍服,來到這個場合。幾十名漢軍士兵捧著骨灰盒,齊步行進在騎兵們的後面。所有在那天陣亡的獵騎兵的尸骨都已經被妥善收殮了,他們的遺體被火化,骨灰裝進了骨灰盒,並被蓋上了國旗。
甦瀾城的各界人士在大路的兩邊,保持著安靜,沒有對勝利的歡呼,只有對為國盡忠的勇士們的追憶和哀思。很多人都帶著黑色的袖紗,緬懷烈士,男的身著玄黑漢服,女的也穿著黑裙,只有馬蹄的踢踏聲和齊步的踏地聲。
隊伍來到了甦瀾城金霞觀負責看管的公共墓地,士兵們沉默地將自己的戰友下葬。在墓碑上,每一個士兵的名字都寫得清清楚楚,他們有些人甚至連年齡都不詳。烈士的墓碑上並無他們出身于哪個民族,只有遒勁的四個大字“大漢烈士”昭示著他們高貴的身份。
“鳴槍!”整齊列隊的儀仗隊動作整齊劃一,槍口朝天,向天鳴放。
“敬禮!”站成方陣的大漢軍人們,朝著犧牲的戰友致以最高的敬意,在這個場合中,不止他們,連甦瀾城的官員們都站在公墓中,向烈士致意,甦瀾地區的最高長官夏北行省布政使張韜代表官方還有夏北所有漢人百姓給烈士們念了一篇華麗的祭文,最後由金霞觀的道長們超度亡靈.......
群眾之中,一個幼小的男孩子,也一臉嚴肅的模樣,跟著敬一個歪歪斜斜的軍禮,顯得尤其可愛。可在這個小男孩的心中,只有這樣的舉動,能夠向這些為國捐軀的烈士,說明他們的偉大。
站在最前面的甦牧,望著一排排的墓碑,心中默默地道︰“兄弟們,你們走得光榮,得到了應有的待遇,從此你們都是這個國家的英雄。”
國葬儀式結束後不久,康平看到一身軍禮服的甦牧,一個人坐在沒有人的樹下,甦瀾公募建立在一處小山上,從這里可以俯瞰正在快速建設的甦瀾城。
“小牧子,心里不好受,沒必要憋著,可以找人說說。”康平站在跟前。
甦牧看到是康平,連忙想要站起來行禮,康平一把又將他按了下去,“小牧子,金城那邊來通知了,你小子被陸大錄取了,呵呵呵,沒想到吧。”
甦牧听完了之後眼中有一絲微微振奮,但是表情卻仍舊沉靜,他問道︰“首長,那陣亡的兄弟們呢?”
康平道︰“他們都是大漢軍人,又是為保衛我們大漢國民=犧牲,必須有恰當的軍餃,大家都會被追封一級,他們以及他們家人的大漢國民身份將會得到承認和保護,他們的親屬將會得到帝國的優待,子嗣將得到帝國的重點培養。他們的牌位,會被擺入忠烈祠,享受大漢國民永世的香火,並以帝國英雄的身份,永垂不朽。”
甦牧輕輕點頭,對于這個結果十分滿意,帝國沒有虧待他們這些歸化而來的新漢人,不過他的思緒一下就跳到了另一方面,“首長,師長,紅楓葉守備騎兵連已經缺員超過三分之二了,如果算上這次傷殘的兄弟,估計最多也就是一個加強排的兵力了,我們的編制……”甦牧很擔心,他不傻,他知道當軍隊中一個編制被打散了,往往就面臨著撤編的下場。
康平道︰“哈哈哈,你小子,放心好啦,你看看這是什麼?”說著他拿出一份命令,甦牧一看,頓時激動起來,哎喲,自己的這只連隊竟然有了光榮的稱號,“紅楓葉鐵血騎兵連”,而且這八個字還是他們的最高統帥漢皇陛下親自書寫,這小子激動起來,“漢軍威武,漢軍威武!!!”“陛下,甦牧願為您之爪牙,至死不渝!!!!”(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