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山前,我們要經過一個叫水天溝的小村子,在那個地方,咸媽找了一個人給我們做向導,當然是忽悠他說我們這些人是進山采光的,然後從向導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和表情中看出,他認為我們這群人是去偷獵的,無論他怎麼想,反正好在他的智商也沒高到馬上就認定我們這群人是去挖墓。
繼續往前的路,就只能靠腳走了,車根本就開不進去,我們把這些路虎車都停在村子里,倒引起了一村窮光蛋的注意,他們沒什麼見識,但是也明顯知道這些車是好車,都圍過來看,時不時的摸兩下。咸媽對這些村民很反感,看他們的眼神和言談中都表現出非常不屑的樣子。
向導拿著地圖跟咸媽走在隊伍的最前面,這咸媽的確是有領導的風範,說話很沖,而且不允許別人挑戰她的權威,地圖和線路怎麼走,她也不跟我們這些人說,只是叫我們所有的人緊跟著她,楓哥的伙計都十分信服咸媽的樣子,從他們的表情當中看到的是佩服和由衷的尊重。但是,在不經意之間,這些男人臉上還會露出一絲說不出來的笑嘻嘻的感覺,這是一種什麼感覺呢?似乎覺得這個女人的確是很能干,他們也不討厭她,然而卻總帶有一種戲虐的味道在里面,我心想可能這跟咸媽一把年紀沒有結婚,性格太強勢有關,男人門對她抱有一種尊重又不太認同的情感吧,的確咸媽也不太像個女的,厲害但又不是溫柔成熟的富婆,反倒有點不倫不類的。
在我看來,咸媽是受尊重的,但不是男人們喜歡的任何一種類型,不過這絲毫不影響米拉對咸媽的喜歡,他時不時走過去想跟咸媽說一兩句廢話,咸媽都不太愛搭理他,或者隨便回復他兩句,這也更不影響米拉的熱情,我這一路上看著米拉的眼神,他的眼楮就一刻沒有離開過咸媽的身影,男人們也都嘲笑米拉跟狗皮藥膏似的粘著咸媽,當然大家都跟黎桃花想的一樣,覺得米拉是在巴結咸媽,可是只有我一個人在後面看得心里難受,他哪是巴結呀,他就是喜歡人家,這真是很難以理解的愛情。
向導的名字叫波子,我們臉皮也是很厚,硬要讓波子相信我們真的是來采風攝影的,就拿著個相機裝模作樣的對著一片荒草地拍起來,波子看起來老實,其實一點也不老實,他似乎也沒有什麼耐性等我們拍照,他說,“就別裝別拍了,趕緊進山,到了晚上路就不好走了,我們必須要進到里面第一個站點,那是一個荒廢的村莊,現在已經沒有人住了,我們要在那里過第一夜,然後第二天我們再往更里面走。”
越往里走,這路就越不明顯,但是我們還是隱約從草叢中看到人踩過的地方,這里還有人跡真是罕見,這一眼望去到處都是荒山荒草,問波子才知道這前面還有一個荒廢的村子,村子里面雖然已經沒人住了,可是村里老一輩的土墳還修在那一邊呢,所以還是時不時有村民往里走去拜祭先人,所以這麼多年來這路還是沒有給廢了,還是一些人跟著這些幾乎隱藏在草叢里的路繼續往里走。
隊伍里我和黎桃花和阿練走在一起,這禿頭老刁似乎跟文風很有話題,他倆又走在一起,咸媽走在最前面跟波子,其他人都稀稀拉拉的走在隊伍當中,當然最不和諧的還是米拉,他只是緊緊的跟在離咸媽不遠的地方然後看著她,大家都已經發現了,這似乎已經成為隊伍里面的笑話。
在荒山野嶺行走,我記憶里前面幾次去挖墓的情景都是相似的,只是地方不一樣而已,荒草山林其實看起來哪都是一個樣子。咸媽和波子拿著地圖走在前面,我和黎桃花商量著盡量往後面一點走,跟在禿頭老刁的後面,看看他在干嘛,黎桃花也會意,我們故意走慢一點,退到離禿頭老叼幾個人距離的地方,方便看他的行為在這個位置。
我看到禿頭老叼手里拿著羅盤跟旁邊的文峰在那里說七說八,說什麼“尋龍點穴,這方位是最重要的,這哪有像咸媽和波子這樣拿著地圖瞎轉溜的,他們到底懂不懂,”
文峰也裝模作樣地說,“尋龍點穴,要懂個大概,起碼就要3-5年時間,嗯,到了地方真正要找到寶眼,也是非常難的。我們跟著這個波子,也只能大概走到地方,而真正的位置,還必須要靠著羅盤,還有觀察地形,才有可能找得到”
我也終于明白禿頭老叼為什麼會跟這個文峰這麼有話題,原來他們兩個都在風水方面有共同的研究和愛好。
波子走著走著,就開始嘟囔說,“我們這群人要進山偷獵或者挖草藥的,這個季節首先就不對,天太冷了,動物都躲起來了,挖草藥也不好弄,”
他說的倒直白,問我們為什麼要這個季節進山,去了可能也弄不到什麼好東西回來,一般進山的人都會選在夏天或者秋天,很少我們這樣在冷天的時候進山的,不過他倒是很願意帶我們進去,而且還很好奇我們進去到底是做什麼的。
咸媽也被他問的表情慌張不自然,她總不能看波子不像個正經人,也跟他不正經起來吧,咸媽干脆就從假裝攝影采風變成了假裝進山挖草藥,她就跟順子脖子說,“我們這群人進山是要找一種特別的草藥,這種草藥很值錢,不過得冬天進來采摘,天熱了就沒有了,就那麼一點黃金時段。”
波子听了眼饞,一直問咸媽是什麼草藥,他似乎也想以後自己進山弄一點回來,咸媽被她問的臉慢慢的紅了,這要怎麼回答波子呢?明明就沒有這樣的草藥吧,咸媽開始不耐煩跟波子說,“行了,你帶好你的路,別那麼多廢話,”
波子討了個沒趣,帶著我們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就往山區的更深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