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單子說起來也並不好寫。單子上的東西不能都是找不到的,這樣容易引起對方的懷疑。也不能都是容易找的,那就失去了單子的意義。
方凌波絞盡腦汁寫了許多不十分好得到的但也並不稀有的東西,比如初一生出的槲寄生新葉,十五那夜桃花蕊上的露水等等。這些東西即使交給再有本事的人來找,湊齊怎麼也得十天半個月。足夠拖延些時間了。
只是不知道這群“蝦兵蟹將”會不會上當。
方凌波寫好單子將它交給留在屋里的癩蛤ma守衛,便開始了焦急等待。
方凌波被捉來是個中午,待到當日黃昏,鸚鵡魚親自帶了飯來。
“單子上的東西王爺已經吩咐我們準備了。”鸚鵡魚同方凌波說,“你且老老實實呆著,事情要是成了不會少了你的好處。我們王爺絕對不是小氣的人。”
小氣不小氣不知道,反正不是什麼好東西。方凌波心中嘀咕了一句。
不過見鸚鵡魚這麼說,方凌波懸了一下午的心算是放下來,明顯的,這波人是信了他的話。
“那這皮……你們主人究竟究要做什麼用,現在能告訴我了麼。”方凌波順勢問道,“單子上東西只是一部分,我清楚了用途也好做下一步準備。”
“不急。”鸚鵡魚瞥了方凌波一眼,“今日洞庭府君在雲夢洲設宴,王爺去赴宴了,待他回來再跟你說。”
“那你們主人什麼時候能回來。”方凌波繼續問道。
鸚鵡魚輕蔑地哼了一聲,“王爺的行程也是你能過問的?”
方凌波倒也不惱,他端端正正坐在桌旁的木凳上,自始至終一直如此。他知曉自己不卑不亢的姿態惹得面前的魚人不大高興,卻也不想做出什麼改變。
“既然我答應將這身皮給你們,那我便會做好這件事。”方凌波義正言辭道,“這東西是我家祖傳之物,我極其珍惜,所以容不得半分差錯。你越早讓我知道你們用途,我便能越早做準備。你也應該知道,換皮之事絕對不是什麼簡單的事。稍有不慎就會前功盡棄,毀了我這張皮是小,要是不小心要了誰的命,你們擔待的起麼?”
鸚鵡魚被方凌波這番說辭堵得說不上話,他本就是紅色的魚臉越發鮮艷,憋了半天才說出一句,“許是明早許是後天,洞庭府君設宴誰知道什麼時候能結束。”
“早些年還有一次十幾天的,”鸚鵡魚似是怕真的出了人命要他擔責任,又補充道,“我怎麼能說得準。你等著就好怎麼那麼多廢話。”
方凌波了然道,“那今日交給你們單子上那些東西先別忙準備的。等你們主人回來再說。那些東西都得要新鮮的,若存放超過七日用起來就跟□□無疑了。”
鸚鵡魚听到此處瞪了方凌波一眼,“怎麼不早說。”
說罷他便帶著手下匆匆離開了。
屋里的守衛撤了,鸚鵡魚走後不久方凌波起身打開門,屋外帶蹲著兩只癩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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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等到守衛呵斥,方凌波便莞爾一笑,退進屋內關上了門。
外面的情形,他只看了一眼,但這一眼也就足夠讓他將現實與腦中那張地圖對應起來。
能做的的差不多都做了,現下只等那位“西海王”來了,看看那條死魚人是個什麼情況再做打算。
想來這個所謂的西海王府應該極其好面子的,鸚鵡魚給他這個“囚犯”帶來的飯,菜色好量又足,看著就不便宜。
方凌波就著菜扒完一碗米飯,打個飽嗝,喊人來收拾了碗筷,便倚在床上摸著肚皮想事情。
就今日前前後後發生的這些事,方凌波大概摸清楚了一些東西。比如這岳陽城地位最高的是那位傳說中的洞庭府君,而這個西海王應該只是來做客的,這里不是他的地盤且他極其忌憚洞庭君。不然今早在大街上那死魚人便能將方凌波綁了,何苦要等到方凌波走進罕有人至的小巷里再動手。
“看來魚人很怕洞庭府君。”方凌波拍拍腦門,“要是能見到洞庭府君跟他告一狀就好了。那就什麼事都解決了。哪里還用這麼擔驚受怕。”
方凌波感慨完,躺倒在床上,翻個身拉了被子蓋好。
現下無事,第一要做的便是養足精神,睡夠了才能跟黑惡勢力斗智斗勇。
可方凌波咬著背角心中忍不住長嘆,嘆著嘆著不免又想起點別的事。
“我的命果然是苦。”
“就那麼丟丟甜,還全他媽叫江春無佔了。”
“在這呆了這麼多年不知道江春無成親沒?沒成親的話飛升沒?成親的話有孩子了沒?有孩子的話孩子會打醬油了沒?”
……
“可滾蛋吧江春無!”
“為什麼他媽的總是江春無!”
……
“江春無賊蠢賊難看。”
“江春無脾氣賊差人賊壞。”
……
“江……”
“唉,騙誰呢,明明就是特別特別想他啊。”
“方凌波你個大慫蛋。听見沒!大!慫!蛋!”
……
“咚——咚!咚!咚!”更漏聲起,四更天了,方凌波扯著被子蓋住了臉,終于沒忍住,在棉被下面偷偷抹了兩滴金豆豆。
作者有話要說︰ 波波︰重要的事情說三遍,江春無賊難看,江春無賊難看,江春無賊難看。
老江︰那現在在看什麼。
波波︰看你賊難看。
老江︰……
波波︰賊難看也不給別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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