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羽帶著三十萬大軍抵達函谷關,楚軍的營盤在關外徹地連天。
秦軍守將贏廣站在關牆上滿心的悲涼,當年秦軍橫掃六國是何等的威風,轉眼十幾年卻又讓楚人攻到函谷關。秦人被他國攻到函谷關並不是第一次,可贏廣明白,今日秦國朝廷內部趙高專權,內耗不斷,朝廷之外巨鹿一戰將秦軍所有的機動部隊消耗一空。函谷關是盼不來任何援軍的。戰事未啟秦軍實際上已經敗了。
“也罷,就讓我與這關共存亡。讓我消滅更多的楚軍,為被殺的秦軍報仇。”贏廣下定了要與函谷關共存亡的決心。
項羽在函谷關外扎下大營,馬上命令士卒砍伐樹木制作攻城器械。函谷關的關牆全部為青石砌成,層層疊疊嚴絲合縫。想要放火燒或者挖城都不會起作用。管用的也只剩下架設雲梯強行登城一途了。
“季布听令,命你帶領五千人馬即刻攻上函谷關。”進攻就要派上最勇猛的將領,所以項羽派出了季布對函谷關發動進攻。
函谷關的外面地形狹窄,並不適于大部隊的展開,所以項羽即便是有三十萬人馬,也只能派出幾千人,一波一波的向關牆發動進攻。
季布帶著人馬出了楚營,士卒們高聲叫喊著來提升自己的士氣,一步步接近關牆。
“將士們,函谷關就在前面,攻下函谷關之後就是一馬平川的關中平原,咸陽城指日可下。上將軍說了,先登上函谷關者封侯,只要攻破函谷關所有的人都加官進爵。”季布一邊前進一邊做著動員。
人是很奇怪的生物,雖然有理智很多時刻卻不進行思考。季布所率領的隊伍每個人都明白函谷關沒有那麼好攻破的。他們這五千人只是當成炮灰用來作試探的。建功立業是不可能,死在關牆下卻是一定的。即便如此,楚軍沒人停下,仍一步步向關牆逼近。
關牆上的秦軍行動了起來,每個人都站上了自己的崗位。應對敵人的進攻不知演練了多少回,這一次終于要用于實戰了。
“弓弩手準備。”贏廣站在關牆上親自指揮防守。
“兩年時間造反者變強了很多。”贏廣看著關牆外的楚軍心中暗想。只見進攻的楚軍排成了方隊,陣容整齊,衣甲鮮明。與當初周文率領的烏合之眾已完全不一樣了。
“放箭!”贏廣早就命人在關外做好了標記,當楚軍越過標記後贏廣下達了攻擊命令。
幾千支羽箭射了出來,天空為之一暗。羽箭在空中劃出了一道弧線,向楚軍陣中飛去。
“舉盾。”楚軍帶隊的軍官神情木然的發布著命令。這都是攻城的規定動作,能不能攔住箭雨只有看楚軍自己是否幸運。
哀號、呻吟聲四起,楚軍隊列有點兒散亂。
“快速前進!”秦軍佔據關上居高臨下,能將箭射的更遠。楚軍想要反擊只能冒死向前移動。
扛過秦軍兩輪齊射,楚軍終于到達了離關牆不遠的地方,盾牌兵舉起盾牌為弓弩手提供掩護,弓弩手發動了反擊,與關牆上的秦人對射。
“殺啊!”弓弩手中間特意留出了通道,一隊隊的楚軍舉著雲梯從通道中向著關牆沖去。
“目標雲梯,射!”贏廣為秦軍弓弩手指示了新的打擊目標。
箭雨覆蓋下抬雲梯的楚軍變成了尸體。
“繼續沖。”季布派出了第二波運送雲梯的士卒。對于這些人的傷亡季布一點兒也不心痛,他們本來就是作為運送雲梯的消耗品來用的。
更多的楚軍沖出隊列,從尸堆中抬起雲梯繼續沖向城牆。
“後邊的跟上。”季布一鼓作氣壓上自己手中所有的雲梯。
在前進的道路上留下一地的尸體,楚軍終于將雲梯架在了關牆之上。
“沖啊!”楚軍之中最彪悍的士卒迅速的跟了上去,一手持盾遮住自己的頭頂,另一只手緊握利劍沿著雲梯向上爬去。盾牌上不斷傳出被弓弩射中的聲音,勇士卻毫不畏懼,一會兒的功夫雲梯上就爬滿了人。
此時的雲梯成了秦軍重點打擊的目標,利箭從盾牌的縫隙射入,受傷的楚軍不斷從雲梯上掉落下來,後邊的士卒馬上又填補了他的位置。
眼看著爬雲梯的楚軍離牆頭上的垛口越來越近。秦軍也拼了命,一個秦軍抱起大石塊向著雲梯砸去。
石塊落下重重的砸在楚軍的盾牌之上,爬在雲梯最前邊的楚軍雖然十分強壯卻也承受不了石塊下砸之力,一個趔趄從高高的雲梯上摔了下去,掉落在牆下的尸堆之中,抽搐了幾下不動了。
“砸死你們.....”扔石頭的秦軍還沒來得及慶祝,幾支利箭從牆下飛來釘在了他的臉上,想說的話沒有說完就栽倒在了城頭之上。
秦軍守將贏廣在護衛的保護下隨時關注著楚軍爬城的進度,見楚軍快要爬上城頭,冷靜的下達了命令︰“倒開水!”
大桶的開水順著垛口倒在了雲梯上,爬城的楚軍被燙的皮開肉綻,紛紛從雲梯上跌落。楚軍的進攻態勢為之一緩。
攻城戰爭奪的就是一口氣,哪一方心生怯意必將失敗。
季布命令手下敲響了繼續進攻的戰鼓,氣勢剛有所減弱的楚軍又鼓起勇氣向著函谷關的關牆沖來。
雙方進入了拉鋸戰,楚軍不斷的向牆下輸送著士兵,然後被秦軍變成尸體,秦軍也不是毫無損失,被弓弩射中的傷兵和尸體在關牆上到處都是。
從外人的角度看戰事進行的很乏味,一個進攻一個防守誰也沒有什麼新意。
雙方都在苦苦支撐,神經最先斷裂的是楚軍,付出大量人命運到牆下的雲梯被石塊砸斷了好幾架,牆下楚軍的尸體越來越多,進攻的人卻變得稀疏起來。楚軍士卒好象突然感覺到來自秦軍的危險,從牆邊潰退了下來,向著自己的陣營狂奔。
季布帶著親兵衛隊,拼命的阻止士卒後退,卻起不了任何作用。看著前方滿地的尸體和不斷發出哀號的楚軍士卒,季布不得不承認這次進攻失敗了。
遠離了關牆整頓人馬,季布發現五千人的楚軍只剩下了千人左右。
“末將無能,損兵折將沒有攻下關牆,請將軍處罰。”季布雖然知道自己的手下打的已經十分頑強,卻不得不向項羽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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