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這是戰爭！這是戰爭！！這是戰爭！！！”將軍突然把自己的聲音提高了許多，強調了三遍。
雖然說這嚇了幻夢一跳，但是幻夢沒有感覺到將軍對自己的半分不敬——不如說，自己似乎是對戰爭相當不尊敬。幻夢看得出來，將軍的酒醒了許多，他目光如炬，盯著幻夢，仿佛要將幻夢的一切心思都看透。
“戰爭不是過家家，請您一定要記住這一點！”將軍說道，“兩軍交戰，要的就是殺死對方！搶奪對方的土地！黃金！如果說一直想著減少犧牲的話，那根本就不是戰爭！”
……是啊，自己對這些完全不了解呢。幻夢听著將軍的話，沒有半點反駁的想法。
“幻夢大人，雖然您的名字里面帶著一個夢字，但是您要能分清戰爭和夢境的區別！”將軍一邊揮手一邊說道，“現實是殘酷的！您一直都在浮空大陸上，沒有經歷過戰爭！認清楚吧，這是唯一的、能夠盡可能減少傷亡的方法！”
……自己也確實想不出來其他的方法了。
但是，自己真的能夠下得去手嗎？
如果說自己向著城內釋放催眠魔法的話，毫無疑問他們會沒有半點反抗能力；將軍也和自己說過了，會盡可能地減少城內士兵的傷亡——幻夢知道，他沒有騙自己，沒有必要騙自己。
自己糾結著的，就是那些死傷者。
將軍剛才說了，殺掉一個人是“痛快”一下，幻夢不想去理解為什麼人的生命可以用“痛快”一下就略過去——地表人的三觀是和自己不同的。幻夢想到的是，在進城活捉的過程當中，到底會有多少士兵選擇“痛快”。
“城外的軍隊有多少人？”幻夢問道。
“八萬。”將軍答道。
“城內的守軍呢？”幻夢追問道。
“一萬。”將軍回答得相當爽快。
八萬人，在面對有著國仇家恨的一萬人的時候，會有多少人，選擇放棄獎賞，“痛快”一下呢？幻夢知道，獎賞的吸引力是很大的，但是在這八萬人當中，哪怕有百分之一的人想要殺人的話，那就是八百條生命。
……這八百條生命是誰害死的呢？
如果不是自己使用魔法的話，他們的人生會不會有新的軌跡呢……
“唉，咱就知道，您是個半點壞事都不想干的人。”將軍說著嘆了口氣，“您自己好好想想吧，一萬人，和一小部分，哪個更加重要。”
“幻夢覺得，自己沒有權利去剝奪他人的生命，不論是間接的還是直接的……”幻夢還想要分辯些什麼——她的聲音簡直小到微不可聞的程度了。
“好啦好啦，已經很晚了！”將軍好像沒听見一樣打斷了幻夢的近乎自言自語的辯白，“您看啊，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得好好休息才能夠有力氣干事情啊！咱已經給您和您的朋友準備好了床鋪，還請您趕緊去休息，養好精神然後再繼續商量~”
……這算是下逐客令了吧？說起來，自己也確實應該結束談話，好好整理一下思緒了。